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软绵的土地,迷蒙的雾霭带着微风荡漾,兽吼不断,云雾飘扬,夏小澜深深陷在这里寻不到方向。
“真奇怪,怎么只有声音没有形体,”壮着胆子往兽吼处接近,夏小澜发觉那是一片片空地,一个个丈许方圆的白玉底座铺就玉台,声音就在这些地方消失。
“救命啊!”一声非常熟悉的惨叫在左近响起,撕心裂肺,凄惨无比。
“孔胖子,”夏小澜立即脚下发力往叫声发出的方向跑去,兔起鹊落,几十个呼吸时间就看见孔袁。
眼前的一幕令他浑身冒冷汗:孔袁趴在一处空地上,无数黝黑的触手从洁白的玉台上升起,孔袁被紧紧揪住。
“坚持住,我来救你,”夏小澜一看孔袁身陷险境,面容扭曲,痛苦无比,大惊失色,抄起手中的镇妖尺就扑了进去。
“别过来,”孔袁无力的伸出手阻止他靠近:“危险!”
“刺啦,”夏小澜撞在一堵无形的空气墙上,牵动法阵反击,电波四射。
“嘶,”倒吸一口稍显灼热的空气,夏小澜心口焦黑一片,最先与法阵碰撞的地方像是被烈焰灼烧,漆黑一片。
眼见孔袁已经被那古怪的触手吸得萎靡不振,脸颊凹陷,夏小澜焦急不已,伸手摸了摸,空气中有种无形的力量屏蔽,根本进不去。
拼了!夏小澜后退几步,准备强力突进:“孔胖子,坚持住,我来救你。”
“呃,呃,呃,”孔袁翻了翻白眼,浑身战栗,向他挥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呀嚯,”夏小澜将镇妖尺横放在身前,后腿猛力一蹬,雾气被荡起阵阵涟漪,身形化作一缕虚影,刹时穿透中间的距离出现在玉台边缘。
轰啦,一声暴响,传承大阵岂是如此轻易就可以突破,反击之力强猛无匹,镇妖尺黝黑的尺身被高温磨得发出微微红光,夏小澜的手指上不知何时也沾染上这些红光,只是觉得燥热,并没有受到伤害。
砰,不过刹那,夏小澜再次被反击回去,镇妖尺呼的一声从手中弹开,两手之力都无法把持,竖立往后一甩,正正砸到夏小澜前额,将他砸晕在地。
霎时,一抹殷红从发迹涌下,将夏小澜身下的地面染得一片血红,血液流淌到镇妖尺上,这柄黝黑的尺子霎时变得血红,似火棍般炽热,其上的八段分割线闪烁金黄光芒,瑰丽无双。
所幸这里无人看见,孔袁在玉台上本来勉强能够坚持,夏小澜的冲击导致玉台内部也发生混乱,连带着孔袁一并晕了过去。
许久,镇妖尺上的光华内敛,地面的血迹早已被吸干看,它自动飞起落在夏小澜身侧,端端正正摆着。
“哎呦,”夏小澜迷迷糊糊,刚醒过来,眼前雾蒙蒙一片,几疑还在梦中。
“你醒了,”一道深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沧桑悠远。
“你没事吧?”夏小澜定晴一看,可不正是孔袁,满脸郁闷,听到他的话脸上肥肉颤了颤。
“没事,又是被电击,又是被火烤,小澜,咱两多大的仇?”
眼见孔袁苦大抽深的望着自己,夏小澜心虚的摆了摆手。
“还不是看你难受,以为碰到魔物,这不是想救你吗?”
“难受?那是舒服!”孔袁哼了哼。
“舒服有你那样的?”夏小澜无语:“是谁在大喊救命,是人都以为你要死了。”
“我这是在传承功法,”孔袁得意,鼻孔朝天:“看看我得到什么,《铜魔身》,乖乖,练到高深处,可以身比金坚,刀枪不入,哈哈哈,无敌了。”
“这么厉害?”夏小澜这才知道玉台的作用,霎时大喜:“我也去试试。”
“哎哎哎,等等,等等,”孔袁将他拉住,神神秘秘,左右观望,许久才小声:“我听师尊说,进来的人都只能选择一部功法,最是测试机缘,可我得到一部,没有被踢出去……”
夏小澜霎时懂了,眼神一亮:“只要有人在外面也想进去,里面的人就不会被踢出去?”
“可能是这个理,”孔袁有些不确定:“再试试。”
“这一次,不会直接被震死吧?”夏小澜心有余悸,那力道太恐怖。
“不应该,这是接受传承的地方,假如能把人弄死,谁敢进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联手,每人都搞上几千部功法……”孔袁张大嘴巴,乐不可支:“天下无敌。”
“得了吧,几千部,我们都饿死在这了,”夏小澜有些心动,摸摸下巴:“不过搞几十部也是好事,听我师傅说这里很有些好东西。”
两个身影偷偷摸摸在云海里逛荡,这传承玉台也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必须有所感应才有所反应。
终于,在里面走了大半天,孔袁一脸兴奋的指着前面一个玉台:“这个,可以有。”
夏小澜一看,和前面的玉台一般,半尺高,这路上他们看到不少很高的玉台,奈何没有反应,只能错过。
“我去了,”孔袁悲壮的往玉台走去,视死如归:“你动作轻点。”
“去去去,”夏小澜眼见孔袁喜滋滋往台子上走去,心里有些憋闷,他怎么都引不起玉台的反应。
“轰啦,”
“刺啦,”
“……”
许久后,夏小澜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看着孔袁一脸得意的回忆功法。
“《破天斧法》,神妙无双,哈哈哈,我要无敌了。”
这是他们引起反应的第五座玉台,无疑,都是孔袁有所感应,至于他说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夏小澜根本就没有体验过。
“越往前走,台子越高,最后不会我们都爬不上去吧?”孔袁有些忧愁,刚刚这个台子已经达到半人高,越往里,高台子出现的几率越大。
“没事,我可以把你扔上去,”夏小澜适时开口,有些烦闷,又有些不安,照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他怎么就引不起反应。
“别别,你力气太大,我上去晕了记不住怎么办,”孔袁有些不好意思:“这传承功法无法复制,都我得了。”
“也许我的天赋太高,这些台子不起反应,”夏小澜只能自我安慰。
再次往前,当他们在一座足有胸口高的玉台前停下来时,孔袁简直要乐疯过去:“越高的台子功法越好,这次发达了!”
这是他总结的经验,大体是不会错的。
“我把你扔上去?”夏小澜看他在那攀爬半天,奈何身宽体胖,就是上不去。
“小澜,你说奇不奇怪,既然往里走可以有更高的玉台,外面那些低的怎么回事,不是叫人一进来就出去吗?”
“也许就是想叫人出去,考验心性吧!”
夏小澜心中隐隐觉得,他们的做法很另类,齐鲁没必要骗孔袁,那就是说真的只能得一部功法。
最终,孔袁妥协了,叫夏小澜将他扔上去。
呼,肥胖的身影飞速掠起,砰的一声掉在玉台上,一团黑色将孔袁迅速包起,整个人都化为一团黑雾。
“孔袁,”夏小澜大惊,看到这不一样的景况,心里暗道不妙。
“哞,”有东西在叫,就在身后,夏小澜记得那里没有玉台,霎时背后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