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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人?故人

“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可能真的要去以死谢罪了。”李电,也就是问路男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和进门时的兴奋样判若两人,一点也不像是在回答李雷略带调侃的评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达——找不到你,我是真的没法安心的。

李雷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倒是李电说罢换回了刚刚见到他时的兴奋态度,转过头来对着李雷开始兴奋地叨叨起来。

所说也无非就是这些年找了他很久,一直很担心他之类的话。李雷看着他坐在床边拉着自己没有打针的那只手絮絮叨叨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他带着李电去附近的公园玩躲猫猫,每次李雷藏好,李电都要花很久才能找到他,好容易找到了他,小萝卜头便拉着他的手开始一点一点回忆起自己都去哪里找他,没有找到是多么失望,太久找不到又是多么担心,最后终于找到他是怎样的开心。

李电絮叨了许久,也不太看李雷是不是在听,他好像忍了好久,也的确忍了很久。说着说着,便有些红了眼眶。

李雷这次没有叹气,只是抬起了没有被握住的手,拍了拍坐在他病床边上已经长得很高的男人的肩膀,“看啊,这不是找到我了么。”像他最开始学会安慰小孩子的时候一样。

此刻,两人都有些感怀从前,李雷也觉得可能这是几年以来难得能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的事的时候了,果然见到什么人,就能记起什么事情。

李电也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开始打量并挑拣起这间医院连带着刚刚那两个小护士起来。“哥,这破地方真是太难找了啊,还有这医院真破,护士素质也很差,我来的时候,还遇见两个小护士在说你的八卦!”看到了李雷的点滴上写着806几个数字,李电一转眼就明白了刚刚听了两耳朵的那个806床就是自家三哥。

李雷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个小护士?我以为全院的护士都在说我的八卦呢。”

李电见李雷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起来也是一愣:“哥,你是在这病房呆得脾气变好了么?真是,以前谁说你的八卦恨不得跟人翻脸。诶,反正我也知道你在哪儿了,不然,你就再在这呆几年吧。”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调侃起那个不解风情,冷面毒舌的三哥了。

李雷被李电这么一说,也想到了自己从前的样子,心里的感慨更多了。

“你找到我的事情,先不用告诉大哥二哥,还是等晚一点我回去自己和他们说。”

李电被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有点困惑,“三哥,你不跟我走么?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小护士长得都没有咱们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个疯丫头好看!”

“知道你喜欢她,又没人跟你抢。”李雷眼里透着揶揄。

李电不想被李雷转移话题:“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这?”他不想用出院这样的词来说李雷,总觉得晦气!

说着,又开始挑拣起着屋子地不是了,什么屋子还是太冷了,采光也不好,百叶窗旧得上面全是灰,床坐上去也是硬邦邦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三哥,你这样可太像那个越王勾践了啊!你现在是在修行么?你是被谁夺舍了么?”

“我看你就是小说看多了,没事,也待不了太久,等我要出院的时候,我让人告诉你,你来接我回家。”说完还是没忍住安慰了李电一句“这次,三哥带你出去转转,去领略祖国大好河山。”边说边示意李电按护士铃给自己拔针“你不是一直说要一起出去旅…行么。”

李电听了心里五味陈杂,旅行啊……

可也知道三哥是不想提,便撑起笑脸说好。

护士长来得很快,拔完针,看护士长一脸好奇的看向李电,李雷指着李电向护士长介绍“这是我弟弟。”又冲李电“这是护士长,对我一直很照顾。”

李电连忙上前握住护士长的手,对护士长好一通感谢。“多谢您照顾我三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护士长对这个长了一双和李雷极为相似双眼的年轻男人颇有好感,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诚恳,让人觉得这笑是发自肺腑的,暖意能从他的眼底流淌进人心。

“没有没有,都是我的工作,都是分内的事情。”护士长也很谦逊,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关于李雷的用药治疗等事情。

微笑着送走了护士长,李雷对李电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我要午睡了。”还想赖着不走的李电看李雷恢复到从前的高冷态度,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法继续呆下去了,也乖乖的走了。走之前对着李雷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早点通知自己什么时候回家,自己好第一时间过来接他。

送走了李电的李雷觉得自己格外心累,想着像往常一样睡个午觉。却做了一整中午的梦,久久醒不过来。

醒来的李雷又站到了窗前,外面的风似乎是小了一些,比起早上的时候,阳光也要足很多,晒在身上热量足得让李雷想再睡上一觉。

刚躺下,便听见了推门的声音。李雷抬眼看了一下手表,是了,这个时间,是该有人来看他了。果然这几个月来还是太放松了么?

“吱嘎——”特护病房的门有些锈住。先前的时候这声音还没有这么大,这两天越发的刺耳起来,李雷皱了皱眉。想起了来人的意图,眉心的纹路便又深了一层。

“三哥,我来晚了。”

背对着门的李雷没有吭声,来人也不恼“三哥这是在怪我?对,的确怪我!要不是我也不至于害三哥在这里呆这么久,但三哥你要相信我,我也找了您很久,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的,三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说着走到了床边,对着李雷深鞠了一躬。

李雷翻身坐在床上,看着他,顿了顿,来人身上的西装看上去十分考究,却并不十分合体,他听见李雷起身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有些谄媚地笑着。

看到他这副样子李雷突然很想笑,却不想再看他的样子,“行了,你回去吧,我要午睡了。”

男人慢慢抬起身子,脸上的笑洋溢开来“我就知道三哥不会真生我气,三哥您等着,过几天您回家了我好好给您接风,咱好去去晦气。”说着开始从自己带来的大包里拿出一堆的水果,都堆在了平时李雷放食品的小桌上,摞得很高。说罢也不和李雷废话,转身就走。

李雷躺在床上,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再次出现的护士长的进门的时候,他仍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护士长提醒他说该吃药了,才翻身坐起,听话的接过护士长递来的药,抬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用水送服。“护士长,桌上有些水果,你都拿走和大家分着吧。”

“行,给你留两个香蕉吧,这个你还吃点,其他的我都拿走了,省的每次你桌上不吃的水果最后还都要人收走。”护士长显然不想和李雷客气,提起了水果,准备往出走。

“我……就快出院了。这么久,多谢你了。”李雷在护士长走出病房前说到,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护士长显然也是一愣神,“谢什么,我是一名护士,你是病人,照顾你,这是我的工作。”说罢走出了病房。

李雷听了笑笑,是啊,护士照顾病人,多么正常啊。

毕竟,自己是个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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