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清晨,太阳还没有爬上地平线,天空一片蔚蓝,眼下高低起伏那绿色的波浪如海浪般优美的线条,凌乱而动感自然,随着沙朗的移动在快速的刷新,那是群山和树林在我的视线下不断的涌动。我像置身于一幅山水画之中,临摹着河流婉转的曲线,身体随着两岸的林荫大道高速飞翔。没错,这就是21世纪40年代的交通工具——便携喷射式飞行背囊。像背书包一样方便,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救生降落伞,下面是飞行器动力喷射系统,使用固体燃料,能以时速200公里的速度连续飞行不低于24小时。新型纤维材料使飞行器重成不足10公斤,头盔和飞行器连成一体像是一个没有张开翅膀的甲壳虫。头盔的镜面上显示着飞行高度、时速、和运行状态,连接国家低空飞行管理局的系统,由北斗卫星导航提供飞行服务。是出行代步的最佳交通工具,不再像以前那样8点半上班我们要7点起床,10分钟的路程在我年轻的时代要驾驶汽车塞上1个钟,然后泊车15分钟再步行15分钟,连早餐的时间也无法把握。
就这一回想,我双手同时按下左右控制键的加速按钮,呼的一声——急速直线攀升,显示器上的飞行高度表也在疯狂的滚动。这时松开左边的加速按钮,身体顺势配合右边的推力摆动,做出720度的旋转飞行,以优美的姿势继续攀升,随着空气的压力加大,到耳鸣、胸闷、还带有一点尿急,使我不得不停止攀升,飞行系统还没有报警,我知道还没有超过3千米空域,身体的承受能力告诉我不得不认老了,这一动作足以平复我当年上班时的等待与无奈。
在过去,这今天的交通方式只能在梦里出现,而现在你可以像超人像小鸟般随意变换着你想要的飞行姿态。在几秒钟内你便可以拥抱广阔自由的天空,饱览绿油油的森林海景,万里河山尽在眼下。每天我都会飞往风景区做晨运,享受大自然起床的气息,刚刚减速飞行做着落准备时就看见风景区的服务区,着落坪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发型头顶,“戴昌”(多年来已习惯叫他带枪),标志性的鸟巢发型,由高处往下看就像到了一个体育场的上空。不同的是在他走动的方向后面多出了一束枯草般的头发在随风摆动,带枪手势非常习惯般把散了的鸟巢又盘整回原型总是不那么称心如意。身型像个人参果,肥胖有肉的手掌依然笨得有点可爱。飞向他10米的前方以直升机降落的方式缓慢的着陆:“带枪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说,“等等我去服务台把飞行背囊放好,我储物柜的钥匙是不是在你这里,我要换对鞋。”
带枪目光呆滞动作缓慢地搜索着裤袋找到钥匙死气沉沉的说:“快点,我慢跑着等你”。
我转身往服务区跑去……又健步的往回追赶上他前头,边跑边回过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今天双目无神,脚步沉重,跑起步来也比往常慢了一大拍,身体上的重量好像都集中在双腿上似的,不由得一问:“带枪,昨天还见你好好的,什么事情把你乐观活泼的容颜一夜之间摧毁得如此不堪?”
“哎!那么悲伤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带枪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枪一声长叹:“哎——昨天跟两哥们去喝点酒,期间来了两小妹一味的说我声音是那么的销魂,刚刚唱到我的那一首压轴。”
“莫非又是那首《潇洒走一回》。”
“还是你比较了解我,正当唱到高潮部分,我的头发也跟着节拍在摆动的时候,老婆来电话了说:什么也不用说马上回来。我回答说:已经唱起状态了,能不能让我尽情的发挥一次,放心,绝对没有女人。我说我都长这模样了,放心产品这证我是领定了你怎么这几十年来还是那么不放心。”
“结果怎么样了?”
“可她就是不肯相信,还是那句老话——马上回来。”
“看来是你把老婆给骗聪明了。但也不至于搞成今天这样子啊?看见都让人可怜。”
“哎——你有所不知!昨晚的情况非比寻常,她用命令的口吻让我打包10瓶啤酒回来,其实在回家的路上我已深知情况不妙——今晚又要交功课了。你说她还打包那10瓶啤酒什么意思嘛?当时想到这点我就害怕,怕她会酒后兽性大发。”
“结果怎么了?”
“不出我所料:回家后老婆喝起酒来很疯好像很焦急的样子,我俩拼完最后一瓶我也很识趣的拼尽全力的交了一次我以为她会满足的功课。正在我为过关而露出十分疲惫的笑容的时候:我老婆她眼光一闪突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说:真不服气,老公我还不服。话声未落就马上骑在我身上了,隐约的还听到她说:要征服我什么的。”
“都老夫老妻一把年纪了,行不行?”
“她总有她的办法……。”
“如此说来我对你深表同情。”
“一个字说来——惨!我在下面苦苦的叫喊了大半个小时。对于这场报复让我眼泪一度的流出眼眶,我不敢让她看见只好侧面的转过头来让眼泪流进枕头的深渊,以这个仪式我顺便许了个愿望——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
沙朗我放慢了脚步,很是安慰的拍了拍带枪的肩膀说:“兄弟,以后发生这样的惨剧你还是报警吧!这样最大限度也能获得国家和人民的同情,都一把年纪了保命要紧啊。”说完我一阵狂笑的走在前方。
带枪一个蛤蟆步的向我勒了过来,逼着我快步的奔跑只留下欢快的笑声在山里清新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我们都年过六十,在2045年的今天60岁的样子,没有我们上一辈的苍老,可能是生活条件好了物质丰富,思想压力也大大降小的原因,人们普遍看起来就像上辈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像带枪昨晚那样的房事,在这年代这年纪也不是没理由的。我们是从小玩到老的朋友,生活中话题变得很小,也许是该说的都说过了,除了讨论搜索软件上找不到的答案,其余时间我们都是在笑声之中。
沿着这环山跑道我们被肺部贪婪的呼吸而沉默了下来,全身器官都被清新的空气唤醒似的活跃起来,大脑感觉不到重量,在来时的上空,这山这跑道,只看见是一点一条线,置身于这线条的时候才发现有很多人在这运动,还有看不见的大脑在无边无际的活动,一个一个的很是平等,在上空飞行俯看的时候,脑袋上那黑色的头发完全被树木的颜色埋没,随着下降才会发现原来是人,落地水平视线时才看见有形体,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着不同的颜色,我在来时的空中,总是观察这条浅黑色的环山丝带,明知道里面有人,总分不清那黑色的脑袋:到底是柏油路面的黑?还是花草树木和泥土石头明暗交界处的暗。每次都要置身在这跑道上才能分清什么是人,什么是物。
呼吸过山间的空气又看了一遍花草树木和人形态上的分别,路边含羞的花蕾今天展露了骄人的身姿,小鸟在演奏着属于自己的乐章,它们没有什么复杂的旋律也没有多余的伴奏,声音很单调节奏每天都有所不同,奇怪的是让我听起来很自然很舒服,很是不解……我们晨运的线路很有规律所以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从山的另一边回到了服务区,一同到更衣间冲了个爽快的凉,穿起这套甲壳虫。带枪戴起了苍蝇般的头盔掩盖了他的发型显得也帅气一点。坐电梯上到楼顶的平台,一声道别,呼的一声我升到500米高度顺着动力推向的方向斜画了一道弧线俯身飞行。路过市区的道路上隐约还能看见运输货车,在空中有背囊和像汽车形状的飞行器。看起来很乱但有着完善的飞行管理系统,因为要连接飞行管理局才能飞行,就像蜜蜂回家一样安全。道路上零星也能看到一些高性能汽车摩托车一般是拿来玩的,代步意义不大。最显眼的是管道式铁路,真空磁浮列车像在各大动脉中能以最高两倍音速的速度瞬间游走到全国各地,是长途出行的最佳选择。主要负责每年的春运人类大迁移以及旅游办公配送。机场起降的都是国外航线,轮船比以前载得更多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