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韩东问。
“我当然是住胡清儿家了。”奏凯说。
“得了吧！家里刚被人闯了，李铭又死了，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肯让你住她家？”韩东笑着说。
“她不让也得让！”奏凯说，“我要是不在，又有人闯进去怎么办？这事刚发生，我得守着她直到她的心理阴影过去了再说。”
“情圣。”韩东嘟囔着。
奏凯笑了笑，“那，你和小芸以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韩东说，“都是吸血鬼，就在一起呗！”
“她没有身份啊，”奏凯说，“记得你有一次说过，她已经被判定死亡了，要是现在再出现，肯定需要基因检测什么的，这一检测，不久出问题了。”
“那就不要身份呗。”韩东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人，没身份又怎么样？不是照样活着？”
“是，你确实本来就不是人类，”奏凯笑了笑，“可是她是！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人看待吧？而且，你觉得她喜欢那种只能偷偷摸摸活着的日子？”
“没那么严重吧！”韩东说，“一个身份而已！”
“在人类社会里，身份证明有多重要，你难道不清楚吗？”奏凯说，“你在城市里生活得比我都久，你不会不清楚。”
说道这里，韩东不禁沉默了。
“或许当一个小市民也没什问题，”奏凯说，“但是很多事情她都做不了了，要是你们以后有了孩子，都只能绑架一个医生来接生，虽然没有身份不会活不下去，但是麻烦太多了。”
“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么多。”韩东说，“无所谓，大不了，我就带着她找个小村子定居，然后想办法报仇，然后回来跟她过完下半生。”
“这样也好。”奏凯说。
“那你呢？”韩东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奏凯想了想，“我能有什么打算？老老实实当个记录者等退休，然后过完余生吧。”
“孤独终老？”韩东问。
“……谁知道呢？”奏凯揶揄道。
“起码找个人结婚呐，然后生一窝白白胖胖的小奏凯，”韩东笑着说，“我看那个魏嫣然就挺不错，她是真的喜欢你，而且长得也好看，家里还有钱，这样一来就不需要你照顾她坐月子什么的，也不会干扰你的记录者事业……多好！”
“没那个打算。”奏凯说，“一个人也不错。”
“你就一次也没想过这事？”韩东问，“你是个正常男人……你不搞基吧？”
“废话！”奏凯怒道。
“那就对了，你是个正常男人，找个妹子结婚生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你不传宗接代，对得起你亲爱的爸比妈咪吗？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呵呵，”奏凯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斯凯我是她亲哥哥吗？”
“对啊，”虽然突然变换话题让韩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问：“为什么？”
“我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奏凯说，“对不起他们？我真的是想骂人，林子大了，什么父母都有！”
“什么情况？”韩东看了看前排正在聚精会神听着的司机，小声地问：“介意分享一下吗？”
“呵呵，”奏凯冷笑道，“大概就是，他们把三岁的我，卖给了记录者协会。”
“我靠，”韩东差点喊出来，“记录者协会还搞人口贸易！？”
“不是贸易，”奏凯说，“只是，他们出于某种利益关系，让天资十分不错的我进入了协会，从小就待在里面，而这么多年，他们甚至没有跟我打个电话！我没有经历过父爱母爱不知道在一个正常人的心里父母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甚至十几年下来都没有关心过，这样的父母，有什么对不起的说法吗？”
“确实是过分了……”韩东说，“哎……”
“一个人过惯了。”奏凯说，“老老实实地当个记录者，四处忙活，这样的生活才最适合我。”
“那他们后来去哪儿了？”奏凯问，“我记得斯凯并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按理说她身上出了那样的事，是个女孩子都会去找父母吧？”
“他们把斯凯留在了这里，然后就走了，记录者协会定期以父母的身份打钱给她生活。”奏凯笑了笑，“偶尔她会收到信，但是那都是我师傅怕她一个人孤单，冒充我父母写给她的。”
“你师父还真是用心良苦。”韩东说。
“是啊，他是我唯一尊敬的长辈了，”奏凯说，“也正是顾及他的感受，我才没有一刀子剁了姜舞魂。”
“哈哈，”韩东笑了笑，“那接下来呢？要是不出我所料，他应该会催促你去M市继续调查了。他巴不得立功呢，可是没了你他又不敢做什么。”
“最好就让他死在M市吧。”奏凯说，“师傅，前面下车。”
奏凯和韩东到了胡清儿家的时候，胡清儿正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晒太阳。见到他们来，甚至都没有看一眼。
“装个逼的高冷啊。”奏凯跟韩东耳语道，“小芸呢？”
“清儿！”韩东直接冲胡清儿喊道，“小芸呢？”
胡清儿伸手指了指屋内，然后继续晒太阳。
“装个逼的高冷啊。”韩东冲奏凯耳语道，“走吧，进去看看。”
他们在实验室找到了小芸，原来她的手刚刚有长肉的迹象，伤口的痂裂开了，疼的很，所以在实验室里泡药水休息。
“阿东啊，”小芸咬着嘴唇问韩东，“我要多久才能长好啊？”
“这个，”韩东想了想，“你的血统不是很纯净，所以……大概一个月多到两个月吧。”
“这么久啊？”小芸说。
“想想你从出生为止到长成那样一双手花了多久。”奏凯说。
“也是哈，”小芸想了想说，“和普通人比起来，这样确实是非常地快了。”
“对了，韩东，”奏凯说，“昨天我和胡清儿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韩东问。
“就是关于小芸的血统，”奏凯说，“能不能利用你的血统，让小芸的血统更纯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