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说了。”看着她脸上嘲讽的笑容,女人害怕的说道。
“怎么?现在就不想听了吗?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目光紧盯女人,双手紧紧握住。“我想我有权力告诉你,而你应该有权力知道不是吗。”
“不,我不想知道。”女人双手紧紧握住耳朵,想要阻止她想要说的故事。
不理会她的举动,转过身深吸口气,对着黑幕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处开口道:“还记得那天是我六岁的生日,你说要带我去公园送我我最喜欢的泰迪小熊,然后你说你要去给我买我最爱吃的香草冰激凌,让我乖乖的座在椅子上面等你。我相信了你的话,我真的很乖的座在那里一直等你回来。天快要黑了可是你还没有回来。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父母抱在怀里回家的时候我羡慕的在想你也会回来抱着我一起回家。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恶梦。我一个人座在空无一人的长椅上,天好黑,黑的让我害怕。可是我不敢走,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会回来,你一定会带我最喜欢的冰激凌回来找我,所以我不能走,我要在那里等你。可是你呢,你去哪里了?你不是说会回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走掉。”转过头,心痛的大声问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让我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让我失去了幸福美好的童年,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让我不再喜欢我最喜欢的泰迪熊,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让我不再吃我最爱吃的香草冰激凌。每次看到别人在吃那些东西的时候想到你的话我就越加的恨你。”转过身看着她,双眼里充满恨意。
“雨儿,你听我解释,当时我……”
双手扶上胸口,稳下情绪打断她的话继续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直到天黑了,我好累然后靠着椅子睡着了。睡梦中我梦到你回来找我了,还带了我最喜欢的冰激凌,将我紧紧抱在你的怀里,我开心的大笑。可是当我再次争开眼时眼前却没有你的身影,有的只是无止境的黑暗。我坐起身看着你送给我的小熊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一定是迷路了,只要我乖乖的座在这里你还是会回来找我的。所以我仍然抱着小熊坐在那条椅子上不敢离开。下雨了,好大的雨。雨点不停的打落在我的身上,打湿了那只泰迪熊也打湿了你送我的裙子。好冷,全身上下都好冷,好像呆在一个没有温度的冰窖里一样,冷得我全身发抖。突然开始害怕起来,我开始大哭,在雨中一句一句的叫着妈妈,妈妈……”双手紧紧抱住双臂,仿佛感受到当时的冷意,慕容雨全身发抖。
看着她发抖的样子,女人急忙上前,看着紧闭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和苍白的面容,女人急切道:“雨儿,雨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不……不要……靠近我。”意识到女人的靠近,慕容雨声音颤抖的说道。“你竟然遗弃了我就没有资格再管我。”
“我……”听到她的话,女人在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呆呆的站住,任凭脸上的泪水落在她美丽洁白的脸上……
没有心思再理会女人,慕容雨美丽的双目紧紧闭住,双手紧紧抚上胸口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胸口,她在等着身上的冷意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脸色惭惭变得红润起来,双唇也渐渐有了暖色。
看着她没事女人轻轻吐了口气,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好一点了吗?”
抬头看眼女人,黑色双目闪烁着无奈和心痛。
她应该恨她,可是为什么当看到她眼里的忧伤时会难过?看着她洁白的面孔时会心疼?不,她不能原谅她,她不值得她的原谅。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遗弃了她,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没有回来找她。想到养母的毒打和折磨,恨意重新溢上她的胸口看着她双唇紧咬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算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我担心你……”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我不需要。”
“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你如果真的担心我就不会抛下我。”
“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
双手扶上眉间的伤疤,扬起嘲讽的笑容道“想知道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吗?”看着女人发呆的面孔继续道:“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人过来告诉我她会带我去找你。我傻傻的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只要和她走就可以找到你。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却骗了我,她根本没有带我去找你,而是带我回了她家,逼我帮她洗衣服,洗碗,干家务。冬天天好冷,我身上只穿着那件你买给我的长裙跪在雪地里帮那个女人洗衣服,水好冷,我的手好冻冻得已经麻木,可是我不敢停下,我怕那个女人出来拿着鞭子打我。可是就算这样那个女人还不满足。有多少次我在梦里梦到你回来找我了,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我的心里就更加的恨你。”放下手看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继续道:“有一次,我帮她出去卖东西,那个玻璃杯好大,大得我无力拿起她可是她逼我我没办法,只能努力抗起可是我只是不小心打破了那只玻璃杯砸到了别人但也划破我的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我好怕好怕,真的好怕。当看到我砸到别人她却不肯放过我,她用她粗糙的手掌一次一次的打在我的脸颊上,脸好痛,我想逃可是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我苦苦的哀求她可是她根本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她一脚狠狠的将我踹倒,抓起透明的玻璃烟灰缸摔碎在紧硬的茶机上,拣起那块最大块的玻璃碎片高举着手中尖锐的玻璃碎片从我的脸上狠狠的划下去……”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还在养母的折磨中。
看着她的反应,女人急忙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她涣散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呆呆的看着她,两行泪水静静的从她的眼角滑落,眼泪越流越多,她突然开始哭了起来。
“妈妈……”
“雨儿,雨儿。”
女人心痛极了,看着她痛苦害怕的情神,心里仅存的期盼已经被自责淹没。
“……救我,救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双手紧紧抓住,痛苦的哀求着。
“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扔下你,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痛啊”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女人放声痛哭。
“啊……”
突然她大叫着挣扎着,仿佛要逃离她的怀抱。“不要……不要……”
“好痛……好痛……”
双手再次扶上眉间的月色伤疤,她痛得大声哭叫,眼泪一次次的在她洁白的面孔上流了下来……
颤抖的站起身,最后看一眼依旧沉寝在恶梦中的慕容雨,女人痛苦的转身离开……
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透过深蓝色的月光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慕容雨颤抖的身影和苍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