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想着下午反正没事，便答应了。倪之乎问她哪儿见？颜玉一时也想不出去什么地方好，就说随便。倪之乎说：“怎能随便呢！要不这样好了，你到文联大门口等着我，我来接你，见面后我们再决定去啥地方。”
颜玉也似乎觉得这样不错，便答应了。她跟母亲招呼了一句，说去看一位朋友，晚上就不回来用餐了。蒋萍也不追问她看什么朋友。对女儿的社会交往，她们夫妻俩一向是很放心的。
文联大院永远都是安静的，不像别的权力机关，礼拜天也是小车出入不断，不得安宁。颜玉在大门口站不到十分钟，倪之乎便乘一辆的士来了。倪之乎从里面开门，笑说颜小姐请。颜玉也不问去哪，她知道待会倪之乎自会问她。果然几句闲话后，倪之乎说：“我们去湘江路九宫酒店的摩天旋转茶厅喝茶怎样？那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湘江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我去过两次，感觉真的不错。”
颜玉说；“我是随便的。既然你感觉那地方这么好，就去吧。”
车行二十分钟到了。两人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小姐过来，两人各自点了自己喜爱的茶。这时候是下午二点多一点，晴空万里，太阳高悬，湘江碧水，整个城市沉醉在初冬的美妙里。颜玉第一次惊觉自己所在的城市原来是这等的美。
倪之乎笑问：“感觉怎样啊？”
颜玉笑说：“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自然不用说了，只是特意跑到这里来喝茶，未免有些奢侈。再说这里的消费也不是寻常人能享受的。喝茶只是一种心境。心境好到哪儿都一样。”
“你说的是道理。”倪之乎笑着点头，“可环境能调节一个人的心境。古时文人墨客为什么喜欢山水，我想多半是这个道理。”
两人便开始喝茶。颜玉要的是玫瑰花茶，倪之乎要的是乌龙茶。乌龙茶的醇香极重，而玫瑰花茶是清香的。这两种香便开始撒发开来，入鼻格外的香。倪之乎翕动着鼻翼，不住赞道好香。颜玉笑说茶本来是香的。倪之乎道：“茶当然是香的。只是你喝的玫瑰花香和我喝的乌龙茶香合在一起，这香味就变得特别了。我这里打个比喻吧，这两种香合在一起就像音乐的两个声部，给人一种立体效果的感觉。”
颜玉摇首笑道：“你这个比喻未免太玄了。”
倪之乎说：“你不妨仔细琢磨琢磨，也就不难明白我这个比喻其实很生动很准确的。”
颜玉琢磨了会儿，似乎真是这么回事，便想倪之乎到底是个作家，能把这么件简单的事说得生动有趣。就说；“你这比喻很恰当的，我想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吧。”
倪之乎忽然就笑了，说：“我这里还有个更生动更准确的比喻……”
颜玉就催他说：“什么生动比喻，说出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