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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叱咤风云,春风得意(5)

这天,苦恼的黄金荣来到聚宝楼喝茶,顺便听听下手们的报告。在这时,一个巡捕带着一个外乡人找上了他。“黄老板,这时我的一个同乡,叫韩荣浦,是吴佩孚手下的副官,今天刚到上海,没想到在车站钱包就被人偷了,还望黄老板能帮帮忙。”本来对于这些小事,黄金荣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但一听这个外乡人竟然是吴佩孚的手下,便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这点小事好说的很。这位壮士是从山东那边来的吗?”“是,刚刚从山东临城那边过来。”韩荣浦早从同乡口中听过黄金荣的事迹,在他面前显得十分拘束。“来来来,坐下来说。关于丢钱的事,你尽管放心,我绝对帮你找回来。现在你先说说看,山东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对孙美瑶那帮绑匪有了解吗?”黄金荣一听有戏,那张麻脸上都快放出光了,连忙热情地招呼韩荣浦坐了下来。韩荣浦在吴佩孚手下当差,熟悉队伍中的事,对孙美瑶为首的土匪们有所了解,加上黄金荣一口就答应帮他找回丢失的钱财,便坐下来,详细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黄金荣。

黄金荣听完韩荣浦的话后,觉得可以好好利用韩荣浦去调查绑架案,于是当即就拿出了150块大洋,让韩荣浦回到临城去详细打听雷狄主教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一有消息就立即赶回上海报信,到时将再给他500元赏金,如果能够成功救出人质,将会有更多的赏金。韩荣浦被黄金荣额慷慨打动,自己丢失的也不过就是100元,如果能顺利地帮上忙,那么黄金荣给他的赏金比他丢失的钱要多上好几倍。所以,他拿上黄金荣给他的150元,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了山东临城。

这时,雷狄主教已经在山神庙养病了。韩荣浦回到临城后,没用几天的时间,就同孙美瑶的手下取得了联系,打听到了雷狄主教被关押的地方。黄金荣得到消息后,立即将知道的情况报告给总监华尔兹。当时,就连上海法国总领事葛利邦都曾为了救出雷狄主教而亲赴枣庄谈判,甚至悬赏知晓雷狄主教下落者,赏银3000元,如能救出则赏1万元,可见法国对雷狄主教的重视程度。此时,身为法租界总监的华尔兹得知了消息,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命令黄金荣带领六个人前去营救,其中一名就是黄金荣的好友翻译曹启民。黄金荣率人动身到达峰县后,立即化妆潜入山区,设法营救雷狄主教。

要想营救雷狄主教就必须知道他所在的具体位置,山区内小路错综复杂,黄金荣带着六个人在里面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山神庙。于是,黄金荣便找来了当地人,好酒好菜地招待他们,希望可以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到山神庙的位置。由于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偏僻地方,人迹罕见,再加上土匪出没,很少有人上山,就是山上是什么景色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山上山神庙的具体的位置了。连当地人都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办?黄金荣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年轻的人不知道并不代表年老的人也不知道,山上那帮土匪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上了年纪的人一定知道山神庙。于是,黄金荣将手下分别派到有老人的家里去打听,知道山神庙的可以得到赏银。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天的盘问,终于有一位老人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山神庙离这里约有50里地,其间还得翻过两个山头才能进入山脚,尽是迂回曲折的羊肠小道。俺在年轻时曾上这山神庙去过一次,如今相隔已有几十年了。常听人说那边山里有土匪盘踞,要到这山神庙,恐怕困难。”黄金荣又问道:“除了被土匪占据的路以外,还有其他道路能进人山神庙吗?”老者说:“只有绕道去后山,到了那里,再问当地老乡,就知道于是黄金荣谢过老乡,便和曹启民等人磋商一番,然后乘着明月,连夜绕道向后山进发。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七人才找到小山村。

到达小山村后,一行人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向当地老乡探问山神庙的路径,当地老乡说他们也没有到过山神庙,只是听人说过前面有个是山神庙。于是黄金荣就对当地老乡说:“如果谁能找出通往山神庙的路,便给谁100块大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两个壮年乡民应声而出说:“让我们先去探探路,如果探不出道路,就不收你分毫。”黄金荣说:“那就有劳两位了。”两位壮年人吃过中午饭后,就相约上山去了。当天晚上,回来就向黄金荣报告:他们找到山神庙了。从村庄出发,越过几个丛林,绕过迂回险道,就能到达山神庙。黄金荣听了壮年人的回报后,内心有说不出的兴奋:政府都做不到的事,外国公使都营救不了受难的同胞,而自己以前只是个郑桥的小瘪三,现在却有能力办成这件事,以后自己的前途……想到这里,让黄金荣怎么能不开心?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黄金荣就让那两个探路的老乡带路,自己带着巡捕房派给他的六个人向山神庙方向进发。到了山神庙附近后,一行八人分为前后两组,在丛林里埋伏下来。一直到夜里两更时分,才闯入庙内营救雷狄主教。当时,看守雷狄主教只有两个不成材的土匪,很快就被制服。黄金荣拿着灯,走进里屋,果然见一位穿着像个教徒的外国人,跟着进来的曹显民立刻上前用外国盘问他是哪国人,对方回答是法国人,名叫裴于松·雷狄。曹显民急忙转头对黄金荣说:“对了,是雷狄主教。“黄金荣一听,立即让手下人把雷狄主教放在抬人的长棍上,并嘱咐曹显民告诉雷狄主教:他们是来救他的。

在离开山神庙后,黄金荣连夜搭车回到了上海,将雷狄主教送到了法租界的医院内救治,随后去向上司报告,法租界对此十分重视,总监华尔兹立即赶往了医院。在这之后,北京政府调了飞机、军队等逼上了抱犊崮,土匪们最后被迫妥协,全部被收编成为一个招安旅,并将所有外国人质全部放回,没有伤害到一个人。虽然如此,但黄金荣提前救出雷狄主教一事,还是轰动了整个上海,也赢得了法租界一致的推崇。由于他出色的办案能力,经法租界高层的商议后,提升黄金荣为法租界的督察长,这个职位是华人在法租界内的最高职位。

★门生代言,创办三鑫公司

鸦片战争后,大量的鸦片进入中国,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鸦片进口国,而上海俨然成为最大的贩卖鸦片的据点。当时法国在上海开辟租界后,看到英国殖民主义者从鸦片经营中获取了大量的利润,于是也开始做起了鸦片包运生意。所谓的包运就是由法国与外国鸦片贩卖贩子签订代运合约,然后外国鸦片贩子就把大量的鸦片,托付法国军舰运往上海,再由驻上海法军用军车押运到法军营仓库,之后,外国鸦片贩子再把一箱箱鸦片卖给中国鸦片商人。当时单是上海就有数千家的鸦片商行,鸦片生意的利润也大的惊人,那个年代只要做鸦片生意的商人大都发了大财。

巨额的利润自然会让很多人眼红,因此上海就兴起了一阵“抢土”风。在这群“抢土”的行列中,黄金荣的妻子林桂生及门下的杜月笙和张啸林都是佼佼者。黄金荣见杜月笙这个人十分有计谋和胆识,于是便把“抢土”这一行业交到了他手里。

这一天,杜月笙又将他的流氓头目聚在一起商量抢夺鸦片的事情。这些流氓眼睁睁地看着一箱箱的鸦片运进法军营房仓库,早就眼红了。于是,便有人建议从法军手中抢鸦片,这个建议被杜月笙采纳,这次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你们看我们从哪下手比较合适?”杜月笙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说道。手下有几十名泅水好手的范长宝早就想好主意了:“要我说,我们可以采用水陆两路夹攻之法。乘黄浦江涨潮时,我们泅水至码头边,先拖他们一两个下水。等到其余在码头的法国兵来救援时,陆上的人就迅速下手。你们看怎么样?”杜月笙仔细想了想说:“这个计策不太安全,有可能损失自己的兄弟。依我看,我们不如就在运送的路上下手,这样比较安全。一般每辆军用卡车能装运50箱,只有几个法国兵押运。当军车在路上行驶时,我们乘其不备,把捆箱的绳索割断,然而迅速把车上的鸦片箱子拉下车来,让弟兄们背起来就跑。再用更多的人用枪威胁法国兵不准向我们开枪,等我们安全地把鸦片运回来,再撤退监视法国兵的弟兄。你们看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几个流氓头目商量过后,都觉得杜月笙的办法比较好,于是就敲定了要在路上动手的主意。

这天下午,乌云密布,细雨绵绵。在新开河码头旁,有二十几名码头苦力在几名法军的监视下,从军舰上卸下一百多箱鸦片,分别装在了两辆军用卡车上,每辆卡车有三四个武装士兵押运。因为时逢微雨,负责押运的法国士兵都披着军用雨衣。待卡车经过一段坎坷不平的马路时,前一辆卡车已向西驶去,后一辆卡车还在坎坷不平的路上行驶。就在这时,突然从四面窜来四十余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一声大喝,纷纷跳上了卡车,把押车的法国兵包围起来。不准他们手脚乱动乱说话。此时,另一伙人以快速的动作,抽刀割断车上的绳索,把装在卡车上的鸦片箱掀落在地,迅速背起五箱鸦片,分头逃向预定的地点。在卡车上监视法国兵的人,见目的已达到,一个暗号,各自跳下车去,逃命去了。

直到抢鸦片的人逃的都看不到人影了,缩在卡车上的押运兵才回过神来,取出枪,胡乱地向雨幕中开了几枪。法军头目一听鸦片被抢,当下就有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在将押运的士兵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后,法军头目立即打电话给法租界总监华尔兹要他迅速查到那帮抢劫犯,并且从重处置。华尔兹挂掉电话后,急忙派出几名巡捕去出事地点现场察看。但查看有什么用?绑匪什么也没留下,就算真留下了什么,也没有人敢惹黄金荣。所以尽管华尔兹三令五申,要追获这些鸦片,但一直都没有进展。在华尔兹还为这次抢劫案发愁时,又发生了一次在码头上抢劫鸦片的案件,而且还是从法军手中抢走的,这次法军头目恼羞成怒,命华尔兹迅速追回鸦片,不然就要向法国政府控告华尔兹办事不力,这下华尔兹慌了,立即招来办案神速的黄金荣,限他三天之内将被抢去的10箱鸦片找回来,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就等着被革职查办。

这样一来,黄金荣不得不让弟兄们吐出抢来的10箱鸦片了,但他也不想就这样把鸦片还给法国人,自己却不能拿到其他好处,于是就找来了杜月笙,说道:“月笙呀!现在看来不得不这次抢来的10箱鸦片还给法国人了,但我希望通过这次事情,可以让我们把运输鸦片这个生意承揽下来,你给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们光明正大地从码头接鸦片,这样对手下的弟兄们也好,不用拿命去搏。”杜月笙犯难了:“师父的主意很好,但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要不,这样吧!师父你就跟华尔兹说你正在调查这件事,在这三天里,我来想个办法,你看这样可好?”“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那师父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杜月笙见没有其他事情就告辞了,他还得去向弟兄们解释他们为什么要吐出冒险抢来的鸦片,黄金荣也不留他:“那你就去忙吧!”说罢,挥挥手,杜月笙就出去了。

刚好到第三天,杜月笙来拜见黄金荣,告诉他自己想的办法:由黄金荣、金廷荪和自己开一家公司,专门保护鸦片贩运,向鸦片商收取保护费。这样,法军也不愁丢失了,自己呢,也落到好处。黄金荣一听这个注意,连连叫好。于是就让人拉着10箱鸦片去向华尔兹交差去了。趁着华尔兹在清点鸦片时,黄金荣说道:“这次,我把丢失的鸦片找回来了,但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不管了。我的职责是维护法租界内的治安,并不是代外商包运鸦片的。如果是我在做这样的生意,我当然会保护鸦片不被人抢,但我不是做这个的,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别找我了,即使要革职,我也不做了。”华尔兹听到黄金荣这样的话,心中有了主意:不如就让法军把押送鸦片的事情交给黄金荣,法军从中收取些费用即可,这样就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自己也不想辞退这样能干的手下,于是,就答应黄金荣以后不再让他追查这样的事情。之后,华尔兹亲自带领十几名巡捕将鸦片送到了法国军营,并对法军头目说了自己的想法:“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抢鸦片的那帮人没有抓到,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法军头目知道华尔兹在中国待的时间长,比他了解中国的形势,便说:“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妙招?”“你把外国鸦片贩子运来的货物交给中国人去包销,每箱提取一定的银两,把护卫的工作交给中国人。如果丢失了,由中国人负责。你自己不费一兵一卒,不花一分钱,保证自己不会吃亏,这样岂不比自己承担风险要强的多?”“这样当然好,但去哪找肯承包这么有风险的生意呢?”华尔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至于人选,我来帮你找,你就不用担心了。”回到巡捕房,华尔兹就将黄金荣叫进了办公室,把事情的给他说了一遍,这样的事情正是他想暗示给华尔兹的,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第二天,华尔兹带着黄金荣和翻译曹显民来到了法军头目的办公室。双方就包销鸦片的一些事宜,签订了合约,合约除了正文外,还附了两个具体条件:货到之日,必须先交货银而后提货;卸货上岸,由买方自己负责。如发生意外,不得向卖方提出交涉。这两个条件都在黄金荣的预料之中,自然满口答应,他有自信在上海没人敢动他黄金荣的货物。

从法军头目那回到家中后,黄金荣十分兴奋,立刻找来杜月笙、张啸林、金廷荪等人,商量开设公司的事。最后确定公司的名称为“三鑫”,之所以叫三鑫,一来是因为主要发起人中黄金荣、杜镛(杜月笙)和金廷荪三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金字;二来是因为他们希望能以土变金,日进斗金。三鑫公司以杜月笙为总经理,张啸林和金廷荪为副经理,主要骨干还有沈杏山等人。黄金荣因为身居巡捕房探员的职位而不便公开露面,做了公司的后台老板。三鑫公司的总部设在法大马路惟祥里,总部正门在法大马路,设有铁门,派公司的保镖在此守卫。

三鑫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为中外鸦片烟商提供保护,并收取费用三鑫公司规定,凡是在上海贩卖鸦片,必须向本公司缴纳总金额10%的保险费,由本公司负责宝华,遭意外本公司赔偿全部损失。由于三鑫公司在华界的合伙人是中国的军警各方,如缉私营统领俞叶封、淞沪警察厅主任秘书刘春圃、镇守使署秘书长江干廷,一直到淞沪护军使何丰林,三鑫公司还经常有法租界派来的安南巡捕,而且还是上海闻名的“三大亨”开设的,所以三鑫公司刚开张时,就有21家潮帮土商加入了公司,资本额高达27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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