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子纯再次确定的看着皇上,他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可是他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份从来没有过的落寞与忧伤。
“我先声明,她只能为妾……”皇上的话很简单却也很明白,“别让父皇太为难……”
子纯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的泪终于滑落下来,皇上看着他的样子,真的很心疼,却也只能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痕。
尚子纯最终妥协了,他的笑声里带着哭泣,不愿意转身的离开了咏圣宫,笑的很疯狂,笑的很忧伤。
或许这对他和蓝裳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妃又如何?他会把全部的爱都给蓝裳一个人。蓝裳或许没有光鲜的名份,可是她会得到太子妃得不到的东西。
桃源镇的醉仙楼,楼上的厢房内,颜行书正在欣赏着桌子上那轻灵秀丽的画像,画像中的女子微侧娇颜,娥眉之间有着淡淡的清愁。
门外传来他熟悉的脚步声,就算没有看到人他就猜到是东升回来了。
“我交待你的事情办好了吗?”颜行书望着桌上的画像不曾抬头。
东升参拜过后起身走到了他身旁,躬了躬手回道:“已经办好了。”
颜行书抬起头来望着东升,看着他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有些忌讳的样子,或许更多是疑惑。
“属下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行书脸上浮起一抹深藏不露的笑,笑容里透着让人不易查觉的邪恶。
东升看着他那抹轻浅的冷笑,不敢再多问一句。
他能感受到那种阴冷的感觉,是来自于桌上的那副画,虽然他不了解那副画的背后意义,但是看到自己的主子爱不释手的样子,他有种心颤的感觉。
颜行书向来是个攻于心机的人,他的手轻轻的抚过桌上的画像,最终停留在画像中的某一处,狠狠的砸了一拳在上面。
颜行书冷冷的笑着,嘴角微微的上扬之际,分明可以看到他眼神里的寒意,脸上如薄霜般的表情更让他的笑显得阴冷而霸道。
在他看来原本没有希望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有了转机,那他岂肯放过这上天恩赐的大好机会。
“公子……”东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了一声,把沉浸在画像中的颜行书拉回了现实,“可是宣……”
“无需理会!”短短四个字便是他给予的答案,在东升眼里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了解他的人都不敢在他的面前多说一个不字。
颜行书的目光紧紧的锁在画像上,连抚摸画像中人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的轻,他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独断与阴冷,取而换之的是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及怜惜。
东升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颜行书,他追随他至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可以呈现出这么温柔的一面。
“公子……”东升不解的叫了一声,“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颜行书从书桌前抬起头,微微一笑望着东升,这一笑让东升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似乎在向他宣布着什么似的。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夺走!”
东升看着颜行书的此刻的表情,突然有种被冰封的感觉,让他觉得四周都布满了寒流。他还记得颜行书十七岁那年,交待他要完成一个可怕的任务……当时他的表情,就是如此的让人畏惧,微笑中透着寒冷……
“义母……义母……”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随着声音走进屋里的男子四处望了望,看不见人影便又再次叫道:“义母……义母!”
“参见公子!”丫头们恭敬的施了一礼,便去内堂端出了热茶。
后堂里一个妇人正在拍着身上的衣装,听道他的叫声便走了出来。
“邪儿……我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妇人虽然一身简装,却依然透露着浑然天成的端庄大方。
被称作邪儿的男子名叫季无邪,他扶着妇人坐了下来,一身纤白的衣衫趁的他越发的干净,高挑的身材隐约中透着温软,尽管是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但依然可以看到面具后面那纯纯的眼眸。他像是造物主完美而又嫉妒的杰作……留下了小小的暇疵。
“我打听过了……”季无邪用手掩住了唇角,向妇人悄悄的靠近了一些,在她的耳边小声的细语着什么!
妇人激动的捉紧了男子的手,“邪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打听的确实吗?”
季无邪拍了拍妇人的手,总是轻柔的语气,“义母……你决定要那么做吗?万一……万一!”
“我一定要去,就算明知道有万一……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邪儿!你要找的那位姑娘有结果了吗?”
“我……”季无邪看着妇人,眼神凭添了几分失落,“我还在找……”
妇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她拉着他的手,样子很亲切,像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爱。
“邪儿……你这么做值得吗?”
季无邪的唇角从来都是上扬着的,尽管表情隐藏在面具背后,可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那如暖阳般的微笑,“值得……对我来说她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你为了她放弃了整座江山,难道从来没有后悔过吗?”妇人看着他干净的眼神,以及那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渴望。
“没有……从我看到她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一生最想得到的并不是权利,也不是财富……是她!”
“可是她或许不爱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妇人很心疼的看着他,她想试图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她又什么也做不了。
季无邪淡然的笑,眼神里闪出一晃而逝的忧郁,“她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像我在意她一样在意我……”
“什么……你……邪儿……你是说你已经遇到她了?那她对你……”
季无邪看着妇人有些激动的样子,他微笑着握紧了她的手,像要向她肯定自己的决心一样。
“义母……一切都还不敢肯定,我也是匆匆的见过她两次!”
妇人不明白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定她是你要找的人吗?万一不是呢!”
“我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只是她早已心有所属了。”
“邪儿……那你怎么办?你这么多年的付出不是白费了吗?”妇人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脸上挂着对他的心疼。
季无邪扶着她坐下,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是啊……只是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要看着她一个人哭,我会心痛死的。”
“你是怎么确定她的身份的?莫非你当年留下了什么证物给她?”妇人看着季无邪的眼睛,是那么的干净清澈。
“是因为她怀里的琵琶!”
“琵琶,什么琵琶?”
“因为我看到她有一次抱着琵琶在跳舞……”季无邪微笑着,声音依然是那么轻那么柔,“义母不知道那把琵琶的意义,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一直都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