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叙述，可以代替。
我们的故事，
又会被我如何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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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花摇影，
冷透疏衾刚欲醒。
待不思量，
不许孤眠不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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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碧落，
天上人间情一诺。
银河难通，
稳耐风波愿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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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忘记，我做不到。
于是，便选择了印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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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凌晨的村庄或许要比夜晚更加迷人，淡淡的薄雾就那样柔情般的笼罩了整座村子，显示她那独特的美。
昨晚直到转钟，张子卫才和李毅从山上下来。哭过一场，闹过一场，张子卫和李毅之间的秘密又多了一层。她们的故事，张子卫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过，那么长、那么久、那么浓，这应该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了吧？这个故事张子卫曾在心中对着那个自己复述了无数次，只是，昨晚才发现，原来说出来的感觉是如此的奇怪。奇怪到自己竟会那样一觉睡到天亮，奇怪到自己竟会没有再看见那个人那缕飘逸留恋的长发，奇怪到自己竟第一次发现原来清晨的村庄也是如此的迷人。
“呼－－－－－－”
深呼一口气，薄雾已经渐渐地散去，耀眼的阳光就那样毫不吝啬的拥抱了张子卫身上的每一寸。从身体到心底，很久没有过的一种温暖的感觉就那样直直地袭击着张子卫。第一次，看着这样的太阳、天空，张子卫没有了嫉妒，没有了哀伤。
“如果叙述，可以代替。就载我去寻找新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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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不可能！我绝不答应！”
“小张！注意说话空气！这是县委书记。”
“全叔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刘书记。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么一片绿荫小村变成。。。变成一个‘大水泥厂’啊！”
“什么‘大水泥厂’，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刘书记，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话有些冲，但是这儿可是难得自然景区，这儿民风朴实、树木丛生、幽静恬静，这儿就是每个城里人都向往的‘世外桃源’啊！这儿最大的特点便是这个啊！如果现在在这儿大修酒店、面铺什么的，这儿不就和外面没什么区别了嘛！”
“好了，小张，我知道你是一个读书人，学问好、头脑好、有情调，可是这儿是农村啊，我们所有的重心都要放在发展上面，你也要从实际出发啊！”
“我们是都把重心放在发展建设方面啊，不正是靠这些青山绿水，这儿才发展起来的嘛。”
“对啊！我们发展重心就是旅游业啊！可是这宣传是做的越来越好，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我们的接待率太低了啊！你看看一天来这儿的人是多少，而我们提供的那些农家又是多少？这。。。这完全不成比例，接待不下嘛！外面的游客啊几乎是天天向我们抱怨，这不是让游客就那么白白的流失掉嘛！这都是钱啊！”
“书记，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是根本就无法避免的啊！现在的这种格局已经是这儿环境的最大承载量了，如果我们还是无限制的接待更多的游客的话，这儿的环境肯定会被破坏掉的。这儿的宁静的感觉、农家的朴实感，还有自然的甜美感都会随之消失的！如果失去了这个，这儿就完全没有竞争力了啊！”
“什么没有竞争力？怎么会没有竞争力！丽江、大理、张家界，这些地方不都是这么搞的嘛！我就奇怪了，怎么就他们搞的，我们就搞不得啊！”
“这怎么能比呢！那些地方都是在东部地区，那儿环境湿润、条件良好，那儿的环境承载力比西部的大得多！而我们这个地方在西部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如果我们不加珍惜，做到更好的保护，那这个奇迹马上就会消失的！书记！”
“够了！我说不过你这个研究生！反正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这是人代会的决定！”
“我管他谁的决定！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谁决定都没用！”
“小张！怎么能怎么跟书记说话！”
“书记怎么呢！书记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嘛！就是省长来了我也这么说！反正就是不行！”
“你！好了，老全这儿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书记你先走吧，这儿我会处理好的。”
“对了。你！小张你调令已经下来了，压在我办公室里，过几天进城一趟。嗯。。。这一年辛苦你了，你很有前途。”
“刘书记！我。。。”
“好了哪！小张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和书记这么蹬鼻子上脸的！这像什么样啊！”
“可是全叔，你知道的，我为了这个花费我多少心血，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毁掉吗！”
“怎么会毁掉呢！哪有那么严重啊，再说了刘书记计划修建宾馆也是为了接纳更多的游客嘛，这不是更好嘛，可以大大的提高收入啊！”
“可那是用几十亩农田和树林换来的啊！这是用所有的未来换来的啊！”
“你！好了好了，反正你也快走了，就别给自己惹麻烦了。再说了，这一把手决定了的事，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吗！好了，你快回去吧，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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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张子卫并不在乎名声、地位什么的，但现在她突然好想自己能够成为这儿的一把手，这样就可以保住这片给自己带来了一年的宁静和甜美的地方。
只是，人生就是这样，免不了会留有遗憾。
即使是自己再强求也无法填补那份空缺。
那个人是这样，李毅是这样，这座村庄也是这样。
本是气愤、失望，但坦然一笑，或许这次真的释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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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还是那个小木屋，陪张子卫度过了一年平淡时光的看似有些破旧的小木屋。张子卫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外面有些熟悉和陌生的风景。
突然，似乎有一道格外强烈的阳光直直的射了过来，冲进木屋，就那样轻易般的模糊了张子卫的眼。有些吃力地支撑着眼帘，张子卫看见了一个发光的身影，就那样浑身闪着耀眼般的、金灿灿的白光，就那样强势的却有给人一种温暖般的味道的缓缓的走了过来。身影就那样由远到近，由小变大，张子卫尽力地想去看清那个身影的面孔，却发现那道光线实在太过于刺眼，以至于她无法直视。
“怎么了？还嘟着个嘴啊！”
终究是他。
“没怎么。”
“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嘛，不要和书记争，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这是原则性问题！不能让步！”
“呵呵，这样也好，好久没看见你这么认真了。”
“什么啊？你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对了，我明天一大早就走。”
“那么早？”
“嗯，好搭全叔的三轮车进城去。”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难找空车。那东西你都清好了吗？给你带点儿土特产回去啊！”
“那些全叔都给我装了一麻袋了，哪还用你说啊！”
“呵呵，对啊，我差点忘了，这种事全叔怎么忘呢！那。。。”
“就差你了，跟我回去。”
“我。。。我。。。”
“小张！小李！快来吃饭了！吃饭了噢！”
“噢！来了！快走吧，叫我们吃饭呢！”
“子卫，可是。。。”
“待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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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离那一步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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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卫，找到了吗？怎么那么久啊！”
熟悉的味道弥漫了这件小木屋，充斥着张子卫的鼻孔、胸口，还有心间。怀中就那样紧紧地捧着这个是如此的不起眼的塑胶坛子，从坛口冒出来的一股特有的酸味，熏得张子卫的眼眶满满的通红。
是她做的吗？是她做的啊！这可是自己亲手教她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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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嘛，子卫，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NO!NO!”
“别嘛，子卫，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你就说嘛！”
“NO！”
“子卫！”
“好哪好哪，我说还不行嘛，就是这样做的哪。”
“怎样？学会了吗？”
“嗯！味道对味！芷希，你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啊！哈哈！”
“那以后就我做给你吃吧！”
“为什么啊？我做不好吗？我可是‘原创者’啊！”
“好哪，知道你是‘原创者’，不会抢你的功劳的哪！只是。。。”
“只是什么啊？”
“只是我觉得做这个菜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幸福的。”
“觉得幸福？”
“对，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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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的你很幸福是吗？
“子卫，那个。。。我。。。”
“你干嘛呀！再这么放着这就该坏了你知道吗！”
“啊？”
“坏了不就浪费了嘛！真是的！你这个不知茶米贵的人！”
“你！哎！张子卫！这本来就是坛酸菜，哪会放放就坏了啊！”
“怎么？酸菜就不能坏了？你还有意见了啊！好了好了！我正好拿去下菜。还不走啊你！”
“子卫！”
“又怎么了！”
“你不会跟我回去是吧？”
“当然是啊！”
“是啊。”
“你想什么呢！办完了交接手续我才能走呢！那能现在跟你回去啊！”
“什么？！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哎！子卫！张子卫！你说什么！你别走啊！你把话说清楚啊！张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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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得很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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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踏上回程的路途，望着那片越来越小的山林，看着那座离自己越来越小的村庄，李毅的心有些五味杂成。
但最多的还是高兴，一种很久不曾出现的高兴，一种感觉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的高兴，一种伴着些痛和内疚的高兴。张子卫的改变让他欣喜若狂，但这种高兴中却伴有一丝丝难免的伤痛和遗憾。那个女孩，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张子卫吧？
那个咖啡厅的女孩让李毅的心有些绞痛，是为那个人，更是为张子卫。
“你喜欢她哪儿？”
“啊？”
“我想知道。”
“如果你想知道，那我也想知道，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舍不得她。”
“什么？”
“她对人很冷淡，这一点或许别人很难看出来，但只要跟她接触久了就会很清楚的感受到。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
“呵，这倒是个大实话，那丫头就是个冷血动物。”
“她很懒，从来不做家事，不会做饭也不会整理房间，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也更不懂得照顾别人了。她脾气很大，虽然看起来从不对人发火，却总是在心里暗自生气，一点儿不称心就会让她不满。你说一个这么多缺点的人，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
“但是，她对我不一样。她对别人冷淡，却对我总是那么好。第一次见面时我迷路了，她竟然就那样毫不犹豫的把她手里唯一的地图给了我。我不敢去实现自己唱歌的梦想，是她一直鼓励我去坚持、去尝试。考研失败了，我不敢向家里要钱，就快生活没着落的时候，是她说过只要她在就一定没事，其实那些钱全都是她好不容易攒下的。一向节俭的她却竟然给我买了件1000多块的裙子，整整花了她2个月打工的钱！还有，她很懒，不爱做事，却竟然会为了我亲自下厨去做饭，甚至弄伤了自己。她的脾气很大，也经常跟我发脾气，但她从来都是那么直率的对着，从来不会像对别人那样暗自生气。呵呵，你说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我为什么会那么舍不得她呢？因为，虽然没有血缘的牵绊，她却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啊！这样的子卫，我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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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陷得越深，才会记得越深吧？
这样的你们，我怎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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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喂？”
“是我。”
“子卫？！”
“过得好吗？”
“我。。。我很好。”
“我要回长沙了。”
“真的？”
“真的。”
“真的？”
“嗯。”
“我很好。”
“那就好。那我挂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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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电话，张子卫终于按下了那个键：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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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季芷希理了理自己的那头长长的齐腰的长发。
“妈妈！你在干什么呢？”
“宝贝，你说妈妈烫成像陈阿姨那样的卷发好看吗？”
“真的吗？好看的！好看的！”
“呵呵，我的小可爱。”
“怎么突然想到烫头发了啊？”
“没什么，像换个发型罢了，这么久了王先生你也没看厌？”
“哈哈！你啊！”
“对了，老公，我手机坏了，你给我换个吧。”
“好的！”
李毅，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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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每个人都是一个半圆，两个半圆组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圆了。
我们或许曾经组成过一个圆，只是最终却发现那个圆并不完美，而是夹杂了甜与涩。
只是曾经就是曾经，唯一就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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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结束了，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