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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幸运的一家三口

4月30日,星期日上午,我来到北川县人大采访。38岁的办公室副主任刘华蓉正在忙碌。她9岁的儿子、曲山小学2年级学生杨飞扬也在。

刘华蓉:地震时,我们一家3口各在一处。在老城区的人大二楼办公室,我和50多岁的办公室主任张敏正弄材料。这时桌子摇动厉害。第一波过后,第二波又来了。张主任叫我快跑。我跑到一楼,只见尘土飞扬,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听到王家岩垮塌的声音,我只好抱住头,听天由命。以前看过地震资料,现在真遇到了,很惊慌。我看不见人,也不知周围情况,烟尘有好几分钟都不散,我就大喊:“楼上的快下来!”我看见办公室没倒,大家都跑下来,我、杨主任、张敏、段学良、小简等四五人都站在楼下的开阔地带。

听到单位的司机朱云海喊“救命”,杨主任(**************杨天德)拖了根棒子就转回办公室。我赶忙出了人大院子,想去旁边曲山小学找儿子。街上房子都成片倒下来,从医院方向到小学,从我们人大办公楼到十字路口,全让倒下的楼房废墟堆满了,没法走。有人说,“不要去,不要去……去又送命!”

县委办公楼已垮塌,我们立即全部转移到县委楼前的草坪和坝子里。这时经县长带人到新县城那边查看灾情,蒲方方指挥我们。没有地方站,蒲方方就站在车上讲话。我们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转移学生、老人。

组织疏散时,男子分成5个组到城区搜救,女同志分成3组,安抚群众和学生。我们组有我、张敏(30多岁,现在民生办工作)、朱莎(30多岁,现在档案局工作)三人。后来组织重伤员转移,当时只晓得把重伤员转移到绵阳就医。

6点多钟,人大副主任李春寿等人组织转移了幸存的100多名小学生到任家坪。我看见了8岁的儿子,很激动,抱住儿子痛哭。儿子吓得惨,哭着说:“妈,我被气浪抛起来又摔下去,我像坐梭梭板(滑梯)一样,摔到窝窝里又爬出来。”我看他一直哭,我想娃儿被吓坏了。

第二天儿子才说了过程,地震来时,头上天花板直掉,他以为是挖掘机在挖房子。班主任母智慧就喊:“地震了,快跑,快跑!”他就跑出来,还没跑出教室就被气浪抛起来,摔到凹槽里。旁边楼房幸好没倒,有一小块安全的地方,他们逃到那里,但曲山小学全被埋在了山下……刘华蓉打开电脑里所存的照片,原来都是地震几分钟后曲山小学侥幸逃生的孩子们惊恐地站在垮塌的王家岩废墟上的情景,只见母智慧老师正像老母鸡一样正保护着这群受惊吓的小鸡,其中一个孩子正是杨飞扬……刘华蓉:丈夫杨昌军在统计局工作,当时他正参加县委礼堂的表彰会,但有人叫他拷资料,就坐车返回到位于新城的县政府。刚到公安局门前就地震了,第一波时,他正在车上,只感到车失控。他马上下车去看他们单位的人。只见县政府大楼1-3楼都沉下去了,只露出五六楼……他们统计局在六楼,是全县唯一没有人员伤亡的单位。经县长安排他和司机到任家坪报信,然后他又被安排搜救,马上投入搜救工作……我们这一家3口非常幸运。

现已转到安昌小学上学的杨飞扬说,他们班有46个同学,6人没跑出来。“全靠母老师(母智慧)保护我们。”刘华蓉的妹妹刘华美是曲山小学老师,妹夫在乡镇工作,刘华美和她的孩子遇难。

北川县人大机关原有工作人员31名,地震中遇难7人,加退休7人,遇难共14人。副县级领导刘志忠、王世太遇难。人大副主任李春寿(50岁,回族)、杨天德(52岁)、蔡祥瑞(50岁)受到绵阳市委市政府表彰,评为“抗震救灾先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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