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镇子上的巨变,本就是黑魔宗为了选拔弟子而弄出来的,哪里会是宝物出世?
也是该当鼠目青年倒霉,被夏小澜的强悍战力吓破胆,还敢往镇上去,却是无知者无畏,也不想想夏小澜都跑了,定是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一行六人相互搀扶着捱到镇上,已是午时,见那人群熙熙攘攘,都聚集在镇中央的裂隙边上,有不少人还在争吵。
“宝物是我的,”
“都滚开,别抢爷的位置,”
“哈哈哈,取得宝物,我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
宝物?鼠目青年一听这话,心里就活络起来,夏小澜刚刚从这镇子上跑出去,表现出的非人力量他可是见识得清清楚楚,莫不是在这里得到宝物才会那么厉害?
“上,”忍着伤痛,他对身后的打手吩咐,脸上免不了狰狞残忍。
“滚开,”
“去去去,”
“想死是吧?”
“……”
他们一行六人在这里横行惯了,此时虽然人人带伤,可凭着人多势众,却也无人敢招惹,硬是生生挤出条路,来到裂隙边缘。
“老大,咋整?”说这话的,正是被夏小澜撞中的那个打手,也算他命大,这都没死,只是面目像是被马车碾过,惨不忍睹,血水满面,甚是吓人。
“等,”鼠目青年有些见识,眼见这裂隙下发着蒙蒙光芒,周围的人不断窃窃私语,更加笃定是宝物。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眼见太阳从正中开始往西倾斜,也没个动静,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大热天的在这里干等着,不少人都已经躺下,宝物可还是没影。
“要不先去吃饭,晚点再来,弟兄们肚子都饿了,宝物出来也没力气抢,”有打手悄悄在鼠目青年耳边提议,口舌干燥,饥肠辘辘,受伤又重,确实坚持不下去。
“好,我们先去吃饭,”鼠目青年能够做这个小团伙的首领也是有点本事,至少他能够虚心接受建议。
他们站的位置非常靠前,离裂隙只有几步之遥,这时候返身往回走,没想到却出了岔子。
那个受伤最重的打手本来就已经失血过多,这时候骤然站起一阵头晕,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往后便倒,这一倒,可就直接摔到裂隙里去了。
“咚,”十数息后,方才有沉闷的落地声从底下传来,看来极深。
人群呆愣,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很快就有人提来绳子,想下去瞧瞧。
这一着提醒众人,宝物不上来,大家可以下去寻啊!
床单,绳子,树藤,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半个时辰过去,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很快就搓出一条数百米长的绳子,想来长度是够了。
于是人们争相鱼贯而下,不要命的往下攀爬,都想早点下去寻宝。
鼠目青年本来也打算冲在前头,却又担心绳子不够结实,这么深的地方摔下去铁定成肉泥,还有这上面的可都不是善茬,万一割断绳子,那不得将下面的人活活饿死,拿到宝物也没命享用。
“啊,”有人拉不住绳子,失手摔了下去,几百米的距离,没点手劲可坚持不住。
“啊,啊,啊,”很快,惨叫声就连成一片,凄厉之极,不少人都听出这是连续的惨叫,不像是摔下去的人发出。
探头出去观望,绳子可见的部位只有到百米左右,再底下实在看不清,人的眼力也没有那么好,只是看到蒙蒙一片微光,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爬到底下,侧耳倾听,惨叫声不断,微弱至极,听不出在喊什么。
“老大,有些不对,”跟着鼠目青年的打手中有个老猎人,经验老道,趴在地上仔细倾听,很快就皱眉。
“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鼠目青年眼见诡异,心里有些发毛,他本来也就是个混混,有些小聪明,真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先胆怯几分。
“不像是得到宝物的样子,声音很杂,有点像我们在山里碰到狼群被围攻时那种……”猎人沉吟,眉头紧锁,将绑在腿脚上的匕首抽出拿在手中,想了想又将猎弓抽出摆在身旁。
“呜,”一阵狂风从底下卷起,刺鼻的腥气呛得围拢在周围的众人咳嗽连连,不少人眼前一黑就摔了下去。
“有毒,快走,”老猎人将猎弓抄起,拍了鼠目青年一把,当先开始跑路。
“走,”鼠目青年吓得手脚战栗,哪里还惦记宝物,疯狂的往镇外跑去。
“呜呜呜,”狂风大作,稀疏的黑雾自裂隙底下腾起,乍然涌上半空,数百只红彤彤的眼睛从迷雾中闪现,直把白天拢得暗夜一般。
“妖怪,快跑。“
“救命啊,妖怪吃人啦。”
有人被黑雾笼罩,霎时惨叫不断,骇得后面的人群四散奔逃,只恨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
半空中不知何时云层飘荡,细碎的云朵点缀在蓝天上,上面是数十名黑魔宗长老,此时正在向下观望。
见到人群四散,连滚带爬,更有些人被骇得屎尿齐流,瘫倒在地,俱都不堪,有的长老摇头,有的干脆闭目,更多面无表情,仿似这一切毫无干系。
“这些种子,忒也无用,不就是见到妖魔吃人,反抗的心都没有,修道之路,怕是坎坷。”说这话的,是黑魔宗云烟阁长老,负责传功的赵北铭,此时面色有些不喜。
“不对,不对,此言差矣,谁不怕?老赵你当年试炼的时候,面对那妖魔时,可是被吓得倒地不起,令妖魔误以为死亡,才逃过一劫,我可是记得,当时臭得紧,也不知某人尿裤子没有,”说这话的长老一身正气,面容严肃,偏偏说出的话刺人之极,正是黑魔宗镇妖阁长老齐鲁。
“哎呀,还好意思说我?齐老魔,你当时躺得比我还直,我还不是学你,”赵北铭大怒,两人虽是至交好友,可在这么多同辈面前被揭短,他颇觉得面上无光。
“好啦,好啦,有何好吵,都陈年旧事,不提,不提,”老好人神丹阁长老王厚道,这可是宗门里威望仅在宗主之下的人物。
“姓齐的,我要和你打赌,”赵北铭大喝,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这一批种子没有人可以打败妖兵,如果真有人打败,不管用何手段,我都给你五枚筑基丹。”
“哎呀,好啊,那打败之人,我收其为徒,将丹药给他,也算是为宗门尽一份力,”齐鲁笑眯眯,胸脯拍得震天响:“拿来。”
赵北铭愣住:“什么?”
“筑基丹啊,你这么勤快的送上门来,我为那未来的弟子谢谢你?”
齐鲁肃容起身,挥一挥袍袖,端端正正的向赵北铭作揖:“赵兄,谢过了。”
赵北铭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眼见周围长老都在观望,面子上过不去,咬咬牙抛出一个储物袋:“你别得意,肯定没人做得到。”
齐鲁美滋滋的将袋子打开,认真查看后摇头晃脑,面上是憋不住的笑:“哦,没人打得过就还给你嘛,我又不损失什么。”
赵越铭心念一动,愣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输了五颗筑基丹就没了,还白送给齐鲁一个筑基弟子,赢了也什么都没有,感情一赌气就被当成肥羊宰。
齐鲁乐呵呵起身,驱云往远处飞去:“这里没看头,我去其他地方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