紧接着一个布衣男子接上话茬:“要说这相爷夫人可真是个奇女子,这场声势浩大的选妾宴呀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运城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听说运城最大的赌坊还准备坐庄开设赌局,看看到底哪一府的小姐能够中选呢。”
“真的吗?”这一问是围在桌边讨论的众人集体发出的。
布衣男子一脸认真地回道:“小生从不打诳语,诸位不信可以去赌坊看看,这也算是个玩乐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咱们还等什么,这就去问问吧。”
不知是谁起了头,褐色锦衣男子和那位富家子弟一脸兴致地率先下楼,带领着一拨纨绔子弟追随而去。
那布衣男子随后也起身离开,边走边嘟囔着:“总算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他一张明媚的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人不正是易容后的知棋嘛。
包厢外的聊天声音散去,包厢内的气氛顿时有点沉闷,三人各有心思。
“你们说这赌局的事情不会也是……”
慕容朗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景帝就言道:“极有可能。”
玄毓原本沉默不语,他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已经不是可能不可能了,他是肯定这开设赌局必定是滕鹰的主意。但是在景帝面前他还是想为滕鹰遮掩一下,于是玄毓回了一句:“滕滕一介女流,常年卧病在床,岂会有这等别样的心思。”
景帝心知玄毓不想承认的心思,他只是笑了笑,也不点破。此时景帝脑子里已经盘算开这份收入的归属问题了。
三人又说了一点闲话,天色就已晚了。
临别之际,景帝叮嘱玄毓道:“韵仪那丫头最近总是在朕耳边唠叨,说是要和小堂妹一起为你选妾,朕被她烦的受不了已经答应了。你先和小堂妹说一声吧,免得两人到时候再吵起来,要知道她们俩一向不对盘。”
玄毓郑重地回应道:“属下清楚了,请爷放心。”
直到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玄毓才回到相府。
此时,相府第一天的报名工作也已结束,共有二十六位官宦千金,三十四位商贾之女以及十九名平民女子报名。滕鹰接过成安统计的花名册后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了一眯眯,她是想过有很多人参选,但没想到在那么多苛刻的条件下还有勇者敢于前来。
“果然是勇者无敌呀!”
滕鹰的感叹脱口而出,恰好玄毓甫一进门听了去。他好奇心起:“什么勇者无敌?”
“诺,不就是那些觊觎你的女人,我定的规则那么苛刻,她们个个都是知难而进。”滕鹰递上花名册,让玄毓好看个清楚。
玄毓大致翻了两眼,便将册子仍在一旁,转手搂住滕鹰,他笑着问道:“娘子今儿把工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的两位小姐给打发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滕鹰在玄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她心头怀疑乍起:“莫不是你一早便出宫了?”
玄毓倒是承认得很快:“是呀,皇上非要出宫,慕容和我伴驾,走着走着就走到咱们家偏门那了,这不就瞧见了。”
“皇上还真是闲得无聊,这么大热的天也不好生在皇宫中歇着。”滕鹰抱怨了两句,随即问道:“皇上没说什么吧?我和你说,我一早就听闻兵部尚书和荣威大将军的关系匪浅,今儿看见两府小姐交谈的场面,这传闻估计是真的。”
“朝堂之事不是叫你少关注吗?”玄毓阴着脸说道:“皇上说韵仪公主会和你一道面试这些千金,所以……滕滕知道为夫什么意思了。还有你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在府门口赚钱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想到开设赌局。”
“额……这你都能知道,你……”滕鹰没料道玄毓连这都能看出来,她以为玄毓生气了:“夫君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不是想给……咱们府里攒点银子嘛。”
“娘子,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玄毓瞬间变脸,他宠溺地捏捏滕鹰的鼻子,解释着:“边塞之地军饷急缺,这是事情本不该要你操心的,但你这次收敛上来的银两足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了。”
“我这银子是给自己弄得好不好?”滕鹰的脸色直接阴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这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皇上已经猜到这赌局是你设的,届时你不想给他也会变着花样从你这里要出来,咱们大方点,直接上缴不是更有气度。”玄毓哄孩子一般哄着滕鹰。
“可是直接上缴不久表明我这是开设赌局赚的嘛,这叫自投罗网。”滕鹰嘟着嘴,低声说着话,她转念一想:“不对呀,我要是把银两全部交给皇上,那些个因为女儿落选心生怨愤的大臣们就会明白这么做是皇上的意思,这多少能降低一点他们的怨愤吧。”
玄毓见诱哄成功,再接再厉地说道:“聪明的孩子,所以舍了金银换个好名声多好呀,反正这银子本来也不是咱们的。”
“好吧。”滕鹰下了决心后立马换上如花笑颜:“换身衣裳,咱们去娘亲那里用晚膳吧。”
她娇笑着为玄毓褪去绛紫色外衫,转身取来一件月白色白袍为他换上。
玄毓任由滕鹰摆弄着,他这会子觉娶妻真是幸福,要是再有个孩子便是最好不过了。
月上枝头之时,景帝才回到皇宫。只是甫一回到皇城内的景帝就接到一个噩耗——武昭仪小产了。
“知道了,下去吧。”景帝平静地听完袭香阁婢女的禀报,俊逸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