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芳草茵茵
四、各想各的
第二天，武兴华又先到了。
一看见吴能骑车进广场，她就高高扬起手叫：“老吴，老吴！我在这里，在这里！”
吴能骑车到她面前一看，今天的武兴华裙子已换成裤子，长辨子也盘在头，像上次在运动场上一样，人显得更麻利。
开始后，武兴华练得很顺，很快就骑得平稳了。吴能已经用不着再死死拽车，一看武兴华骑稳当，他就悄悄撒手。刚开始撒了手之后，他还紧跟着车跑，担心武兴华要摔了可以扶一把，慢慢地他就不再跟车跑，而是目随着车，自己不紧不慢地跟着。正在他松一口气时，眼睛挪向它处时，远处的武兴华叫起来：
“喂，快让开！快让开！老吴，老……”
原来，武兴华骑得正顺当，突然前面有一辆车迎面过来。骑车的人正是李轼，他一看对面是一辆新车，就弃车跳下来。对面的武兴华紧张得大叫，最后还是撞在李轼的车上，摔倒了。吴能赶快跑过去，扶起武兴华，上下一看，还好，都不要紧。
李轼和杨建国也在学骑车。广场周围有几个租车铺，2毛钱一个钟头，租车铺的车除了车架和两个轮子外，没有任何附件，经得起摔打。李轼扶起车，一看对方没事，打个招呼就离去。刚一转身，杨建国对他说：“我看这两人不是来学车的，是来耍朋友的。”
“你咋晓得？”
“你看那个女的，她看那个男的眼睛发光，还总红脸。”
“行啦。少管闲事。骑车去吧。”
这时的李轼根本没想到，这个男的是他以后会认识的吴能。这个女的则是武兴宇的姐姐。
这边的武兴华胸脯还在一起一伏的喘粗气，嗔怪吴能：“老吴，你上哪里去了？我咋叫不应你？”
“哟，我在你后面跟着，我觉得完全可以撒手了。对不起，对不起。”吴能原本想说，学骑车摔几个跟头，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哪有学骑车不摔跟头的。但一看武兴华那可笑可怜的样子，话没有说出口。
“老吴，那你还像昨天那样在旁边跟着我，我心里有底就不会摔，就算摔你也扶着我啦。”武兴华并不是真心怪吴能，只是年青姑娘喜欢被人惯着。而在她心中就认定吴能是应该由她依赖的人，耍点小脾气，应该的。
“小武，那不行。你不是说要在这个暑假学会嘛，就得靠自己一个人练，一个人骑。老要人跟着，哪辈子你才学得会？你大胆地骑，这暑假肯定能学会。但要熟练，更得靠自己练，要不然，你以后骑上大街咋个办？”
跟武兴华呆在一起，吴能有一种很愉悦的感觉，她是一个个性强又不乏温情的姑娘。他晓得学骑车只是一个小事，但他很愿意帮助她学会骑车。他比武兴华还看重这件事，随时都想到这个职责。
“那好，老吴，我听你的。”武兴华的声音一下变得温柔。
“小武，你听我说，第一，看到其他学车的，你自己先拐弯让他，往反方向拐。初学的人都等着对方让自己，都觉得对方可能骑得好一些，双方一犹豫就撞上。第二，要是来不及拐弯，你就捏刹车，把车停下来。你腿长，车歪向哪方就哪方的脚先着地。这样有3个点支撑，人和车都不会倒。下次你就这样试试看，我包你不会总摔了。”
武兴华这次认真听并领会了吴能说的方法。果然，照着吴能说的方法做，武兴华就很少再摔倒了。
接下来的一周，武兴华学得很快，完全可以一个人独立骑了，上下车也没问题。到后来，吴能就可以坐在广场边上的树荫下，或者躺在芳草茵茵的地上，眯着眼睛看蓝天上忽东忽西的白云，任由武兴华在广场的绿茵上忽左忽右地转圈。
十多天后，吴能对武兴华说，你学骑车就算毕业了。等你以后自己有了车，再慢慢上大街练吧。先找人少的街练，没问题了，再找人多的街练。
“那老吴，让我学学带人吧，我还不会带人呀。”武兴华不愿意这样快就结束学习骑车。她还想和吴能多待一段时间，脑壳里立刻又想一个主意。
“那你要带哪个呀？”
“我就带你吧，你也坐在我后面，你要怕摔，你也可以抱住我的腰。”
“小武，你算了吧。我你可带不动，我1。79米的个头、140斤的体重，在你后面坐着，你车把会乱摔乱晃的。我已经陪你快二十天了。啊，倒不是时间的原因，大伏天的，天气太热。你看你，一身都出汗了，人都晒黑了，还是天气凉快时再说吧。要得不？”
武兴华听吴能这一说，她也意识到有点啥，低头一看，前胸湿了，薄薄的短袖已经透了。一时间她也感到自己乳房挺得紧紧的，才注意到吴能正看着自己的胸前。她感到自己脸有点发烫，把脸扭到一边说：
“那好吧。我听你的。”
“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
“那好，我们开学再见。”吴能说完翻身上车准备离去。
“等一下，你的手绢，我已经洗干净，还给你吧。”
“哟，我已忘了这事。谢谢你。”吴能接过武兴华递来的手绢，将手绢塞进口袋，骑上车走了。
“老吴，等一下，等一下。”武兴华边叫边追赶。
吴能听见武兴华的叫声和跑步声，把车调一个头，又骑到武兴华面前，人没下车，很潇洒地一只脚着地把车停住，望着武兴华说：
“还有啥事？小武。”
“老吴，我可以去你家耍吗？”虽然是问话，武兴华的口气却很干脆。
“当然可以。不过……”吴能在琢磨咋个回答，暑假剩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好几个事情要做。他担心没时间陪武兴华耍，咋个说才让武兴华不来找自己，又不会伤她自尊心。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晓得武兴华是一个聪慧大方，自尊心极强的人。
“不过啥呀？你倒是说嘛！”
武兴华声音有点疑虑，原本是想等吴能主动邀请她去他家耍。没想到分手时，吴能也根本没有这个意思，犹豫了几次，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她想吴能不会拒绝自己的，但为啥就没有主动邀请自己，连客套的一句话都没有。是不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或者对自己就根本没有那层意思。但她想到十多天的接触，从感觉上她觉得吴能是喜欢她的。为啥又没有激情，甚至还有点推辞的意思，她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一边想一边用脚在草地上搓着。
“我怕你找不到我。暑假只有十多天了，李庄，我还得去，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我还得安排时间去学吹笛子，因为是将就老师的时间，每次都是临时约，说不准的。第三件事……第三件就不说了，反正也没时间。我怕不好联系，怕你跑空路。要不，我们开学后再联系？”
吴能没再说的第三件事，其实是他暑假中每天下午3点后都到河里游泳。他不喜欢到游泳池游泳，嫌游泳池人太多，根本就没法游。他喜欢到江边游，那里远离城区，空旷安静。江边都是游野泳的人，而且不管是成人还是小娃儿，都是男性，都清一色的光屁股，没有女性。他怕武兴华心血来潮，要跟自己学游泳去，会搞得很尴尬。带她去，一河滩的光屁股，那就是犯众怒，但这事还不好明说。不带她去，他还真缠不过她。所以，还是绕开为妙。
“你忙，就……就算了吧。”武兴华听出吴能委婉的语调中有一种拒绝的意思，想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好意思再坚持。
武兴华的猜测是多余的，吴能没有女朋友。这时的吴能已经满过18岁，一是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耍朋友根本不用着急。他记得父亲说过是二十几岁才遇上母亲的。二是上大学后，变化是很大的，自己没有必要为这事早早把自己束缚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