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天天在厂里上班,他要好好做人,除了仍然嗜酒如命,还真没有别的毛病,他再也不提自己是长平街街霸的玩笑,现在任谁怎么看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好好。
他和江米和甜酒迅速的打成一片,每天下班后,总是和江米还有甜酒买点小菜,在办公室喝得醉醺醺的,每次都是踏着月色回家。
这日有事,结巴和江米,甜酒一起晕乎乎的往家走,回家的路上有一座小石板桥,桥下就是穿城而过的古城河,三人骑车走到桥头的时候,看见几个人在桥中间拉拉扯扯。结巴随口就喊道“是谁啊”?他的好奇心虽然比不上王涛,但比别人可是强烈多了,他当即幸福的对江米和甜酒说道:“****,今天有好戏看了。”
江米和甜酒虽然比结巴大上许多,但到底也是在外面混过的人,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和霍刚忙于赚钱,但他们什么时候也不是守法公民,这些年小打小闹也没消停过,既然有热闹可看,当然兴致勃勃。
桥中间的是周扒皮,他接了一单活,找一个私企老板要帐,欠款是十二万,对方答应付他四万的提成。周扒皮看对方开的条件还可以,就接了这单活。他此时带着兄弟正堵着那个老板要账,今晚他就要拿到钱,否则,他就要把对方带走,什么时候钱拿到了,什么时候放人。他看着远处醉醺醺的过来三个人,周扒皮并不往心里去,这年头还有几个爱管闲事的?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墙倒砸爹娘。
结巴笑嘻嘻的赶到面前,嘴里还和众人打着招呼:“哥几个,你们接着忙,我就是过路的,看个热闹,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
被围在中间的私企老板看见江米和甜酒,大喜,他认识这是霍刚厂里的人,他几乎未加思索的喊道:“小江,我是你们隔壁厂的老张啊,我和你们霍老板是朋友。”
江米和甜酒也认出了张老板,他们打量着周扒皮,周扒皮也打量着他们。现场一时安静了下来,但周扒皮的人依然围着张老板,并没有放开他。
江米对周扒皮说道:“这老哥我认识,他怎么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让他给你摆酒赔礼,今晚就放他一马吧?”
周扒皮不认识眼前这三个人,他也没有把眼前这三个人放在眼里,自己好歹十几个人呢,对方再牛逼,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对江米说道:“没你们的事,这事也不是你们能管的,识相的赶紧走。”
江米看了一眼甜酒和结巴,看到二人都无所畏惧,他才转头对周扒皮说道:“都是出来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说书呢?废什么话,滚蛋!”周扒皮懒得再多说什么,赶紧办正事要紧,把张老板拿下,把钱拿到手比什么都重要。
江米也恼了:“你个小屁孩子,老子对你客气可不是怕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叫什么,敢对大爷报出名号吗?”
“老子绰号周扒皮,跟着丁老大和蓝烨混的,你们呢,敢报号吗?”
江米想都没想说道:“老子绰号江米。”
“我叫甜酒。”
只有结巴听说又是丁老大的人,愣了一下才说道:“老子结巴,是肖建飞的兄弟。”
周扒皮也愣了一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怎么又是肖建飞的人,不过,他也没有太当回事,肖建飞怎么了,不照样被丁老大给灭了,他听蓝烨说过去王涛家要钱的事,王涛的妈妈跳楼身亡,不也没见肖建飞他们敢说什么,不过周扒皮还是不愿把事情闹大,对于肖建飞,他还是很忌惮的。丁老大可以不怕,他可不行。他挥挥手道:“走吧,走吧,看在肖建飞的面子上,不和你们计较,这里的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江米上前一步逼近周扒皮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张老板什么事,但今天我看见了,就不可能不管,今晚只有两条路,要不,你让我们带张老板走,要不你把我们都留下。”
周扒皮火了:“你妈啊,给脸不要脸是不?既然你们都想留下,那都别走了,别以为有个肖建飞撑腰,你们还能上天了?老子今晚就打给他看看,我看肖建飞能把我怎么样?”
甜酒突然上前一拳把周扒皮打倒,他回头对结巴喊道:“你冲进去把张老板带走,我们给你断后。”
江米和他多年搭档,那种默契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当甜酒刚动手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那辆停在路边的自行车扔向了人群。甜酒对结巴说完也抄起自己的自行车扔了出去,接连两辆自行车扔了过来,本来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散了开去,而结巴紧跟着自行车就冲了过去,他拉起呆若木鸡的张老板就跑,身后马上有人赶了过来,结巴身上连着挨了几下。
江米把自行车扔出以后,看都没看别人,对着正要爬起来的周扒皮就是一脚,那一脚正踢在面门之上,一下把周扒皮又踢了个跟头。而甜酒则紧随结巴冲进了人群,当他看到结巴已经拉着张老板跑回来后,他冲上前挡在了追赶结巴的人。
结巴挨了几下狠的,他呲牙咧嘴的喊道:“顶住,给我顶住,我把张老板送出去就回来。”说完不管不顾的拉着张老板一路狂奔。等跑出去几十米后,张老板缓了过来,他挣脱开结巴的手,突然发力,向着前方猛冲,刹时间,一骑绝尘,眨眼间,踪影全无。结巴大张着嘴,吃惊得一时说不出来话,****,这厮有绝世轻功?看着怎么也有五十多岁了,怎么跑得如此风驰电掣?难道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凌波微步?
当他缓过神来,又转身杀了回去,可是当他赶到那座石板桥时,江米已经被打倒,甜酒护在他身边,眼看也要站不住身形。周扒皮终于爬了起来,他一脸的鲜血,在黑暗中显得份外狰狞。周扒皮抽出了刀,对着正在猛跺江米的兄弟们说道:“都******给我闪开,今天我要好好的给他俩放放血。”
江米对还护着自己的甜酒喊道:“你他妈是死人啊,还不快跑?”话没说完,就被周扒皮一刀刺在身上,疼得大叫一声,他一手捂着伤口一边接着喊甜酒:“你想让咱俩都死在这儿吗?”
甜酒终于摆脱了纠缠他的人,他猛然爬上桥的栏杆,对周扒皮说道:“我记住你了,只要我今天不死,我要你全家人的命。”说完纵身跳下石板桥,随即一声惨叫传来,他没有跳进古城河,却掉到了河滩上,顿时摔得动弹不得。
结巴大喊大叫的冲了回来,可是当他看到黑压压迎面冲过来的人群时,他又大喊一声转身而逃,他一路狂奔,飞奔出去几十米时,发现后面并没有人追过来,他矮身捡起两块砖头,又向桥上冲了回来。结巴跑到离周扒皮还是一二十米的时候,对方又骂骂咧咧的迎了上来,他把转头奋力向人群中扔去,然后转身又逃。身后的人追了一段,看结巴跑得实在太快,就不再追赶,都纷纷转身回去。
结巴又捡起两块砖头,又向桥上冲去,他不能把江米一个留在桥上,他虽然救不出江米,但他也不能走,他只有采用这个办法来骚扰周扒皮,不让周扒皮腾出手来对付江米。他大喊大叫的又跑了回来。周扒皮真怒了,你大爷啊,你******真以为你是长跑冠军?老子就一定追不上你?他招呼大家向结巴冲了过去,他边跑边说:“今天就是追到天边,也要追上这小子,老子今天一定把他的皮扒了。”
结巴远远就把砖头扔了出去,他看都不看砸没砸到人,转身狂奔,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道:“孙子们,来呀,你们今天追不上我,你们都不是人养的。”
周扒皮猛然醒悟,只要江米在自己手上,这个结巴就不敢自己脱身,他站下脚步,回头对手下人说道:“走,回去,把躺地上那小子架起来。结巴要不回来,咱就当他的面寸剐了江米。”
结巴跑着跑着,身后又没了动静,等他回头看时,只见周扒皮等人又向桥上走去,他不禁暗暗叫苦,再这样跑几次,不用对方追,自己就得累趴下。
周扒皮回到桥中间时,却意外的发现躺在地上的江米不见了,这下让周扒皮怒发冲冠,闹了一晚上,到头来白忙活。他回头看时,只见结巴又一路狂奔而来,嘴里还在大喊:“孙子们,你爷爷我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块砖头。
周扒皮这次下了决心,不抓住结巴,今天誓不罢休,他拔腿就向结巴冲去。结巴大喊一声,把砖头扔了过来,很不巧,一块砖头正砸在周扒皮的头上,顿时把周扒皮砸得头破血流,不得周扒皮做出反应,结巴又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周扒皮终于疯狂了,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咬着牙关,低头猛追,就是追到地老天荒,我也要追上这个令人七窍生烟的小子。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桥的两端出现了大量的公安,跑在最前面的结巴第一个被制服,后面周扒皮等人也纷纷被按到了地上。江米和甜酒都在桥下被找到,只是甜酒的腰椎被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