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是一哥一姐，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姐姐得了脑瘤，前后做了几次开颅手术，家里倾家荡产也没有留住这个乖巧的女儿，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走了。这事对吴军的父母刺激极大，老俩口一夜白了头，吴军忘不掉姐姐临走的时候，从病号服兜里给他摸出了一块牛奶糖，悄悄的塞进他的手里，那模样就像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姐姐总是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他留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递给他。
姐姐知道家里为了她的病已经倾其所有，过年的时候家里连块糖都没有买，她的同学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些糖，她没有舍得吃，陆续的都给了这个弟弟，而这是最后一块糖了，吴军清醒的记得那是大白兔奶糖，他一直珍藏着那块糖没有吃，一直看着它慢慢变软，一点点变小，这么多年了，那块糖已经变成了一张硬硬的糖纸，里面的糖只剩下薄薄的一片了。
吴军的哥哥在他参军后的一个冬夜，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人用一把大号螺丝刀给捅了，就一下，却一下要了吴军哥哥的命。是谁干的？不知道，因为什么？不知道。警方一直没有破案，到现在也是个无头公案，吴军的父母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打击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吴军的父亲早早的驼了背，整天耷拉着眼谁也不看，见到街坊邻居谁也不理。而吴军的母亲则变成了祥林嫂，见谁都要哭诉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孽？怎么什么样的悲惨事都让她赶上了，没多久，厂里就让她提前病退了，只拿百分之四十的工资，因为只要她在厂里，别的人根本无法正常工作，她不停的找人倾诉，不停的絮叨，不停的啼哭，让人从开始的同情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厌恶。吴军的妈妈终于退休了，她在家里坐不住，每天就是到邻居家重复着她的那几句话：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什么样的悲惨事都让我赶上了，以至于后来邻居见是她敲门都不敢给她开门。这样的情形一直到吴军当兵转业回来，他的母亲才显得略微好一些，每天在家给吴军洗衣做饭。吴军家的日子过得很清贫也很苦涩，这也是肖建飞为何对吴军的嚎叫听之任之，他知道吴军需要发泄，需要把自己心底的伤痛发泄出来，也只有肖建飞这个从小的邻居能够听出他嚎叫着要吃牛奶糖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肖建飞发了高烧，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就在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
爷们带着疯子在朋友的茶楼打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正好和刘老拐走个对面。刘老拐带着十几个兄弟刚喝完酒来茶楼消遣，他看见爷们愣了一下，但还是把爷们认了出来，他问爷们：“你是不是跟着肖建飞混的那个爷们？”
“是大爷我，怎么了？”爷们的胆色一点也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
“******妈，修理她。”既然你不把自己当女人看，我又何必把你当女人，刘老拐向后一挥手，示意兄弟们上。
爷们一下子从身上抽出了钢圈锁，不等对方冲上来，先一步给了刘老拐一下，就那一下把刘老拐脑袋给开了，抽得刘老拐眼冒金星，刘老拐大骂：“你们******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把他放倒！”
刘老拐手下的人一拥而上，虽然王卫红，王卫兵兄弟俩不在，但十几个人打一个爷们，还是很快就把爷们打倒了，此时的疯子听见外面大乱，从身上拿出了那把剔骨刀冲了出来，他一眼看见爷们被人围着猛跺，眼都红了，他闷头过去，一身不吭，对着一个背朝他的人就是一刀，刀还没有收回来，对着另一个人的腿弯又是一脚，把那人踢翻后，挥刀扎伤了第三个。刘老拐的人终于被他的气势所逼，退了几步，他冲进人群把爷们拉了起来，把爷们拦在自己的身后，爷们的钢圈锁早已经不知去向，他俩只好往打牌的那个房间退去。
刘老拐捂着自己的脑袋，颤抖着手，用变了调的嗓音指着爷们喊：“上去，把他俩都给我废了。”
爷们拉着疯子退进了屋里，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向门口要往屋里冲的人群扔去，疯子守在门边，那些人一时居然冲不进来，爷们拿起第二张椅子，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刘老拐骂道：“******妈你个残废，有本事你自己进来，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刘老拐简直要气疯了，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个开了，还当着这么多人指着鼻子骂，他简直无地自容。他瞪着手下人，奇异的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你们厉害呀，让你个丫头给打得进不去，以后你们不用跟我混了，老子的人多的是，要你们这些废物干嘛？”
那些人也感到挂不住面儿，相互看了看，‘熬-’地众人大喊，一起冲了进来。爷们挥舞着椅子拼命的向人多的地方砸去，而疯子至始至终不出一声，只是紧紧守着门口，不停的用剔骨刀把人放倒。但最后他还是被一根钢管重重的击中头部，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其余的人一拥而入，此时的爷们顾不得看疯子的伤势，她已经被逼到墙脚，她跳上了沙发，仍然挥舞着椅子砸向每一个冲过来的人，但是她也没有坚持多长时间，也被一刀扎在腿上摔下了沙发。
当爷们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她知道刘老拐要上场了，刘老拐一向是让手下人把对方打倒后，他才让人抱着他上前补刀。她死命挣扎着，但按她的人太多了，甚至她的头都被两只手按住，她想抬头都很难。
她眼睛的余光看着刘老拐的轮子缓缓的到了面前，接着是一双大脚走到了她面前，她知道完了，她听见刘老拐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屋里无关的人都出去。”
和爷们打牌的牌友早就吓得骨酥筋软，听到此话犹如听到天籁之音如释重负，纷纷夺路而逃。只有那个开茶楼的老板出来栏了一下：“刘哥，她是女人，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而且这茶楼是我开的，你们这样闹，我很为难的。”
“滚开，不想死就滚一边去，你看看这屋里有多少损失，老子赔给你。”
爷们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她感觉到了她那开茶楼的朋友也退了出去，她只希望他出去后能给肖建飞等人打给电话，她现在只有希望肖建飞等人赶快到来。
刘老拐被人抱起蹲在了爷们的头顶上，那个场面很诡异，刘老拐身材瘦小，又因为双腿残疾而更显得像幼童一样，而抱他的人却是身高腿长，抱着刘老拐的双腿又是蹲在地上，让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父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撒尿。
“把刀给我拿过来。”刘老拐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尖利，他每到这种时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他不由自主的兴奋着，这是他生活中最刺激最幸福的时刻，他特别眷恋这样的时刻。看这一个一个正常人像奴仆一样爬在自己的面前，他有种满足感，每当他一刀一刀扎向这些平时不可一世的人物时，看着他们的挣扎，听着他们的惨叫，他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假小子，你******不是要打得我妈都不认识我吗？你******起来打呀？”说着他刺出了第一刀。
爷们大叫一声，又开始拼命挣扎，她气喘吁吁的骂着：“刘老拐，你个变态的残废，你有本事今天要了老子的命，要不然，老子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刘老拐慢悠悠的说道：“哦，你******那么厉害，那我今天先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完她又刺出了第二刀。他很享受这种过程，他不想那么快的结束，他要慢慢的折磨这个假男人，他要让这个假男人以后做回女人，女人自然要有女人样，女人就要温柔，就要听话。
现在的时间对爷们来说过得太慢了，简直是度日如年，她急得在地上抓挠着，因为她的挣扎，头被按的更紧了，她的脸被狠狠的压在地上。这时候的爷们宁肯刘老拐给她来个痛快的也不愿这样被慢慢的折磨，这样的折磨让她快崩溃了，疯子仍然在地上悄无声息，爷们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她多么想疯子这时候突然爬起来夺路而逃，那样的话，刘老拐就会顾忌疯子出去叫人来而赶紧结束这样的折磨。
而此时的刘老拐还沉浸在自己的快感之中，他又把刀向爷们刺去，并且让刀在爷们的身体里停留片刻并不急于拔出来，他看着鲜血从刀刃处慢慢涌出，他激动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他慢慢的拔出刀，看着刀刃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他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把血珠吹掉，他想起了古龙书中的西门吹雪，他觉得他就是那个白衣如雪的侠客，只是他吹得不是雪，他吹的是血。他得意的又把刀刺向了爷们，爷们身上的满是鲜血，爬的地方也满是鲜血，她就趴在血泊之中，她的意识有些恍惚，爷们努力的睁大双眼，看着门口摆的那盆鲜花，奇怪，刚才进门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刘老拐刺向她的刀已经让她感受不到痛苦，只是感觉到身体一顿一顿的，她想到了死，也许自己今天要死到这里了，她眷恋的又看向了倒在门口的疯子，疯子真幸福，他昏迷了，但他至少不用像她一样死得那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