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梦离身体一软,靠在上身后的大树上,一脸呆滞。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太过震撼,她没办法相信。关于她的亲身父亲,她幼时也问过娘,娘说她父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等着她们,等着有朝一日能够一家团聚。
娘不会骗她,也从来没有骗过她,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爹会不在人世,更没想过自己的爹会是被那个对她还不错的皇上伯伯所害。
如果梦离此时抬头,将会看见南宫雨泽咬牙强忍着的深深的歉疚,但她太过震撼,太过难过,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南宫雨泽的反常。
南宫雨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恢复淡然,上前一步,扶着梦离。
“离儿,我没有骗你,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事来骗你。而且我们这些年隐姓埋名的生活,你是看见的,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呢?你知道我们南宫家的家训是悬壶济世,所以我们从来不把仇恨记在心上,自然也不会把仇恨蔓延,所以我爹一直瞒着不让我告诉你。但事到如今,我怎能继续隐瞒你呢?所以离儿,离开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放手。”
梦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
她全身颤抖如风中的落叶,脑子乱,心更乱。
如果当今皇上真的是她的杀父仇人,那她和司马忱傲今生就绝无可能。
但若不是呢?
怎么可能不是!
娘亲这么多年对皇上的冷漠,总是有原因的啊,南宫家这么多年隐姓埋名的生活也是事实啊,而且雨泽更是没有理由骗她,拿这么大的事骗她?
离开吗?没错,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寒风凝固了梦离的眼泪,也冰冻了她泛疼的心。她伤心却不再流泪,眼帘微微打开,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军营,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雨泽站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等着她的决定。
而不远处,一双明黄的鞋子,在凝结成冰的积雪上,亦站了良久。
寒风呼呼地吹着,没多少温度的暖阳也不知何时被一片乌云遮住,高高的山岗上,两男一女各自沉默着,等待着。
暖帐依旧温暖,就算帐内一灯如豆,帐外熊熊燃起的篝火也将整个帐子映照得半亮。
梦离处着手在桌子边已经坐了很久很久了,桌上的油灯火苗映在黑亮的眼珠内,不停跳跃着,在没有风的暖帐内,显得诡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