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梁爽和郭晨两人风趣幽默的对话交谈,让刘长山认识到了自己这个学生的不一般,从而引发感慨。那么,当两人达成共识,谈及版权出售的价格时,就再次让这位教书育人的刘大班主任跌掉了下巴,恨不得立刻抛弃教师这个高尚的行业,转而投入到剧本编写的行当中去。
郭晨开口便是五万块的买断权,让刚刚含了一口茶水品鉴的刘长山猛地一口喷出。梁爽淡淡的侧头扫了一眼,嘴皮子轻轻一动,又引起了刘长山连番的咳嗽。
“先付一半六万,我可以帮忙彩排,如果效果过关,再付余下的。如果这个作品无法登上春晚,我全额退款,要是过了春晚彩排,而且能够获得小品类节目一等奖,你方再付十万元买断这个小品各地各类演出的版权。我仅保留动漫改编权。”梁爽如是说。
郭晨眼睛一亮,那是遇到挑战,遭遇同行对垒的眼神。只是,目光所及,面前坐着的,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初中学生,心绪起落交错,让郭晨有种淡淡的不真实的挫败感。
张倩推门而出,手中抱着一条揉成团的床单,眼神流露出的是无比的震惊,凤眸清澈流萤,瞪的大大的,不但不嫌突兀,反而更添一种别样的美感。
张倩抿着嘴不言语,将床单随手丢到门旁的洗脸盆内,掏了两勺水洒上,来到梁爽身旁坐下。
这一次郭晨并没有被张倩妖娆的姿色所迷,一反常态严谨的沉思,与梁爽对小品编剧的版权事宜进行了一系列的磋商。
按理说,讨价还价是女人购物的专利。可没想到,谈及商业运作和版权事宜,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也能这般的精雕细琢,争锋相对。
张倩灵动的大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看一眼严肃认真的郭晨,又转头看看一脸淡定笑容,仿佛吃定了对方的小男生梁爽。望及那张看似年幼实则成熟稳重,面对对方的各种打压手段,都仿佛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气度,不由的看痴了。
刘长山缩着脖子坐在一侧,茶水喷出来再也没脸张口喝,也生怕自己伸手挠头的举动会破坏、影响两位谈判者的大事儿。乖乖,这可是好几万块钱的大买卖,自己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点,简直就不能比。
这一刻,刘长山同志心中升起无穷尽的自卑感,仿佛拣根棍子躲墙角画圈圈,都是太显眼的存在一样,虽然人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但却如坐针毡,浑身透着不自在。
郭晨眼冒精光,嘴角撇起一抹畅意的笑,虽然对手看准了自己志在必得的趋势毫不松口,但轻结果,重过程的郭晨,却沉浸在这股讨价还价、疯狂乱砍的幸福里。
“这样吧,你说的情况我能理解,但这个价格实在已经超过这次我带来的底线。不如你先稍等,,我给公司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再决定。”郭晨很客观的说道。
一番差点就面红耳赤的对峙突然猛地停滞,两人恍若传说中的四川名技变脸般刹那间恢复到和颜悦色。甚至还有种相逢知己的亲和。
“可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用家里的座机。”梁爽拿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这倒不用。我去外面打电话,你请稍等。”说完,郭晨便从包里拿出手机,走了出去。
梁爽扫了一眼郭晨手中的手机,直板的摩托罗拉,貌似是新款刚上市的2000版。“或许,自己拿到这笔钱,也该去买个手机了。”梁爽心里一动,不无感怀的想到。
刘长山本就坐立难安,正好郭晨走出去打电话,刘大班主任抓紧机会,当机立断的知会了一声,夹着尾巴埋头窜了。
张倩眯着一双晶莹的凤眸抿着嘴笑,看向梁爽的神态说不出的异样。
“倩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梁爽一边拿了个空茶杯给张倩倒茶,一边打趣道。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张倩柳眉一竖,佯装恐吓似的说道。话声刚落,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不由的飘起淡淡的红晕。
“我怕我忍不住吃了倩姐你。嘿嘿……”梁爽故意夸张的吸了口气,就像是口水横溢的感觉。
“去,小屁孩一个,还没大没小!”张倩白了一眼,让梁爽心跳加速,脑海中突然涌起一句歌词:那一眼的风情,让我无限迷醉……
不多时,郭晨再次回到屋内。
协议稍作修改,就此敲定。
先付五万人民币,让特定演员参与排练,为参加春晚彩排做提前准备。卖方梁爽现场陪同指点,等彩排结束,再付七万尾款。如果该小品能够参加春晚,并取得小品类一等奖,余下的演出版权以及辐射的广告、宣传权利,由公司再付十万全部买断。作品的动漫改编权,仍归创作者梁爽所有。
下一步是付款。
郭晨原想通过账号汇给梁爽的父母,但梁爽不同意,坚决要求去提现金,交到自己手上。郭晨无奈,只能盘算着再多跑几个银行点把钱凑出来。
为防钞票参假,提款的事情梁爽自然要紧跟着。但又不放心张倩这个小密探回去乱嚼舌根,便委婉的提意,不要将这些事太夸大处理。低调无大过。
“你这是打算让我对你妈撒谎?”张倩眨了眨眼,挤兑道。
“怎么能说是撒谎呢?我又不是坑蒙拐骗,挣的也是辛苦钱。你就说我写了个小品很受欢迎,有人打算来买剧本。要是我妈问多少钱,你就说没听见不就成了嘛。帮帮忙吧,倩姐,我知道你最善良了……”梁爽用尽三寸不烂之舌,耗时十一分又三十七秒钟,终于成功做通了张倩的工作。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姑且当做不知道吧。”张倩灵动的漂亮眼球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梁爽,我就说你们谈事我没听,帮你打扫房间来着,现在床单泡上了,要不你陪着人家去取钱,我帮你看家,顺便把床单洗了,也省的到时候没法交代。”
“好,太好了!倩姐,你辛苦了,洗完床单就喝茶歇息会儿,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让你帮我看门。你想吃什么,我待会拿到钱给你买回来。”梁爽何等聪明,一想便想通了。张倩这是准备偷得浮生半日闲,早回到饭店早忙活,留在家里洗了床单,还能喘口气,喝喝茶水歇息一下。
“什么帮你看门,当我是狗啊!?”张倩芊芊食指点了一下梁爽额头,媚态娇憨的嗔道。
“哈哈,我哪舍得让这么漂亮的倩姐当那玩意儿……”梁爽大笑着急忙窜出屋。乖乖不得了,这个妖孽太妩媚妖娆,媚态恣意横生,差点让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到了门口的中国工商银行,郭晨很轻松的取了五万块交给梁爽。没想到小县城也有大气魄,一家银行就搞定,倒是没有多转几家银行。
银行旁边有打印复印社,郭晨拿着修改过的协议去负责打印,梁爽趁机背着装满钞票的书包又重新回到工商银行。
“那个……我想咨询一下,我可以办银行卡吗?”梁爽来到柜台边,问道。
“小弟弟,你多大了,有身份证吗?”左侧一个女生抬头看了眼,笑着问道。
银行里面办公场所就是对着的两个桌子,外面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这里上班倒也一点都不忙碌,清闲的可以泡着茶叶水看报纸。
“我十四,还没身份证。户口本上有身份证号码,用户口本可以办卡吗?”梁爽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年轻女子有些迟疑,扭头问对面的中年大妈。两人低声谈了两句,中年大妈笑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递给年轻女子。
少女翻看了两眼,这才回复梁爽:“有户口本能给你办银行卡,要是没有户口本的话,让你学校出个证明,也能办小额存款的折子。”
“哦,姐姐,我想办一个银行卡。就是全国各地都可以存取款的那种卡片。”梁爽麻利的将书包解下放到柜台上,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边递边说。
年轻女子抿着嘴笑,不过神态除了有趣外,倒是没有轻蔑的表情。接过户口本,随手打开:“咦,你叫梁爽?是梁庭长的儿子啊。”
年轻女子语气很诧异,就像是对梁爽一家子早就知道的样子。
“呃……是啊。姐姐你是?”梁爽有点郁闷。难不成自己又撞枪口上了!偷偷摸摸的搞了笔钱,还碰上认识老爸的,这三传两传,还不又要把这笔资金没收了啊。
“你可不能叫姐姐,要叫阿姨。”青年女子略带羞意的说:“我和苗圃是朋友,他是你叔不?”
“哦……”梁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曲曲弯弯的声音,让青年女子不由的脸泛一丝酡红。
“不过,漂亮阿姨,你们可要有职业操守哦,千万不能把我的私房钱公布出去。”梁爽压低声音,模仿小心翼翼的说道。
里面的中年大妈和年轻女子都不由的笑出声来。那中年大妈这才抬头看了柜台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小鬼头。
年轻女子碰到熟人的孩子,还是个挺逗乐的小弟弟,便起身上前,递出一份表格,有点打趣儿的口吻问道:“按照这个表格把信息填上,会填么,要不要阿姨帮你?”
“不用了,我懂得。”梁爽超级郁闷,自己明明这么大一个人,站直了腰板,也不比你矮,这口气怎么就跟逗幼儿园小朋友似地无聊呢。
当即不再理会年轻女子咯咯的轻笑声,埋头填写。
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家庭地址,工作单位……呃,工作单位?梁爽抬起头看向年轻少女。
这一仔细看正脸,还别说,倒真的挺漂亮的。不过,苗叔五大三粗的莽汉一个,要是和这个娇滴滴的小阿姨站在一起,还真的有种豺狼虎豹陪小白兔的感觉,想着想着,不觉好笑。
梁爽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深邃的笑容,看在年轻女子眼中,便成了不好意思的羞涩笑意。抿嘴一乐,说道:“填你学校名称就行。”
“哦,谢谢……苗姨。”梁爽习惯性的瞥了眼正对自己的少女胸前隆起的部位,恰好看到挂在左侧的胸牌。
苗娜!是年轻女子的名字。呃,姓苗……梁爽刚要动笔,不由又抬起头来:“苗姨,你和我苗叔是?”
“咯咯……他是我大表哥。怎么,叫阿姨,没叫错吧。小屁孩鬼心思还那么多。”苗娜面泛灿烂的笑容,估计要不是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层,那根芊芊玉指又要习惯性的顶在梁爽的额头上来了。
不知为何,梁爽心下突然松了一口气。敢情是一家人,我就说嘛,这俩凑一块儿,也太没有夫妻像了。
心下念叨着这个重大发现,梁爽三两笔填完了申请表,接着是等候,然后开卡。
“开户要先存点钱。你想先存多少?一块,五块,十块都行。”苗娜笑意盎然的问道。
“我存……这些。”梁爽嘴角偷偷撇起一抹坏笑,拉开书包内胆,一摞一摞的钞票塞了过去。
结果,中年大妈茶杯洒落地上粉身碎骨,苗娜也大惊失色,让梁爽一不小心偷窥到了樱桃小口中粉嫩粉嫩的丁香小舌的全貌。
嘿嘿……别欺俺年幼,咱,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