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崔洛宁甩手,冷声道。
“我不想再做任何的逃避,我也不会再对做出任何的伤害。”
“伤害?逃避?”崔洛宁讥讽道:“你所做的还不够多么?”
“是,我确实做了很多,我想就算我不想在作出伤害你的事,可还是会不断地以伤害对你。”宋兮夏勉强的撑着笑,她与洛宁之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那份平静,有的是暴风雨的对抗。
“你想通的不过是对我更为的残忍,是么?”崔洛宁逼近与她。
宋兮夏没有逃开他的目光,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嗯,如果这就是我们相处的方式,我接受。”
“你……”崔洛宁惊讶的望着她,兮夏变了,变得不再畏惧,她坚强的让他居然产生了怯意。然而,他又笑了,“呵呵……很好,很好。”
“洛宁,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在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双眼内闪现的是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话语如誓言般的掷地有声。
崔洛宁确实被眼前蜕变的她所震撼了,这样的兮夏曾经出现过,然而却被那个叫做阎锦裂的男人给毁了。
没想到这时,他居然又生生地将那个她唤醒了。
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这样的决定,换来的会是怎样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崔洛宁噙着嘴边的冷笑,问道。
“嗯。”宋兮夏重重的点头,“我想过,我也害怕彷徨,就算是我说了这番激昂的话,仍是觉得很害怕。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小沫。”
“你就这么肯定?”崔洛宁托腮,睇着她。
那张俊美而又妖娆的脸上,让人又惊又艳。
“肯定。”宋兮夏点头道:“如果,你真的还是那个深爱着我的洛宁的话。”
崔洛宁瞳孔收缩了下,他望着她许久没有再开口……
初夏的风,吹打在身上,留下的只是一抹舒畅。
就如现在她的心情,原来将心放开,竟然是如此的舒服。
“希望你坚守自己这份肯定,要不然……”
宋兮夏却扬起了无比自信的笑容,她睁着那双又恢复灵动的黑眼睛,凑近在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洛宁,谢谢你。”
崔洛宁双手紧握了下,他甚至无法克制住那双腿的颤抖。
“婚礼不会取消。”
“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六号。”
“我知道了。”
崔洛宁望着脸色平静无波的她,“你真的觉得可以全身而退?”
“人定胜天,我信我自己,同样也信他。”宋兮夏捂着胸口,她的心竟然也可以变得这么的坚定不移。
锦裂,要是你懂我的心意,就一定可以找我。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崔洛宁扬起眉,手再次搂住了她。
宋兮夏顺从的窝在他的怀中,仰起头,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带我去哪里吗?”
“婚纱店,我已经预约了。”
“是吗?”宋兮夏含笑道。
“嗯。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我也很期待见到自己穿上婚纱的那一刻。”
“要是可以,我真不想让你离开这里,我甚至不想你见任何一人,除了我。”
“如果那样的话,你会更快的失去我,你不会这么做。”
“兮夏,我突然觉得,你这次的变化,让我有些担心了。”
“会吗?”宋兮夏冲着崔洛宁眨眨眼,俏皮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她的心得到了释放,她现在被禁锢了双足,但她的心却仍是可以自由的飞翔。
崔洛宁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只是这样的近距离,却让他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或许,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再次拥有她心的机会。
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呢!?
德国
望着眼前这座看上去就歪斜的破公寓,白胤钰紧蹙了下双眉,没想到堂堂的洛城皇帝,居然会住这种地方。
他扯了扯嘴角,迈开了步伐,走上了那水泥脱落的台阶。
阮世明早就在白胤钰抵达公寓的那一刻,就走出了屋子,站在楼梯口,迎接着他。
“我以为我来错了地方,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肯定了。”白胤钰举目,在看到阮世明的那一刻,笑说道。
“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阮世明走向他,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旅行箱。“看来这次你也是有所准备。”
“除了一些必须要用的,我什么都没带。”白胤钰随着阮世明继续朝上走。
这间破败的公寓,可不单单是外表的破,就是这内部也是肮脏的令人不堪入目。
这辈子白胤钰到过很多的地方,当然也不缺乏脏乱的贫民窟,可跟这里一比,还是让他觉得那贫民窟变得可爱多了。
“这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这让我想起二战的集中营,天啊。这里的人难道都不会做打扫吗?”白胤钰皱着眉,望着那堆放在楼梯上的垃圾。
那些发着恶臭的垃圾,让他连忙捂住了鼻子。
“就算是这么个地方,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以我们目前的情况,能有这么个地方得以休息,就该偷笑了。”阮世明似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显得轻松许多。
白胤钰暗叹了一声,“这次皇城要面对的还真是可怕。”
“你不觉得皇城有些颓废了吗?”
“哦?”白胤钰侧目看向阮世明,“我怎么觉得,你倒是有些兴奋?”
阮世明笑了,“我确实很兴奋。”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你们住的房间?这里的味道快让我窒息了。”白胤钰皱着眉,痛苦的说道。
“最上面。”阮世明指着天台。
“什么?”白胤钰再次哀叫,这回答让他整张脸都暗沉了下来,“我突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会吗?”阮世明笑笑,收了声。
白胤钰早已沉默,他选择闭嘴,以杜绝那些臭味的侵入。
阎锦裂靠在铁栏栅上,抬头,望着被烟熏得有些发暗的天空。
这里是柏林最为混杂的一个贫民聚集体,这里每天,不,应该说,随时都在发生罪案。
在这里是个连警察都不愿踏入的地方,在这里人都似活得浑浑噩噩。
没有人知道明天是否还能活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现在得以让他们存活下来的天堂。
在这里,可以得到那些在外头无法得到的消息。
“嗨,我想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龙困浅滩被虾戏这话的真谛了。”白胤钰站在天台上,喘了一大口气后,看向那靠着铁栏栅还能显得平静无比的阎锦裂。
只要是熟识阎锦裂的都知道,他是个有相当严重洁癖的人。
像这么个有着极度严重洁癖的人,居然也能活在这个肮脏到让人倒胃口的地方,不得不承认,人的适应能力跟求生意识,是多么的强悍,甚至是创造奇迹的摇篮!
“觉得这里怎么样?”阎锦裂看向白胤钰,明知故问。
白胤钰捋了捋自己那头华丽的白发,踩着重步走到他的身前,“还能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这位皇帝能赶快结束一切。”
“我正在为此而努力着。”阎锦裂跳下铁栏栅,展开了双臂,热情的给了白胤钰一个拥抱,“胤钰,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这里的空气变得无比的可爱。”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氧气?”白胤钰猛翻了下白眼,“这台词,你还是留着说给你的宋兮夏听吧。”
“见到她,我可不单单只是说了。”阎锦裂看着好友那张扭曲的脸,满是感激道:“胤钰,这次你能来,我真的很感激。”
“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在这里把苦胆汁都吐出来?”白胤钰推开阎锦裂,挥挥手,让他别在靠近自己。
“我以为我这样做,会让你至少有些感动。”阎锦裂睇着白胤钰,颇为委屈的说道。
“好吧,我确实被感动,现在给我看看你的手臂。”白胤钰直起身,看向阎锦裂。
“真不愧是禽兽,不过是抱了一下,就知道我伤在什么地方。”阎锦裂调侃着,伸出了左臂,伸向白胤钰。
“这就是我的命啊,我想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要不然这辈子怎么就被你使唤的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白胤钰满含怨气的说着,可这眼睛却紧盯着阎锦裂的左臂。
看着这次的伤势可是有些棘手啊。
“怎么样?”阮世明走近,问着白胤钰,“锦裂的手臂可能治好?”
白胤钰倏地抬起头,看向阮世明,“怀疑我的医术,何必把我找来。”
阮世明诧异,旋即笑了,“确实,是我多虑了。”
“伤势确实不一般,伤到了筋骨。”白胤钰说道:“你紧握下拳头看看。”
阎锦裂按照白胤钰的吩咐,握了握拳头,却只能弯曲到一半,他就无能为力了。
“果然是这样。”白胤钰托腮看着阎锦裂那半弯曲的手指。
“胤钰。”阎锦裂望着半天都没动静的白胤钰。
“这伤势可以痊愈,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而且在治疗这段时间内,你最好不要再让自己的左臂受到任何的伤害,就算是一点点小碰撞都不可以。”白胤钰的话虽然给了阎锦裂很大的希望,可同时也让他万分的为难。
“我知道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很难办到,不过你想要保住你这条手臂,最好还是按照我的话去做。”白胤钰没有容阎锦裂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了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