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滕思思的一个“你”字卡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了,她一想到要陪滕鹰一起受刑,两腿就止不住地哆嗦,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糊涂。
“哼,和她搅在一起,姐姐你可真是好生聪明呢。”滕鹰朝着滕思思讽了一句“我哪怕四肢残了,容貌毁了都不打紧,因为玄毓他喜欢我,早已说过愿与我一生相守,身边绝无二妇,所以那相府的主母之位会一直属于我。可姐姐还没许人家呢,若是毁了姣好的容颜,届时别说运城,放眼整个龙翼,那高门子弟估计都不会上门来向姐姐提亲了吧。”
滕鹰的话看似是嘲讽滕思思,实则是说来刺激韵仪公主的。果不其然,韵仪公主再也忍受不住滕鹰的言语讥讽,怒喝道:“你们几个把这四个人的嘴巴给我堵上。花儿,草儿,给我上去狠狠地掌掴这个小贱人,打到她开口求饶为止。”
花儿、草儿是韵仪公主的贴身宫女,她俩当下领命上前,扬起手掌作势要打滕鹰。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附近殿阁屋顶上坐看戏码的男子,悠悠地站了起身……
其实,滕鹰在被韵仪公主的手下按住后不久,她便注意到在附近殿阁的屋脊之上隐身静观的某男。发现夏侯之初滕鹰还盼望着那是一位爱心人士,危急时刻会正义凛然的出手将自己从韵仪公主的魔爪之下救出,虽然滕鹰自己也清楚这希望说白了就是渺茫无比的,但是借由别人之手解决此事的话比起她自己亲自出马要保险许多,毕竟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本事,尤其是在一个敌我未明的陌生人的眼皮子底下。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檐之上的某男却依旧没有行动的表示。
紧贴在滕鹰身后的知琴开始被人摁住双臂之时还是镇静自若,她心知自家主子的手段,自己只需适时地配合主子行动便好。直到韵仪公主下令掌掴滕鹰之时知琴才大惊失色。在这危急之刻,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当即使上全身力气拼命地试图挣脱束缚。知琴的心尖上此时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主子被人侮辱。”不过她区区一个娇弱女子岂能抵抗住两个太监的联手呢。
滕思思和彩蝶倒没有什么激烈的行为,因着韵仪公主下令收拾的又不是她俩,所以她们自然是没什么表示。不过滕思思的一对美目中渗着极度的惊恐不安,她一向看重自己的美丽外貌,想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被人掌掴了,滕思思的五脏六腑之间都充斥着一缕恐惧。至于彩蝶,一个从未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小配角,她早就被这阵势吓晕了。
随着韵仪公主的一声令下,四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的士气顷刻之间便被调动起来,花儿草儿的巴掌眼瞅着就要落在滕鹰那水嫩嫩的脸颊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某男懒散地站了起身,指肚中间已然捏着两枚原本散落在屋顶之上的瓦砾。只听“噌”得一声,瓦砾瞬间脱离了他的指尖,如疾速飞驰的箭矢一般向滕鹰对面的花儿、草儿射去。
然而,夏侯鹏程的暗器未到,花儿草儿原本势如疾风的挥手速度就已缓缓慢了下来,随后两人的身躯竟出乎意料的“砰”地一声坠落在地。
“怎么……”韵仪公主面色大变,一句话还未来得及吐完,她就被什么不明物体打中了右脸颊和左臂,“咚”的一声这厮也摔在了冰凉的石子路上。打中韵仪公主的罪魁祸首自然是那两枚本来射向花儿、草儿的小小瓦砾,韵仪公主成功地接替了她俩成为了瓦砾亲吻的对象。待她倒地之后,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包括滕思思都追随着韵仪公主的号召陆陆续续地一个个倒地不醒。
知琴顿时获得自由,她先是蹲下身子挨个儿检查了躺在地上的那些败类们,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韵仪公主。发现所有人都呈现昏迷不醒的状态后,她紧张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眯眯,知琴想想自己刚才的奋力挣扎不由觉得好笑,她彼时的行动算是白白浪费气力了。“咋就忘了主子的脾性,以她的性情哪能甘心当那被动挨打的人呢。”知琴一边揉搓了着被太监们抓得生疼的臂膀一边向滕鹰禀报着,“主子,她们全都晕了。”
可等了片刻也未听见滕鹰的声音,知琴觉得奇怪当即缓缓地起身,抬头看向自家主子,只见滕鹰的双眼此刻正直直地看着前方的暗处。
“主子,主子。”知琴以为滕鹰出了什么意外,顾不得礼数,她当即上前晃悠着滕鹰的身子。
“琴儿,我没事。”滕鹰对着知琴笑笑,对于知琴的关心很是感动。她随即轻轻拿开知琴死把着自己双肩的手掌,而后操着清脆爽朗的声音,拱手对着暗处说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出手相救,还请出来打个招呼吧。”这一豪爽的语气以及这一习惯性的动作内里透着的全是江湖儿女的侠气,与滕鹰此时的一身行头怎么看怎么不搭,都有些不伦不类的意味。要不是滕鹰一时激动忘记自己该行女子的屈膝礼,便是这妞有意为之。
知琴扭过身来,随着滕鹰的视线也看向那晦暗之处,因为滕鹰的话音刚落,那里即刻出现了某一男子挺拔的身影。
男子的步履稳健,步速不紧不慢,一看便知道是个深沉之人。滕鹰兀自嘀咕着,“在射程如此远的情况下还能让石子以迅猛之势射向韵仪,此人的内息定然不弱。”
男子距离滕鹰主仆二人越来越近,通过不甚明亮的月光,滕鹰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出了男子的相貌。只看了一眼,滕鹰心底便知不妙,她情不自禁地哀叹一句。“这家伙居然是夏侯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