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总想写点什么,用来怀念曾经的亲人、同学、朋友、同事以及有过相同经历的七零后。这篇小说取名《医之路》希望你们的鼓励和建议,能够完成整篇连载,最后把此文献给仍在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同事们。
第一章离校
天刚拂晓,邵力翻身起床,衣被折叠整齐,放入宽大蛇皮袋中,背起书包,挎起袋子,依依不舍看了看寝室尚在熟睡的同学。
再见啦!相处四年的难兄难弟,离别情绪悄悄涌上心头,轻轻掩上寝室门,走向学校大门。
门卫王伯听到敲门声,“咦!小邵,这么早就走啦,单位定好了吧,哈哈,以后变专家,记得常回来转转!”
每年七月都是学生毕业的季节,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王伯也见怪不怪了。
“恩,有空会回来的。”从边门走出,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校匾“江宁卫生学校”,白底黑字还是那么的醒目,但历经岁月的日晒雨淋,已有所斑脱。邵力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已不属于这里。
隆隆的火车声,带来无限的遐想,淡淡的忧伤如同野草一样滋生在邵力的心头,爬满心绪。卫校的四年时间虽瞬息而过,往事却历历在目,曾经的收获和失落都将埋藏心底。
昨晚的离别掀起了在校日子里最后的疯狂,有伤感,有兴奋,有不舍,也有些暧昧。学校也特别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听到管理员阿姨的河东狮吼及值班老师的皮鞋跺脚声。大家都在尽情的发泄,吼声,哭声,笑声,最后都醉啦,只剩下梦呓和感慨!凌晨的到来让校园渐变得彻底安静,因为明天他们将踏上另外条道路!
邵力经过四小时的颠簸,家的影子已经依稀可见。这是一个靠近海边的小村庄,因为台风的频繁照顾和光临,已找不到白墙青瓦的影子,有的只是低矮陈旧的小砖房。但它的优势体现得淋淋尽致,面对强风暴雨永不低头。
七月的风夹杂着一丝炎热,树上的知了在孜孜不倦的低鸣着。因为午间,路上行人并不多见,各家的烟囱纷纷冒着黑烟,自家的小屋大门紧闭,边上几只小鸡在老母鸡的带领下,闲散的翻刨着土地,企图找出几条小虫,解解口馋。木门上的门神干瞪着眼睛,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貌似变得无精打采。
邵力从旁边的鸡舍里摸出钥匙,推门而入,家虽然面积不大,但收拾的比较干净,东西都摆放整整齐齐,井井有条,显示女主人的能干。
邵力老妈受过初中教育,这在他们小村庄里显得尤为突出,如不是受她舅舅的牵涉,邵力老妈现在可能不知道在哪高就,(因为邵力素未谋面的舅公公曾经是国民党部队的连长,在特殊时期那个年代,牵连甚广,这样的背景下想继续深造是个天大的问题,不然也不会有邵力这一家子)
把行李放下,打来井水洗了个脸,那清澈凉爽一下洗去旅途的疲惫,走进厨房,伸手摇了摇挂在梁上的饭篮子,还好,里面还有剩饭,装满碗倒入开水,就着灶台上放的霉干菜,三下五除二,一大碗米饭立刻下肚。邵力的房间早收拾干净,因为家里收到他的来信,知道儿子这几天就要归来,小床上铺着干净的草席,他现在什么都懒得想,先舒舒坦坦的睡上一觉。
第二章回家
华灯初上,邵力翻了下身,揉揉眼,迷迷糊糊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此话不假,在家睡得如此踏实,以至身上不知何时搭了块蓝色大枕巾,邵力不想也知道,谁会给他加上衣被。
“小力、小力!吃饭啦,等会可以再睡”。耳边传来老妈熟悉的叫唤声。
“噢,来啦!”邵力一边回答一边懒洋洋伸了一个腰。
传统的小方桌上摆着四碗菜,简简单单的佐料经老妈的巧手一处理立刻变得色香味俱全,作为家主的父亲已拿着酒杯坐在方桌的正上方。
由于长期田间劳作,父亲略显清瘦,但很精神,黝黑的脸,粗糙的手,一副标准的农民样,可能今天是儿子学成归来,脸上洋溢着一丝微笑,高兴的对邵力说:“来来来,欢迎我们家出了个国家干部,可以拿工资赚钱,咱父子俩喝一杯,怎样。”
老妈干净利落解下围巾,坐下来,端起小酒杯说:“帮我也满上,庆祝我家儿子顺顺利利毕业。以后可为家里分担一些责任。”
因为高兴,老妈不停的给父子俩添酒夹菜,晚餐在温馨的气氛中进行着,一家人也吃得兴致高涨。
在老爸的要求下,邵力把学校发放的毕业证和工作派遣证摊放在桌上,老妈的眼眶微微有点湿润,看见今天的收获,这几年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老公顾家,儿子懂事,农村人对生活的期盼无非如此而已,也值了。
家里二十炽光的照明灯映射下父母的脸上已增添不少皱纹,原本满头的黑发悄悄布上几缕白发,农村里要供一个孩子上学,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负担,这几年家里也为此付出了不少,但今天全家对以后幸满生活的充满期盼。
“爸,我马上上班就可见赚钱了,你们地就少种些,也不要东奔西走那么拼命,忙着赚钱,多买些好吃的,好喝的,舒舒坦坦过日子,以后生活还要好呢。”说到后面,邵力都有些哽咽了。
“是啊,当家的,等忙完这阵子,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上次脚扭伤还没恢复利索呢!岁月不饶人,得好好珍惜。对了,小力,等下去村口看下你大伯,这几天他总在唠叨你。”老妈若有所思说道。
“恩,知道,我等下就去,家里吃饭就舒服,老妈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就你嘴甜。吃完别忘洗把脸!”
“行,等今年这些农活忙完,明年咱少张罗些就是了。”老爸欣慰的看看邵力,点点头说道。
七月的夜晚,纳凉的人明显增多,一些村民早就搭好竹床,点起小烟堆,摇起草蒲扇,聊聊家常琐事,有些坐在小椅子上,抱着小毛孩,对着头上满天的星星和皎白的月亮向那些小孩讲嫦娥的故事和鹊桥七仙女等神话小说,有些还干脆把电视机搬了出来,一边看着连续剧,一边点评剧中人物的好坏。
邵力大伯在村里是个有文化的人,同时身兼二职,分别是村文书和赤脚医生,深受大家尊敬,高高的身子,因为消瘦,显得更加挺拔,就像海涂里的芦苇,风一吹就会倒,戴着一副厚重底片的玻璃眼镜,身穿干净的短袖白色衬衣,表袋始终插着一只旧钢笔。
因为受大伯的影响,邵力孩提时就认为医生这项工作是神圣和崇高的,还受大伯的熏陶,幼时就能认识常见的几种草药,对那些花花草草治疗的神奇性产生浓厚的兴趣,为此大伯还把农村医生培训班中所下发的《中草药图谱》赠送给他,而邵力读初中时常拿着那本书对着田野里的植物指指点点,为此在村里和学校里还闹出不少笑话。因为对医生的喜热和追求,初中一毕业邵力便毫不犹豫选择填报卫校医士这个专业。不然按他全校前三的成绩可有更多的选择。
“大伯好!”
“哎呦,是小力回来啦,又长高了不少,来旁边坐,现在不走了吧,单位怎么样啦?……”
看见邵力,大伯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从小对邵力喜爱有佳,在他脑中邵力就是一个好学,懂事,勤快的孩子,在村里为数不多的大中专学生中,他们邵家就占有二个名额,这一直是他的骄傲。
“恩,不走啦,星期一去县里报到,然后八月份落实单位,一般最大可能就是分配到我们区医院,如果机会好的话留在县城几家医院也完全有可能。”邵力自毫的对大伯讲解自己的就业前景。
因为对于他们现阶段的分配原则一般都遵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很少有意外产生。所以邵力对自己的分配相当的自信。
“那等上班,离家就近了,以后天天可以回家。你爸妈现在年龄也不少,家里农活你可能帮上不少。”大伯点点头说道。
本二人还想再聊一会,因为有村民闹肚子需要大伯过去瞧瞧,所以大伯打起手电,背起药箱,让他再独坐一会,自己往外走,邵力见状便告辞回家。六月蚊子大如鹅,七月蚊子凶如狼,见缝插针,到家时邵力才发现手上已被叮咬起好几个红包,可能在大伯家小烟堆的风向不对,或者蚊子已经对那烟堆产生抗体,免疫了,所以邵力不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