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你失血有点多！”我努力让唇角拂过一丝笑意，轻声道。
“好！”他轻轻地道，目光里有一些欲言又止的味道，却终究只是化为一丝沉默。
肩膀和手臂受伤，平阳和李靖他们都劝李世民坐车回去，他却只是不屑地摇摇头：“这算什么，那一年一剑穿心都活过来了，还怕这点小伤。”
说着一飞身上了马，看来，仿若是果真无碍。
可是，看看地上的血迹斑斑，心里明白，他的伤，究竟不像他说得那样轻。
大哥和李靖他们一路紧紧跟随，我却只管放慢了脚程，跟在后面和平阳她们一起。
“激动人心的马球赛，最后却是这样惨淡收场，的确有些出人意料。”并肩而行，红拂忍不住唏嘘道。
“那个灵珊公主，你觉得怎样？”平阳看我一眼，问道。
“的确是个美人，不过是个——冷美人！”我老老实实地回道。
“新月，我二哥他——”平阳大概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什么，这样说道。
“这个，跟我没关系，不是吗？”我笑着回她。
“新月——”平阳灿烂一笑：“的确不值得烦恼！”
将李世民送回秦王府，我便匆匆归去。
暮色初上，走到栖月阁的旁边，心里有些许的酸楚。
李世民，你究竟是爱灵珊公主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虽然在平阳面前表现得不萦于心，可是，我究竟还是一个小女人，我究竟还是介意的——不是吗？
这样淡淡忧伤的心绪，一直保持到了睡觉前。
钗环去掉了，头发梳通了，睡袍换上了。
花影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的废话之后，也被我赶回去睡觉了。
烛火悠悠，睡意却一丝也没有，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庄子》，静静地坐在案几前打发时间。
“咚咚咚”有轻叩木门的声音。
“谁呀？”问出声的时候，却忽而明白过来，那个敲门的声音，并不是来自于门口。
起身，按照他教我的方法，将壁上那幅《洛神赋》的画卷慢慢卷起，墙上露出一个半圆形的按钮来，轻轻一按，一丝平静之后，吱吱呀呀，墙上居然真的开出一道门来。
李世民一袭家常的雪白长衫，脸庞在烛光的映衬里，有着一丝异样的苍白。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异，目光扫向他受伤的地方。
“你怎么不睡？”他答非所问，朝我脸上张了张。
“秦王殿下要是不打扰，我已经睡下了。”一边说，一边为他倒了一杯水。
“哼，当我不知道你呢，我若不来这一趟，恐怕有些人要整夜睡不着觉了！”他从后面夺下我的杯子，轻轻地放在案几上。
“我想你了，新月。”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还萦绕着着一丝地道里的冷意。
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新月，我过来，是想要再告诉你一次，那灵珊公主虽好，我的心里最爱的还是宇文新月。”
“可你为什么？”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伤口，心里说不出的一抹痛。
“新月，即便是再来一次，我也依然会这样选择。因为，那是我们李家欠她的，更是我李世民欠她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将一力补偿！”他的眸子静静地看向远处，唇角撕扯着一丝幽幽的痛楚。
“世民，你和灵珊公主的故事，开始的时候一定也很美吧？”依着他的肩膀，我轻轻地问道。
“自然，很美！”他点点头，眉心里凝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只不过，一切都是从算计开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