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楼心底暗道:老狐狸,嘴上却是云淡风轻般说道:”以凌家今时今日在京城的地位,以凌太傅的身份,凌家的姑娘,给我做正妃够格。”
听听人家睿王爷说的,你凌家的姑娘,想要给我做正妃,那也是勉强够格而已。
站在门口的丁嬷嬷不禁暗暗叹息,可怜二小姐五岁开始守寡,不然凌家又哪里来得底气,能和睿王爷结亲,就听到凌太夫人满意的说道:“不知您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沈重楼嘴角翘起,笑着说道:“想必太夫人会选出,这一辈中最优秀的孙女,我还有一个条件?”
凌太夫人一听,不禁前倾,想要知道,睿王爷有什么条件,就听到睿王爷低声说道:“我想要府上天山雪莲一用。”
凌太夫人松了一口气,能和睿王爷结亲,府里能出一位王妃,不要说区区一株天山雪莲,就是十株,她都愿意给,太夫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有些为难的说道:“东西在大郎那里,这个。。。要等他回来,我们商量一下。”
沈重楼知晓凌太夫人的意思,笑着起身,低声说道:“那我就回府,等您的好消息。”说完告辞离开。
丁嬷嬷一看人出来了,忙上前,一脸讨好地,送沈重楼望正门口走去。
见沈重楼貌似心情不错,丁嬷嬷不禁笑着说道:“王爷真是慧眼如炬,府上的几位小姐,那都是贤良淑德,品德才貌样样拔尖。”心里却是悄悄补上了一句,只可惜都比不上二小姐。
沈重楼想起了那一抹白,嘴角不禁翘起,丁嬷嬷只以为,沈重楼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继续说道:“要说哪位小姐最出众,还是要属三房的六小姐,只可惜已经定了亲事。”丁嬷嬷说完,还不忘去看沈重楼的脸色,沈重楼并未放在心上,大步流星出了垂花门。
丁嬷嬷一看有戏,也顾不上,要给沈重楼留下个好印象。见对方已经出了垂花门,一路飞奔,往三房的方向跑去。
老夫人看着刚赶回来,一头汗的刘嬷嬷,低声问道:“都打听过了吗,王爷见过我们家的哪位姑娘?”
刘嬷嬷摇头,低声说道:“王爷前些日子,去过六公主府上,咱们家没有帖子,也就没有姑娘过去,您说会不会是?”
凌太夫人也想到了唯一的可能,皱眉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和别人说,我让你打听的事,都打听好了吗,有什么暗疾吗?”
刘嬷嬷摇头,轻声说道:“府上美人、姬妾不少,听说前些日子,还有姬妾小产,虽一直没有姨娘诞下孩子,但是应该是没有暗疾。”
凌太夫人微颔首,低声说道:“等下你去趟三房,和三夫人说,月满则亏,让她不要妄想。”
刘嬷嬷不知所以,忙躬身退了下去,往三房去了。
丁嬷嬷眼角眉梢都带着欢快,愉快的从三房出来,摸着袖口里,沉甸甸的荷包,心情好的,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三夫人紧紧握着手里的帕子,激动极了,她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养着,中馈只能交给那位姨娘提上来的二夫人管着,这些年,她忍气吞声,终于等来了机会,这一辈中,最优秀的姑娘,整个府里,除了她的小六,还有谁能胜任。
三夫人激动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要不是身上没有力气,她这会儿,就想去见太夫人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为六小姐争取到。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小丫鬟低声回道:“夫人,太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过来了。”
三夫人心里窃喜,看来自己和太夫人想到了一处,忙激动的说道:“快请进来。”
刘嬷嬷笑着进了内室,见三夫人正靠着软垫坐着,忙上前,低声说道:“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休息吧,奴婢过来,是给三夫人带句话,老夫人说,月满则亏,让您多休息。”
刘嬷嬷看着眼睛都闪着光亮的三夫人,到底没说出来那句,让您不要妄想,已经躺在床上八年了,到底是位可怜人,又何苦让可怜人,心里这般难受。
见三夫人看着窗外发呆,刘嬷嬷只当是三夫人,听懂了自己的话,笑着说道:“太夫人那边不能没有人,奴婢先回去了,您休息吧。“说完帮着三夫人掖了掖被角,三夫人柔声说道:“您慢走,不送。”说完对着门外吩咐:“给刘嬷嬷个大封红,要过年了,您做件新衣。”
刘嬷嬷莫名其妙扫了一眼三夫人,难道是太夫人搞错了,三夫人并不希望六小姐易嫁,无论如何,能这般顺利就好,刘嬷嬷拿了赏银,回到了上房。
凌太夫人正在闭目养神,手里转着念珠,轻声念着佛号,刘嬷嬷不敢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太夫人念完,太夫人却是突然问道:“她可有哭闹?”
刘嬷嬷知道,这是问的三夫人,忙回道:“看着很是高兴。”
凌太夫人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刘嬷嬷,皱眉问道:“你是说她看着很高兴?”
刘嬷嬷轻声应诺,凌要夫人冷哼一声,低声说道:“总算是聪明了一回,看来不能出门,她倒是进益了不少,去看看,大郎回来了没有,让他过来一趟。”
刘嬷嬷知道,这是凌太夫人已经有了决定,忙出门去前院书房。
凌太傅刚回到家里,就听说睿王爷来访的事情,换了干净的长衫,正准备进内宅见母亲,见刘嬷嬷过来,忙问道:“睿王爷过来,是有什么事?”刘嬷嬷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说是要求娶我们府上,最出众的姑娘。”
凌太傅皱眉,如今凌家的情况,并不适合和皇子站在一处,一路眉头紧锁,进了上房,太夫人一直看着窗外,手里的念珠没停,看着几株盛开着的梅花,低声呢喃:“真是造化弄人,如果没有出事,祖母定会将你风光大嫁。。。”
“母亲安。”凌太傅给太夫人行礼,太夫人转身,看着凌太傅,低声说道:“去门口守着,任何人,若是胆敢偷听,一律仗毙。”
刘嬷嬷颔首,忙躬身退了下去,这般声色俱厉的太夫人,还是十几年前,二小姐出事的那一日,她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