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呢?去找她好好谈谈,把你的想法告诉她,我想她会原谅你的。”刘烨轻轻的拍着南宫风辰的肩膀,很认真的说道。
南宫风辰伸手拿起刘烨刚刚放下的酒杯,一仰头脖子喝了个精光:“太晚了,烨,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我简直罪无可恕,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刘烨放在南宫风辰肩膀上的手忽的僵住了,表情也经瞬间凝固。
“当我看到那滩血水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可是更让我心碎的是终于清醒过来的母亲却告诉我,我恨了十四年的父亲竟然是无辜的,你知道当这两件事情凑在一块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可是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南宫风辰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涕泪已经交加在一起:“老天为什么要和我开这么大一个玩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酒杯在他的手里化为了碎片。
当亲人的隐瞒,朋友的欺骗,爱情的裂痕,丧子的痛苦交错在一起的时候,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刘烨怎么会不知道,但是看到这样子的南宫风辰,他也觉得心在抽着丝,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能够想象得到此刻的他内心是怎样的挣扎和痛苦。
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从南宫风辰紧握的拳头里淌出,溅落在光洁的台面,在绚烂的霓虹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玻璃的碎片被他紧紧的捏在掌心,深深的扎进肉里,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血越积越多,顺着台面流往低处,形成一条小小的血河,接着从高处自由落体,掉在地上,凝成红黑色的一滩。看着昔日的好友如此自虐,刘烨内心深处的感情也被一并挖了出来,嘴角不经意间闪出几颗晶莹的珠子,两手用力的把南宫风辰架起,声嘶力竭的说道:“风辰,你快点放开,再这样下去你会出事的。”
然而南宫风辰似乎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手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一些。
刘烨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知道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说服南宫风辰去医院的,于是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夜色更浓,秋衣也更甚了几分,夜市的繁闹似乎已经开始落幕,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少了许多,异常的静谧,偶尔能见一束强光出现,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黑夜中,刘烨控制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前面的道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南宫风辰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已经昏昏的睡去。
因为担心南宫风辰,安妮一直都没有休息,看到刘烨身上一身酒气,面色颓废,手缠纱布的南宫风辰的时候,她心下隐隐犯痛,在她的记忆理,南宫风辰一直都是那种刚毅,好强,高傲的男人,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遇到麻烦都会一个人努力的想办法解决,从来也不曾把自己弄成这样,而现在让安妮无法想象,这就是南宫风辰吗,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是谁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他怎么了?”因为怕他楼上的徐小凤吵醒,所以安妮问得很轻。
“没事,喝了点酒。”刘烨自然知道不能把真相告诉安妮,继而又说道:“我把他扶到房间里,你去弄点热水帮他擦擦。”
安妮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示意刘烨将南宫风辰挪进去,然后转身去取水。
“谢谢你,累了一个晚上,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放心吧。”端盆进到房间,对着刘烨恨客气的说道。
刘烨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南宫风辰,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浅浅的点点头:“好,过了今晚他应该就没事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把。”这样的场景看得他眼眶有点泛酸,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醉生梦死,而另外一个女人却又傻傻的等待,一个情字不知道要伤害多少痴男怨女。
将刘烨送出了门,安妮便解开了南宫风辰的衣衫帮他擦拭着身子,然而刚退去他白色衬衣的时候,她的手腕被南宫风辰受伤的手用力的扣住,看着那鲜红的血渍慢慢的侵透纱布,安妮立刻想将他的手拿下,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劲,南宫风辰就是不肯松开。
“风辰,你快点松手啊,你的手流血了。”明知道他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但是安妮还是喊了出来。
“小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当安妮正想采取办法让南宫风辰清醒的时候,他口里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句话对安妮来说无异于一记春雷,硬生生的劈碎了她所有的念想,这些日子她一直告诉自己,她的怀疑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只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他们几年的感情绝对不会被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给打败的,可是她还是输了,难道自己真的输得彻头彻尾了吗。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挣开南宫风辰的,只知道听到他一声声喊着韩伊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如万蚁在撕咬,蛰得全身都犯疼。
这句话对安妮来说无异于一记春雷,硬生生的劈碎了她所有的念想,这些日子她一直告诉自己,她的怀疑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只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他们几年的感情绝对不会被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给打败的,可是她还是输了。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挣开南宫风辰的,只知道听到他一声声喊着韩伊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如万蚁在撕咬,蛰得全身都犯疼。
月色如银,夜沉如水,落地窗外所有的景致都被一团黑色包围,分辨不出颜色,安妮两手抱着肩膀,光着脚丫子痴痴的蹲坐在厅堂的红木椅上,大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几束光线从南宫风辰熟睡的房间里透射出来,落下一束橙色的亮影,煞是凄凉。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嫩白如雪的脸上慢慢滑下,留下两条深深的痕迹,划破了夜的黑,也划伤了她高傲的心……
日上三竿,和煦的秋光穿过窗帘直直的投入室内,昏睡了十来个小时,南宫风辰终于睁开了疲惫不堪的双眼,刚想撑起身子,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掌心直穿他的心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受伤了,两手轻轻的抵着太阳穴,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场景,但终于是没有想起来,低头看见自己上身衣不遮体,被褥上尽是刺目的血渍,不由得心下一颤。
此刻安妮正好从门外走进来,一脸温柔的笑容,笑得很和谐:“风辰,你醒啦,起来洗把脸吧。”
她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决定留下来,她想既然韩伊诺能在一个月的时间让他爱上,那么她也要试试,她放弃了梦想,降低了姿态,现在能抓住的就只有一个南宫风辰,所以她不能这么早就认输了,就算是输了,她也要明白究竟输在了哪里。
“对不起,安妮,昨天晚上,我……”南宫风辰看见污浊不堪的床单,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想要解释,却发现嗓子好像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话说了一半便再也发不出音来。
安妮依旧扯着嘴角优雅的笑着,坦然甜美的说道:“你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对我做过,那是你自己的血。”她自然知道南宫风辰指的是什么,高傲如她,就算昨天晚上南宫风辰想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让南宫风辰如愿,因为她不会在他叫着另外一个女人名字的时候把自己给他,既然要赢,就要赢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她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要求一个男人负责任,因为她知道就算南宫风辰肯负责任,到头来有婚无爱的生活一样会让她受不了,更何况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到需要依靠身体来换取廉价爱情的境地。
听到安妮的回答,南宫风辰的神经才稍稍的放下,沉思了一小会儿,最终决定和她把话说清楚,他已经伤害了一个人,欠了一份再也还不清的债务,所以不想再背负第二份情,抬起干涩的眼睛,对上安妮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极为歉疚的语调说道:“安妮,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伤害你。”
安妮面上立刻一僵,但接着又恢复了淡雅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浅浅的凄凉:“你又没对我做过什么,谈不上伤害不伤害的,你可以选择你爱的人,但是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如果我的爱让你觉得有任何的负担,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做回朋友总行了吧,只是你要答应我,别让我走就可以了。”
“安妮,我们这样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总会有些不方便,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都可以为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