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434200000028

第28章 林家铺子(1)

林小姐这天从学校回来就撅起着小嘴唇。她掼下了书包,并不照例到镜台前梳头发搽粉,却倒在床上看着帐顶出神。小花噗地也跳上床来,挨着林小姐的腰部摩擦,咪呜咪呜地叫了两声。林小姐本能地伸手到小花头上摸了一下,随即翻一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就叫道:

“妈呀!”

没有回答。妈的房就在间壁,妈素常疼爱这唯一的女儿,听得女儿回来就要摇摇摆摆走过来问她肚子饿不饿,妈留着好东西呢,——再不然,就差吴妈赶快去买一碗馄饨。但今天却作怪,妈的房里明明有说话的声音,并且还听得妈在打呃,却是妈连回答也没有一声。

林小姐在床上又翻一个身,翘起了头,打算偷听妈和谁谈话,是那样悄悄地放低了声音。

然而听不清,只有妈的连声打呃,间歇地飘到林小姐的耳朵。忽然妈的嗓音高了一些,似乎很生气,就有几个字听得很分明:

——这也是东洋货,那也是东洋货,呃!……

林小姐猛一跳,就好像理发时候颈脖子上粘了许多短头发似的浑身都烦躁起来了。正也是为了这东洋货问题,她在学校里给人家笑骂,她回家来没好气。她一手推开了又挨到她身边来的小花,跳起来就剥下那件新制的翠绿色假毛葛驼绒旗袍来。拎在手里抖了几下,叹一口气。据说这怪好看的假毛葛和驼绒都是东洋来的。她撩开这件驼绒旗袍,从床下拖出那口小巧的牛皮箱来,赌气似地扭开了箱子盖,把箱子底朝天向床上一撒。花花绿绿的衣服和杂用品就滚满了一床。小花吃了一惊。噗地跳下床去,转一个身,却又跳在一张椅子上蹲着望住它的女主人。

林小姐的一双手在那堆衣服里抓捞了一会儿,就呆呆地站在床前出神。这许多衣服和杂用品越看越可爱,却又越看越像是东洋货呢!全都不能穿了么?可是她——舍不得,而且她的父亲也未必肯另外再制新的!林小姐忍不住眼圈儿红了。她爱这些东洋货,她又恨那些东洋人;好好儿地发兵打东三省干么呢?不然,穿了东洋货有谁来笑骂。

“呃——” .

忽然房门边来了这一声。接着就是林大娘的摇摇摆摆的瘦身形。看见那乱丢了一床的衣服,又看见女儿只穿着一件绒线短衣站在床前出神,林大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里愈是着急,她那个“呃”却愈是打得多,暂时竟说不出半句活。

林小姐飞跑到母亲身边,哭丧着脸说:

“妈呀!全是东洋货,明儿叫我穿什么衣服?”

林大娘摇着头只是打呃,一手扶住了女儿的肩膀,一手揉磨自己的胸脯,过了一会儿。她方才挣扎出几句话来:

“阿囡,呃,你干么脱得——呃,光落落?留心冻——呃——我这毛病,呃,生你那年起了这个病痛,呃,近来越发凶了!呃——”

“妈呀!你说明儿我穿什么衣服?我只好躲在家里不出去了,他们要笑我,骂我!”

但是林大娘不回答。她一路打呃,走到床前拣出那件驼绒旗袍来,就替女儿披在身上,又拍拍床,要她坐下。小花又挨到林小姐脚边,昂起了头,眯细着眼睛看看林大娘,又看看林小姐;然后它懒懒地靠到林小姐的脚背上,就林小姐的鞋底来摩擦它的肚皮。林小姐一脚踢开了小花,就势身子一歪,躺在床上,把脸藏在她母亲的身后。

暂时两个都没有话:母亲忙着打呃,女儿忙着盘算“明天”怎样出去;这东洋货问题不但影响到林小姐的所穿,还影响到她的所用;据说她那只常为同学们艳羡的化妆皮夹以及自动铅笔之类,也都是东洋货,而她却又爱这些小玩意儿的!

“阿囡,呃——肚子饿不饿?”

林大娘坐定了半晌以后,渐渐少打几个呃了,就又开始她日常的疼爱女儿的老功课。

“不饿。嗳,妈呀,怎么老是问我饿不饿呢,顶要紧是没有了衣服明天怎样去上学!”

林小姐撒娇说,依然那样拳曲着身体躺着,依然把脸藏在母亲背后。

自始就没弄明白为什么女儿尽嚷着没有衣服穿的林大娘现在第三次听得了这话儿,不能不再注意了,可是她那该死的打呃很不作美地又连连来了。恰在此时林先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儿,脸上乌霉霉地像是涂着一层灰。他看见林大娘不住地打呃,女儿躺在满床乱丢的衣服堆里,他就料到了几分。一双眉头就紧紧地皱起。他唤着女儿的名字说道:

“明秀。你的学校里有什么抗日会么?刚送来了这封信。说是明天你再穿东洋货的衣服去,他们就要烧呢——无法无天的话语,咳……”

“呃——呃!”

“真是岂有此理,哪一个人身上没有东洋货,却偏偏找定了我们家来生事!哪一家洋广货铺子里不是堆足了东洋货,偏是我的铺子犯法,一定要封存!咄!”

林先生气愤愤地又加了这几句,就颓然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里。

“呃,呃,救苦救难观世音,呃——”

“爸爸,我还有一件老式的棉袄,光景不是东洋货,可是穿出去人家又要笑我。”

过了一会儿,林小姐从床上坐起来说,她本来打算进一步要求父亲制一件不是东洋货的新衣,但瞧着父亲的脸色不对,便又不敢冒昧。同时,她的想象中就展开了那件旧棉袄惹人讪笑的情形,她忍不住哭起来了。

“呃,呃——啊哟!——呃,莫哭,——没有人笑你——呃,阿囡……”

“阿秀,明天不用去读书了!饭快要没得吃了,还读什么书!”

林先生懊恼地说,把手里那张字条儿扯得粉碎,一边走出房去,一边叹气跺脚。然而没多几时,林先生又匆匆地跑了回来,看着林大娘的面孔说道:

“橱门上的钥匙呢?给我!”

林大娘的脸色立刻变成灰白,瞪出了眼睛望着她的丈夫,永远不放松她的打呃忽然静定了半晌。

“没有办法,只好去斋斋那些闲神野鬼了——”

林先生顿住了,叹一口气,然后又接下去说:

“至多我花四百块。要是党部里还嫌少,我拼着不做生意,等他们来封!——我们对面的裕昌祥,进的东洋货比我多,足足有一万多块钱的码子呢,也只花了五百块,就太平无事了。——五百块!算是吃了几笔倒帐罢!——钥匙!咳!那一个金项圈,总可以兑成三百块.……”

“呃,呃,真——好比强盗!”

林大娘摸出那钥匙来,手也颤抖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林小姐却反不哭了,瞪着一对泪眼,呆呆地出神,她恍惚看见那个曾经到她学校里来演说而且饿狗似地盯住看她的什么委员,一个怪叫人讨厌的黑麻子,捧住了她家的金项圈在半空里跳,张开了大嘴巴笑。随后,她又恍惚看见这强盗似的黑麻子和她的父亲吵嘴,父亲被他打了。……

“啊哟!”

林小姐猛然一声惊叫,就扑在她妈的身上。林大娘慌得没有工夫尽打呃,挣扎着说:

“阿囡,呃,不要哭,——过了年,你爸爸有钱,就给你制新衣服,——呃,那些狠心的强盗!都咬定我们有钱,呃,一年一年亏空,你爸爸做做肥田粉生意又上当,呃——店里全是别人的钱了。阿囡,呃,呃,我这病,活着也受罪,——呃,再过两年,你十九岁,招得个好女婿。呃,我死也放心了!——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呃——”

第二天,林先生的铺子里新换过一番布置。将近一星期不曾露脸的东洋货又都摆在最惹眼的地位了。林先生又摹仿上海大商店的办法,写了许多“大廉价照码九折”的红绿纸条,贴在玻璃窗上。这天是阴历腊月二十三,正是乡镇上洋广货店的“旺月”。不但林先生的额外支出“四百元”指望在这时候捞回来,就是林小姐的新衣服也靠托在这几天的生意好。

十点多钟,赶市的乡下人一群一群的在街上走过了,他们臂上挽着篮,或是牵着小孩子,粗声大气地一边在走,一边在谈话。他们望到了林先生的花花绿绿的铺面,都站住了,仰起脸,老婆唤丈夫,孩子叫爹娘,啧啧地夸羡那些货物。新年快到了,孩子们希望穿一双新袜子,女人们想到家里的面盆早就用破,全家合用的一条面巾还是半年前的老家伙,肥皂又断绝了一个多月,趁这里“卖贱货”,正该买一点。林先生坐在帐台上,抖擞着精神,堆起满脸的笑容,眼睛望着那些乡下人,又带睄着自己铺子里的两个伙计,两个学徒,满心希望货物出去,洋钱进来。但是这些乡下人看了一会,指指点点夸羡了一会,竟自懒洋洋地走到斜对门的裕昌祥铺面前站住了再看。林先生伸长了脖子,望到那班乡下人的背影,眼睛里冒出火来。他恨不得拉他们回来。

“呃——呃——”

坐在帐台后面那道分隔铺面与“内宅”的蝴蝶门旁边的林大娘把勉强忍住了半晌的“呃”放出来。林小姐倚在她妈的身边,呆呆地望着街上不作声,心头却是卜卜地跳;她的新衣服至少已经走脱了半件。

林先生赶到柜台前睁大了妒忌的眼睛看着斜对门的同业裕昌祥。那边的四五个店员一字儿摆在柜台前,等候做买卖。但是那班乡下人没有一个走近到柜台边,他们看了一会儿,又照样地走过去了。林先生觉得心头一松,忍不住望着裕昌祥的伙计笑了一笑。这时又有七八人一队的乡下人走到林先生的铺面前,其中有一位年青的居然上前一步,歪着头看那些挂着的洋伞。林先生猛转过脸来,一对嘴唇皮立刻嘻开了;他亲自兜揽这位意想中的顾客了:

“喂,阿弟,买洋伞么?便宜货,一只洋伞卖九角!看看货色去。”

一个伙计已经取下了两三把洋伞,立刻撑开了一把,热刺刺地塞到那年青乡下人的手里,振起精神,使出夸卖的本领来:

“小当家,你看!洋缎面子,实心骨子,睛天,落雨,耐用好看!九角洋钱一顶,再便宜没有了!……那边是一只洋一顶,货色还没有这等好呢,你比一比就明白。”

那年青的乡下人拿着伞,没有主意似的张大了嘴巴。他回过头去望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又把手里的伞颠了一颠,似乎说:“买一把吧?”老头子却老大着急地吆喝道:

“阿大!你昏了,想买伞!一船硬柴,一古脑儿只卖了三块多钱,你娘等着量米回去吃,哪有钱来买伞!”

“货色是便宜,没有钱买!”

站在那里观望的乡下人都叹着气说,懒洋洋地都走了。那年青的乡下人满脸涨红,摇一下头,放了伞也就要想走,这可把林先生急坏了,赶快让步问道:

“喂,喂,阿弟,你说多少钱呢?——再看看去,货色是靠得住的!”

“货色是便宜,钱不够。”

老头子一面回答,一面拉住了他的儿子,逃也似地走了。林先生苦着脸,踱回到帐台里,浑身不得劲儿。他知道不是自己不会做生意,委实是乡下人太穷了,买不起九毛钱的一顶伞。他偷眼再望斜对门的裕昌祥,也还是只有人站在那里看,没有人上柜台买。裕昌祥左右邻的生泰杂货店万甡糕饼店那就简直连看的人都没有半个。一群一群走过的乡下人都挽着篮子,但篮子里空无一物;间或有花蓝布的一包儿,看样子就知道是米:甚至一个多月前乡下人收获的晚稻也早已被地主们和高利贷的债主们如数逼光,现在乡下人不得不一升两升地量着贵米吃。这一切,林先生都明白,他就觉得自己的一份生意至少是间接的被地主和高利贷者剥夺去了。

时间渐渐移近正午,街上走的乡下人已经很少了,林先生的铺子就只做成了一块多钱的生意,仅仅足够开销了“大廉价照码九折”的红绿纸条的广告费。林先生垂头丧气走进“内宅”去,几乎没有勇气和女儿老婆相见。林小姐含着一泡眼泪,低着头坐在屋角;林大娘在一连串的打呃中,挣扎着对丈夫说:

“花了四百块钱,——又忙了一个晚上摆设起来,呃,东洋货是准卖了,却又生意清淡,呃——阿囡的爷呀!……吴妈又要拿工钱——”

“还只半天呢!不要着急。”

林先生勉强安慰着,心里的难受,比刀割还厉害。他闷闷地踱了几步。所有推广营业的方法都想遍了,觉得都不是路。生意清淡,早已各业如此,并不是他一家呀;人们都穷了,可没有法子。但是他总还希望下午的营业能够比较好些。本镇的人家买东西大概在下午。难道他们过新年不买些东西?只要他们存心买,林先生的营业是有把握的。毕竟他的货物比别家便宜。

是这盼望使得林先生依然能够抖擞着精神坐在帐台上守候他意想中的下午的顾客。

这下午照例和上午显然不同:街上并没很多的人,但几乎每个人都相识,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姓名,或是他们的父亲和祖父的姓名。林先生靠在柜台上,用了异常温和的眼光迎送这些慢慢地走着谈着经过他那铺面的本镇人。他时常笑嘻嘻地迎着常有交易的人喊道:

“呵,XX哥,到清风阁去吃茶么?小店大放盘,交易点儿去!”

有时被唤着的那位居然站住了,走上柜台来,于是林先生和他的店员就要大忙而特忙,异常敏感地伺察着这位未可知的顾客的眼光,瞧见他的眼光瞥到什么货物上,就赶快拿出那种货物请他考较。林小姐站在那对蝴蝶门边看望,也常常被林先生唤出来对那位未可知的顾客叫一声“伯伯”。小学徒送上一杯便茶来,外加一枝小联珠。

在价目上,林先生也格外让步;遇到哪位顾客一定要除去一毛钱左右尾数的时候,他就从店员手里拿过那算盘来算了一会儿,然后不得已似的把那尾数从算盘上拨去,一面笑嘻嘻地说:

“真不够本呢!可是老主顾,只好遵命了。请你多作成几笔生意吧!”

整个下午就是这么张罗着过去了。连现带赊,大大小小,居然也有十来注交易。林先生早已汗透棉袍。虽然是累得那么着,林先生心里却很愉快。他冷眼偷看斜对门的裕昌祥,似乎赶不上自己铺子的“热闹”。常在那对蝴蝶门旁边看望的林小姐脸上也有些笑意,林大娘也少打几个呃了。

快到上灯时候,林先生核算这一天的“流水帐”;上午等于零,下午卖了十六元八角五分,八块钱是赊帐。林先生微微一笑,但立即皱紧了眉头了;他今天的“大放盘”确是照本出卖,开销都没着落,官利更说不上。他呆了一会儿,又开了帐箱,取出几本帐簿来翻着打了半天算盘;帐上“人欠”的数目共有一千三百余元,本镇六百多,四乡七百多;可是“欠人”的客帐,单是上海的东升字号就有八百,合计不下二千哪!林先生低声叹一口气,觉得明天以后如果生意依然没见好,那他这年关就有点难过了。他望着玻璃窗上“大放盘照码九折”的红绿纸条,心里这么想:“照今天那样当真放盘,生意总该会见好;亏本么?没有生意也是照样的要开销。只好先拉些主顾来再慢慢儿想法提高货码……要是四乡还有批发生意来,那就更好!——”

突然有一个人来打断林先生的甜蜜梦想了。这是五十多岁的一位老婆子,巍颤颤地走进店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蓝布包。林先生猛抬起头来,正和那老婆子打一个照面,想躲避也躲避不及,只好走上前去招呼她道:

“朱三太,出来买过年东西么?请到里面去坐坐。——阿秀,来扶朱三太。”林小姐早已不在那对蝴蝶门边了,没有听到。那朱三太连连摇头,就在铺面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了,郑重地打开她的蓝布手巾包,——包里仅有一扣折子,她抖抖簌簌地双手捧了,直送到林先生的鼻子前,她的瘪嘴唇扭了几扭,正想说话,林先生早已一手接过那折子,同时抢先说道:

“我晓得了。明天送到你府上吧。”

“哦,哦,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总是三个月,三三得九,是九块吧?——明天你送来?哦,哦,不要送,让我带了去。嗯!”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梅香冬自知

    梅香冬自知

    小时候……他们去溜冰场溜冰,覃梅远酷酷的低头看她,道:“喂,你会溜冰吗?”向晗冬乖乖的摇了摇头。覃梅远立即甩开她的手,“既然不会,那你还拉着我的手干嘛!”长大后。覃梅远看着已长大成人的向晗冬道:“你干嘛拉着人家的手,我的手在这呢!”
  • 血瞳灵神

    血瞳灵神

    背负血海深仇,得遗族传承。艰辛奋斗只为走上巅峰,踏足那通天灵路,灭尽仇敌只为心中的羁绊。科技与修行的碰撞,无尽的精彩尽在血瞳灵神。
  • 龙婴变

    龙婴变

    一丝封印十余万年的龙灵残存的残破记忆,一个寄女修之体孕育百年而生的龙婴,一本上古遗留却无人可练的逆天法诀,一则凶险无比却妙用无穷的魔功,一道坚韧无比却难以完成的信念,一段坎坷惊心而又无比精彩的修真之路……且看冷天元如何走出一个龙婴的蜕变之路——龙婴变!本文修真境界:旋照、开光、辟谷、心动、元化、元婴、出窍、空冥、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最强护花小村医

    最强护花小村医

    消失五年的郑宇忽然回到村子,身带高超医术,治病种田泡妹子样样精通。装逼打脸爽翻天,请看一代流氓村医如何发家致富。--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赛尔号创世纪

    赛尔号创世纪

    冬凰传人,白洞灵体!彩虹流光,诸元混沌!海王现,哈迪出!星火燃,泣血落!阳元限界天!这里是精灵的世界,是最激烈的精灵战争!三大始祖精灵开辟宇宙,留下十二颗神邸精华,后有两位“大能”将之收集并创立了“神宫”。数百年后第十八代霓虹神遭到暗算后陨落,由此引出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十大仙灵出世,预言的十大灵体开始逐渐浮出水面,而一场注定的终极圣战,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混沌一战!双元宇宙!
  • 上交个末世

    上交个末世

    肖晓诚:报告!我要上交末世!某高级军官;发现危险物品就上交!是个好同志!肖晓诚:可是这个末世只有我才可以开启!某高级军官默默的放下刚拿出的锦旗和500块。某位老人家拍桌子做决定:不管砸多少钱也要开发末世。肖晓诚看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幸福明天在等着他!肖晓诚驾驶着华夏红战争机器疯狂的开火,将围上来的巨型生物和虫子打退,怒吼道;我已经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来拼命?
  • 女尊天下陛下她重生了

    女尊天下陛下她重生了

    君陌上一秒还在安然等死,下一秒睁眼突然发现她回到了十九岁那年。那年她还未与那个又爱又恨的男人大婚那年。一朝重生,命格转变,情缘不断。一个又一个优秀而性格迥异的男人们,与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漠然的君陌又将擦出怎样的故事。【女主是个渣女,介意请绕行。】
  • 荒野猎手

    荒野猎手

    核战过后,世界成了一片废墟,秩序,道德,人性全部崩塌。为了争夺生存空间,杀戮开始蔓延。。。没有希望,人类麻木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要么今天死,要么明天死,后天?那太遥远了。。。这本书和我以前的作品一样,继续秉承重口味的特点,卫道士,口味清淡还有未曾撸过管的小男孩们远离,因为你们肯定会受不了的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