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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年

三年以后,苍穹派。

夕阳西下的林荫小道上,李锦急速向前行走,此时的他已经比三年前刚来苍穹之时高出半个头,身形也壮硕不少,一头长发仍是随意扎起,俊美的脸庞上那一双眼睛仍像是隐藏着什么东西,让人看不透

李锦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面露焦色,“再不快点就要来不及了。”随后李锦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腾空而起,凌空虚蹬几下,借助道旁树枝之力,身形便急速向前飞去,

到达前方一处小山丘,李锦才停了下来,环顾片刻,

“李锦!你怎么迟到这么久,让我好等!”

“萱儿,你还在阿,我苍穹内功第四个部分已经修炼了好一段时间了,按照清继师兄的交待,我要同时加大体力的训练,所以今天我就多劈了些柴,耽搁了时间萱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此人正是三年前投靠苍穹派的菁华弟子兰萱,此时的兰萱生的落落大方,身材高挑,眉宇间透出一丝成熟,只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掩藏不了她性格的张扬。

“你只知道练功,你可知道你有多少日子没和我相见?若不是三天前我托赵阳师弟找你,说不定还有多长时间才相见,你说,你何时视我为知己?”兰萱美目圆睁,瞪着李锦问道。

“萱儿,我当然当你是朋友,你也说过,你要为你师傅报仇,我要有所作为,就必须更加刻苦的练功,我我并非不想见你,只是不想妨碍萱儿你练剑,萱儿”见兰萱生气,李锦有些不知所措。

兰萱见其状,似乎有些不忍,“好了,人家要你刻苦练功,又没叫你这么拼命,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今后可不许这样,我又东西送你,拿着!”说着,

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李锦。

李锦有些惊喜的接过手帕,顿时手帕上传来了兰萱身上特有的体香,李锦陶醉的打开手帕,只见手帕上绣一黄色的东西,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李锦疑惑疑惑的看着香帕。

怎么?你不喜欢吗?

“噢!当然不是,萱儿送我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呵呵,萱儿一定是怕我上山劈柴时挨饿,才在这手帕上绣了块大饼,让我看着就不那么饿了,呵呵,萱儿对我真好”

李锦开心的说道,只是忽见兰萱面色由微红变成通红,继而发怒道:“你,你李锦!我绣的是月亮!你这是笑话我,存心气我是不是!”这兰萱虽然生的聪慧伶俐,只是自小随师傅练功,从未碰过针线,自然不像一般大家闺秀。

“啊?萱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月亮啊,这哎!都怪我!这明明是月亮,我怎么就没认出来萱儿你不要生气了”李锦忙解释道。

兰萱过了片刻道:“李锦,你说,你会因为我不像普女子般能针善线而瞧不起我吗?我只是个普通的江湖女子,自小得师傅疼爱,不让我受半点苦,只是如今连唯一疼爱我的师傅也”说着,兰萱有些伤感。

“萱儿,你怎么这么说?你是你,怎么能和普通女子相比,不善针线又怎样,我李锦岂会因为这个瞧不起你,你有你的有点啊,还有,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一个亲人啊,你的几位师姐都待你很好,还有,我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李锦说道。

“真的吗?是啊!其实有你和几位师姐我就该满足的”兰萱有些感动的道。

“萱儿,是真的,我和你师姐都会好好照顾你,还有,你看!”说着李锦从怀里掏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我岂会不知你送我这块手帕的用意,三年前的这个月圆之夜,我们相识相知”

“好漂亮!”兰萱拿着那串珠子爱不释手,“没想到你真的还记得!这么漂亮的珠子你是哪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当劈完柴便去山上泉水边收集这些珠子,刚好赶在今天之前收集了十八颗,萱儿今年也是十八岁。”

“原来这些天你都是忙着这个,今日来迟也不是因为练功来迟”兰萱双眼噙泪。

“恩,我又怎会忘记,只要萱儿喜欢就好,看,月亮出来了!”说着,李锦指着半空升起的一轮圆月。

皓月当空,似乎也在期待着些什么,两人静静的坐在小山丘上,“我们是会永远的朋友吗?”兰萱问道。

““李锦只是沉默,我该相信永远吗?

突然,”谁?“李锦凭借机敏的警觉喝道,可这一喝,竟是将兰萱喝了一大跳,本来所坐的山丘就凹凸不平,这一惊兰萱脚下一滑,向山丘下跌去,李锦见状也顾不得是谁出现,脚下一蹬,飞向兰萱,兰萱还未落地便被李锦紧紧抱住,待落地时李锦只是抱着兰萱,此刻他闻着兰萱身上的体香,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紧促的心跳,一直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呀!看来我是看了不该看的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山丘上传来,二人大惊,急忙推开对方,抬头看去,“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吓了我好一大跳”说着好像想到刚才的情形,脸颊变得通红。此人正是兰萱的师姐紫仪。

紫仪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哟!我的小师妹什么时候也会害羞了,我见你吃完饭便匆匆出来,一好奇便跟来了,找了好久才发现你在这,原来是见李公子,呵呵,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两继续聊吧,我不打扰了。”说罢转身作势离开。李锦只是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兰萱却急忙跟上拽住紫仪,“师姐,你怎么能跟踪人家呢!还有,刚刚才那纯粹是意外,师姐你可千万别误会。”

“哦!原来是我误会,那不知道是谁经常在纸上写李公子的名字,是谁每天在剑舞阁上偷看上山练功的李公子,是谁”

“好了师姐!你瞎说什么!”兰萱大急,原本通红的脸颊变得愈加鲜艳。而站在一旁的李锦,却是有一丝惊讶,有一丝甜蜜,同时也有一丝茫然。

紫仪又道“小丫头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好了好了,我来找你也是有一要事相告,今日我去平三阁找到宗怀师公,请求他让我姐妹几人下山!”

紫仪说完,二人脸色皆是一变,三年时光过的如此之快,二人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也许会有分开的一天,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紫仪姑娘,这么块就要走吗?”李锦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紫仪点头道:“恩,我与众师妹来苍穹已三年有余,受苍穹仙人前辈恩泽,传我等功法,只是我们皆是外派中人,且师傅大仇未报,实在是不敢再劳烦苍穹派,李公子,这几年我与几位师妹也多受你照顾,苍穹与李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苍穹弟子永生不忘。”

“紫仪姑娘言重了,这不算什么。”李锦略带伤感的说道。

“好了,师妹,天色不早,记得早点回来。”随后望了眼李锦,便施展轻功离去。

李锦、兰萱二人皆是沉默

“真的要走了吗?”李锦还是开口问道。

“恩!师傅大仇不可不报,这也是我来苍穹的目的啊!”兰萱低头,不敢直视李锦的眼睛。

“那你下山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不敌那轩辕门一定要回来找我们,还有,要带着师兄给你的那把剑”李锦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而兰萱此刻也转身,似乎不愿李锦看到她默默流下的两行泪。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李锦突然抬头,“对啊!萱儿!我可以求师傅,让我与你们一同下山,我这三年来内功大有精进,一定可以帮到你们的!”

“可是你乃苍穹二代弟子,掌门仙人收留我们本已经万幸,你师傅又怎会让你去管外派之事?”

“我总该一试!相信我萱儿!”李锦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兰萱。

渐渐的,兰萱一销愁容,露出舒心的笑,“恩,李锦,我信你”

苍穹派内殿,宗严卧房中。

“锦儿,今日来找我有事吗?”宗严心平气和的道。

“师傅,徒儿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徒儿想随紫仪姑娘她们下山!”

“胡闹,简直胡闹!你可是要助那兰萱报仇?你可知我修真界的规矩?如今我苍穹收留她就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你就算与那兰萱交情甚好,也不得坏了规矩!”宗严怒道。

“师傅息怒,徒儿只是想自己也练就苍穹的四部内功心法,也需要历练一番,既然我苍穹已经帮助了菁华几位弟子,为何不”

“够了!为师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吗?你在练武方面确实算得一位奇才,只是这山下又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我修真派遍布这人间,我也听说这轩辕门背后有修真着撑腰,我苍穹派虽然能称雄中原,但海外修真乃至洪荒修真高手御剑一瞬千里,到达中原也需不多时日,你若碰到修真着又怎能抵抗!”

“若是那样徒儿更是要前去相助菁华,师傅一直以来待我不,只是徒儿这一声生只有兰萱姑娘这一个朋友,还望师傅成全,否则,徒儿这一生也定不会安心啊!”

“你!哎,也罢,也罢,你自随她们下山去吧!只是你这一次下山,众位师兄弟不能相助,否则会坏了我苍穹名声,你好自为之!”听了李锦的话,宗严突然想到了曾经的燕回,自己约束徒弟下山是怕有危险,还是怕坏了修真界规矩,抑或是怕李锦真正爱上兰萱呢?宗严深知,修真的最高境界该为无为,顺其自然,自己虽然未得道那样的境界,但在面对是非,宗严想起了太吾真人,孰是孰非,或许只有那天地才能知道了,自己又何必过于执着

李锦闻言大喜,“谢师傅!徒儿这就去准备!”

“慢着!我苍穹内功虽精妙,但你练就时日尚浅,你使用之时要配合你清叶师兄传你的外功身法,切不可逞强,还有,此乃毕集丹,为松山掌门通玄真人所练,对疗伤有奇效,你且收好,去吧!”宗严说着将一瓶丹药递给了李锦。

李锦闻言楞了片刻,随后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师傅!”李锦知道,自入苍穹以来,他所学每一套功法都是宗严徒弟地所传,且都是苍穹派外围功法众的上层,宗严平时表面上对自己冷冷淡淡,甚为严厉,但李锦心里知道,宗严对自己的关心是无法掩饰的。“师傅,我李锦这一生若有所成,定会报答师傅”李锦心中默默说道。

而在外殿,清风堂外,兰萱与紫仪在焦急的等待,“师姐,你说宗严前辈会答应他吗?怎么还不出来呢”

“好了!李公子乃是苍穹二代弟子,仙人前辈不允也在常理之中,看你急成那样,让人看见成何体统!”紫仪说道。

“阿呀!人家人家这不是为了菁华派着想,李锦武功不错,若同我们下山定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也能早日为师傅报仇啊!”说着便见李锦踏着大步从内殿走出,

“呀!李锦,怎么样?你师傅,他他答应了吗?”兰萱迫不及待的问道。

“恩!李锦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太好了,这么说你能陪我们下山了!真是太好了!”兰萱高兴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只是碍于身后的紫仪,站在一旁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紫仪见状,掩嘴而笑,“好了!李公子随我们下山自然对我们帮助甚大,只是报仇之事仍需谨慎,不可鲁莽,还有,师妹,李公子虽能随我们下山,但他始终为苍穹弟子,你们终有分开的时候,你们还是做好准备。”说罢转身离去,对于李锦与兰萱之间,紫仪可谓旁观者清。

二人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是啊,自己虽一次能说服师傅,但终究有离别的一天,那时又该如何呢?”李锦为终将一来的离别莫名伤感。

这时兰萱却笑道,“哼!师姐总爱泼冷水,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准备不准备,好了!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你快去收拾东西吧!”

“恩!”李锦也微笑着点点头,不知怎么,只要看见兰萱的笑,李锦觉得自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烦恼都能抛弃

第二日,李锦随兰萱等人告别宗严与苍穹众弟子,向苍莽山下走去,回头看了眼山门,李锦心情复杂,有离开苍穹的些许伤感,也有即将闯荡江湖的豪情,未来将会怎样,也许只有靠自己拼搏了。

一行人一路走走歇歇,苍茫山连绵不绝,景色怡人,众人一路玩乐,倒也自在。李锦曾在几年前随肃亲王上山,那时为冬天,并没有如此景致,此时也被这大自然的美丽所陶醉。

“若自己今生有机会,能够与自己牵挂之人结庐于此,不问世事,倒也逍遥快活”李锦默默念道。

“喂,说什么呢?”兰萱走到李锦身旁问道。

“噢,萱儿没没什么,萱儿,你喜欢这苍莽山的风景吗?”李锦问道。

“喜欢啊,这很漂亮,当然喜欢,怎么了?”

“没什么,那若是要你在这生活一生一世,永远与这鸟语花香相伴,你可愿意?”

兰萱思索片刻,“这山中美景固然迷人,但若是要我守在这一生一世我倒是不愿,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载,总该要有所作为,如若不然,就是体验世间繁华,也比在这默默无闻,了此一生强吧!”

李锦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强笑道:“萱儿说的有理我们快走吧!都快赶不上紫仪姑娘她们了。”说完径直向前走去,留下一脸疑惑的兰萱站在原地。

众人行走了数日,终于到达山下,“李公子,再行数十里前方便有一个小镇,我们在那里子歇息一晚再赶路,不多时便能到达真州城了!我菁华派原本就在那真州城中了。”紫仪说完,菁华数字女子都神色复杂,离开中原已经三年有余,菁华已经被灭派,如今再要回去,都不知道要怎样面对。

“恩,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块赶路吧!”李锦说道。

天黑前,一行人行至小镇,小镇名为寿阳镇,镇子不大,但还算繁华,几人都是几年未曾下山,突然见到世俗之景,油然而生一股亲切之情,“终于回到中原世俗界了!”兰萱犹如池塘里的鱼儿重回河流,满脸陶醉的说道。李锦自小在皇宫中长大,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外界,因此此番下山也是颇为好奇,众人在街上游玩一番天便已经黑了下来,由于几人下山都换掉了苍穹派的衣服,穿上普通江湖中人的打扮,一路上也未引得太多人的注意。待月亮高高挂起,一行人都已经疲惫,找了一家客栈歇息,要了几间房便在大厅内要了些饭菜,店小二是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小二,你可知最近江湖中发生了些什么大事吗?”紫仪问道。

“哟,姑娘,你们是外来的吧!最近中原武林可是大事不少啊!轩辕门现在在武林中一枝独秀,势力越来越大,并且听说中原好几起灭派事件都与轩辕门有关,原本各大门派都置之不理,不想趟这次浑水,可现在轩辕门这些年来完全视其它门派于不顾,已经引起几大门派的公愤,哎!看来轩辕门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店小二答道。

“恩,知道了,小二,你去忙吧!”

小二走后众人都沉思,“奇怪,刚才听店小二说来,我菁华派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被轩辕门灭派的,这轩辕门向来霸道,但也不会干出太出格的事,即使想干,他们也远没有能力同时对抗武林中的其它门派,可自三年前其欲夺我派秘宝《菁华心经》,其后又毫无顾忌的灭了其它小门派,这又是为何呢?难道他们有什么强大的靠山,若是那样,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紫仪不解的说道。

李锦闻言说道,“我下山前听师傅曾经说过,轩辕门背后似有修真者参与,只是事关重大,我派也不敢妄下定论。”众人闻言皆大惊,修真这参与武林只是本就非同小可,况且此事还与自己有关。

“灭派之仇不可不报!管他是修真者还是天上的神仙!李公子!你能与我们下山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况且在苍穹派我们一直蒙受你的照顾,只是此事恐怕非同小可,公子身为外派中人本就可不管,若此时离去,我姐妹几人绝对不会怪罪的!”紫仪说道。

李锦闻言忙道:“紫仪姑娘见外了!几位既然来我派,我早就把你们当作我派中人,帮助诸位也是应该,这话以后休要再提!”众女见李锦如此坚定,心中似乎安稳不少,毕竟李锦的身后是苍穹派。

吃完饭,几人都各自回房休息,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即将血雨腥风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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