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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操场的初遇(2)

军训结束之后,大家领书、交学杂费、上课,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学生活。大学里的时间非常自由,也很充裕。这些习惯了曾经的朝7晚9、周六日补课、假期加课的高中生们,在突然到来的相对自由的大学生活中,拥有了独立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力,却没有合理支配的能力,这就导致了一些人迷失了方向,翘课、谈恋爱、上网吧包夜玩网游,这些就变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有些人虽然没有方向,可是多年来的学习习惯依然在很好的指导着他们,他们只知道好好的上课、好好的学习,却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也许考研、也许出国,反正还是继续学习,似乎顺着这条轨迹就能走向光明。学习就是他们的战场,这些人都被卷入了这场战争,身不由己,明知走过了独木桥依然是万丈深渊,可还是义无返顾的往前冲,要甩掉身后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刚开始的时候新生们都很听话,学校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这些新生们就成为了学校里各种大型活动的常客,什么红歌合唱比赛啊,哪个领导的讲话啦,背诵《大学生思想道德规范》比赛啊,谁都不敢缺席。

大一的课程安排的很多,时间一长赵云川就开始坐不住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循规蹈矩的生活,更不喜欢让人管着,所以学校只要举办活动要求新生必须参加的话,他肯定不会去。更何况他对这枯燥艰深的日语也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情绪,一开始他对学习一门新外语还是充满了期待的,毕竟多掌握一门外语是件好事,可是学到后来,随着语法、语态、词汇滚雪球般的增长,他就失去了耐心和兴趣。赵云川早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不去上课,倒不是不愿意学习,他就是不喜欢被约束着,他特享受当别人都在课堂里正襟危坐,自己却大摇大摆的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的感觉。后来除了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女老师或者是有意思的课,他才会出现在教室里,其余的时间都是泡在图书馆里,或者睡个懒觉,起来后就窝在寝室里弹吉他。赵云川偶尔还会在上午11点左右寝室的走廊里,碰到隔壁英语系只穿着一条内衣的男生,说一声:“嘿,原来你也在这里。”

外国语学院的其他人一开始都很谨慎,后来就和他一样了。慢慢的都根据心情的好坏才选择这天去不去上课。或者是在听了一节无聊透顶的课之后,几个男生就跑到足球场,趴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的浮云,畅谈着美好的未来。

501的寝室里,除了刘凯每天依然在很规律的过着多点一线的生活,其他人都在琢磨着如何安排这多出来的时间,好让自己的大学生活多姿多彩一点。而新生们都有着这样的诉求,渐渐的学校里的各种社团组织、球类校队就开始壮大,当然这些新生都是报名的主力军,一时间校园里热闹非凡,各种比赛、活动层出不穷。张大力理所应当的进入了校学生会,并说这是想在大学里混得好的最佳选择,刘凯、李拜天还有赵云川都有着各自的理由不去参加学生会和社团,刘凯要学习,李拜天要泡妞,赵云川要自由。

一天晚上,刘凯刚从自习室回来,张大力就趴在上铺问:“唉,我说老二啊,你每天都学的劲劲儿的,乐趣何在啊?”

刘凯抬头看了看他说:“老大,这话说的,何来的乐趣啊?我只不过是没别的路可走而已。你的路你家人都帮你铺好了,我可比不了。我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孩子,我从小就坚信,如果我的先天条件不好,那我就只能后天比别人多吃点苦了。”

张大力仿佛吃了一闷棍,扭过头去看电子书不再说话。

这时赵云川开了口,“二哥可是我们当代大学生中最好的学习榜样,我们班导师不是说了吗,在大学里只要学好自己的专业知识,将来都会有出息的。老大,这点你可得跟二哥好好学学,别整天看那些网络小说了,你又不是学文学的。”

“你在那瞎起什么哄啊,我都连着三天看你在专业课上睡觉了,我怎么没看你好好学习专业知识啊。”张大力说完便坐了起来。

“哈哈,我最近睡眠不好,所以在课堂上补补觉。”赵云川笑着说。

“是啊,别提了,这小子天天半夜不睡觉,在楼道里弹吉他,搞得隔壁英语系的都睡不好。”李拜天一边玩着手中的PSP一边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弹吉他,你以为现在的女生还稀罕这一套吗?”

赵云川没有理会李拜天的嘲讽,“喂,兄弟们。要不这样好了,老师上课的时候说,要想学习好外语就必须得下苦功,她当年学外语的时候那都是晨读夜诵,无比的刻苦。我们是不是也得继承一下革命的优良传统啊。”

“好啊,云川,那你明儿一早就去操场晨读吧,读完了回来喊我们吃早饭,晚上也别弹吉他了,给我们读点心灵美文送我们入睡。”李拜天将PSP扔在一旁躺在床上慵懒的看着他。

“你那无耻的嘴脸怎么一点都不收敛呢,其实我是想说我们不如去操场上跑步,顺便还可以看看美女,我们学院的女生应该都会去晨读的,嘿嘿。”赵云川说。

“拉倒吧,凭我对女人的了解现在不会再有哪个女生愿意起个大早去刻苦学习了,我可不去,再说就算去的也不可能是美女,美女是不需要学习的,她们只要找对了男人就行了,比如像我这样的,哈哈。”李拜天对于自己又高又帅又有钱这一点无比自豪。

赵云川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连隔壁英语系的也没有人愿意起早。赵云川就只好一个人在每天早餐前到操场上去跑步。刚去的几天里,操场上果然没有人晨读,连跑步的人都寥寥无几。

有一天,当他跑过主席台时,一阵清朗悠扬的英文朗读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循着声音向主席台上望去,只见一个女孩正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夹着本书在主席台上面来回的走着,口中念着一连串听不懂的英文。她的发音非常标准,是那种一听就是中国人的发音但是在转音和连音处又很有美式味道的感觉。赵云川走近主席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她身材修长,且凹凸有致,穿一身红色运动服,映衬的肤色更加白皙。从远处看,那一张脸就像是在一团火焰上跳动的雪花,走到近处看又像是一朵红叶白果的奇葩。女孩边读边走来走去,读到高兴处还会蹦两下,扎在后面乌黑的马尾辫左右的晃荡,显得轻盈活泼。

赵云川看了一会,心想,现在的大学生很少会有人这么早就跑到操场上用功读书了,倒觉得这女孩有了一份神秘感。他继续跑了两圈之后,从主席台的旁边走过,刻意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女孩,谁知这一看,可把赵云川看得呆了。女孩读的非常投入,面带着微笑,仿佛是在做着一件非常陶醉的事情。

接连过了两个星期,每天早上赵云川都会去操场上跑步,而支撑他每天坚持起早的力量,就是为了能够看一眼那个女孩。操场上跑步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但最独特的风景还是在主席台上读英语的那个女孩。每次当赵云川经过主席台的时候,他都会停下来听那么一会,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英语发音,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孩的发音比他的英语老师发音还要标准。赵云川离开操场的时候又经过她的身边,听着听着竟不自觉的走向她,说了一句,“真好听。”谁知那个女孩竟投入得没有听到,继续大声的朗读着。赵云川也没管自己有多尴尬,依依不舍的走了。

第二天,赵云川背着吉他来到了操场,他将吉他放在了主席台边上就去跑步,当然那个女孩仍然没有注意到他。在跑过三圈之后,赵云川回到了主席台上,坐在石阶前,开始弹奏他练习了无数遍的《爱的罗曼史》。琴声优美婉转,轻快中带着几分伤感,似在低吟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充满着无限的温柔与浪漫。随着一遍遍的重复,不断的加快,乐感越来越强。赵云川越弹感情越投入,又用上了滑音、颤音等演奏技巧,给乐曲增加了更多的感情起伏,时而温柔,时而壮烈。

“真好听”,赵云川睁开了眼睛,只见那个女孩正坐在他的对面,臀部底下垫着那本英语书,双手就那么单纯的拖着一张清秀的笑脸看着他。赵云川愣了愣,对她微微笑了笑,将吉他装入了琴包,背在身后就准备要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跟你说话呢。”女孩站了起来喊道。

赵云川回头看了看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并摆了摆手。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说话。”女孩双手合十,不停的道歉。

赵云川还她一个不介意的微笑,离开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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