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间矮瓦房围成了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一棵又高又大的枣树，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花坛。
厉伯珠透过院门栏杆的缝隙观察小院里的情况。
从一间瓦房里透出亮光，院门没上锁，只是从里面反插着。
厉伯珠将手探进去，拨弄大门插销。
一旁的顾珏急忙出手拽她的胳膊，铁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顾珏转身就想跑，厉伯珠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不让他逃跑。
“谁呀？”瓦房里传来顾奶奶的声音。
“有啤酒卖吗。”厉伯珠扬声问。
“有有有。”屋里传来顾奶奶忙不迭的应声。
“不着急，您老慢点。”厉伯珠大声说道。
顾珏停止挣扎，全身绷紧一动不动地杵着。
头顶的门灯亮了，顾奶奶从瓦房走出来，留着花白的齐耳头发，头上戴一个缠满红线的发卡。
“您老的发卡真好看。”厉伯珠夸道。
顾奶奶小心翼翼地摸一下发卡，“孙儿送的礼物。”她美滋滋地说。
塑料的发卡早就褪色，生怕戴坏，她在上面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红线。
顾珏低头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两位真是帅哥美女，城里来度假的吧。”顾奶奶浑浊的眼睛打量一下面前的年轻人，转身在前面带路去小卖部。
厉伯珠拉着顾珏的手，紧跟在后面。
东边的瓦房是小卖铺，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四周墙壁上贴着顾珏的海报。
“您也是顾珏的粉丝啊？”厉伯珠笑着问。
“嗯啊，要几罐啤酒？”顾奶奶问。
“一箱，您知道顾珏——”厉伯珠刚想问顾珏最近的新闻，腰间一阵剧疼，顾珏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他垂眸盯着地面，脸色白得发青。
厉伯珠抿抿嘴，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忍住了不问。
“您觉得他像不像顾珏？”付钱的时候，厉伯珠指着顾珏问。
“是有点像，我眼睛不好。”顾奶奶眯起眼睛看了看，笑着说。
厉伯珠还想再闲聊几句，顾珏拎着一箱啤酒转身就走。
厉伯珠只得跟顾奶奶告别。
“美女，还没找你钱呢？”顾奶奶追出来。
只要是城里来的客人，女人，顾奶奶叫美女，男人全叫帅哥。
“奶奶，不要找了。”厉伯珠帮着带上院门，拔脚就追前面的顾珏。
四周一片静谧，偶尔响起呱呱的蛙叫声。
“你给我站住！”厉伯珠怒吼道。
顾珏走得头也不回。
厉伯珠脱下一只球鞋，照着他的后背砸去，正中目标。
顾珏停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球鞋，转身给她送回去。
“你以为你是谁！就这么了不起吗？连亲奶奶都不敢认了，生怕人家讹上你这个巨星？”厉伯珠讥讽道。
顾珏将球鞋扔到她脚下，扭头就走。
厉伯珠飞快穿上鞋子，追上去狠狠撞一下他的肩膀，“好狗不挡道。”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顾珏被她撞得踉跄站到一旁。
“我不要你了，不许跟着我。”厉伯珠指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
甩下这句话，她飞快越过他，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顾珏拎着一箱啤酒，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累极了，不想再朝前走了。
一阵脱力，一箱啤酒掉在地上，顾珏四仰八叉地躺下。
耳边传来脚步声，厉伯珠又返回来了，她撕开箱子，掏出一罐啤酒，叭一声打开，仰头灌了几口。
“别装死，回家了。”她冲躺在地上的人说。
顾珏躺着不动，他没有家，既然她不想要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厉伯珠坐到他肚子上，地上太脏，她可不想弄脏裤子。
“张嘴。”她一手撬开他的嘴巴，一手拿着啤酒往他嘴里倒。
啤酒从顾珏鼻子里呛出来，他被呛得直咳嗽。
厉伯珠松开他，将空了的啤酒罐用力抛出去。
“回去吧，我困了。”她趴到他胸口，打着哈欠软声道。
顾珏从地上爬起来，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拎着啤酒，两人一起回家。
厉伯珠冲了个战斗澡赶紧睡觉。
顾珏敷着面膜躺在浴缸里泡澡。
他洗得香喷喷的才睡觉。
两人相拥而眠，他们的关系还停留在亲吻的阶段，这一路厉伯珠都很累，没有性致。
半夜厉伯珠被吮醒了。
天没亮顾珏就起床在房间里原地跑步。
厉伯珠怀疑他有强迫症，运动强迫症，不仅是运动，他有各种强迫症状。
“想吃什么早餐？”她问道。
“肉松寿司。”顾珏答道。
“肉松寿司没有，大嘴巴子有两个要不要？”厉伯珠抡起衣袖问他。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顾珏改了口。
厉伯珠满意地点头，这才是标准答案。她用电饭煲熬了白米粥，还熬糊了。
顾珏乖乖地喝了一小碗带着糊味的米粥。
白光一闪，厉伯珠发现他脑袋上的白发，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扯过他的脑袋，拔下这根白发，纯白纯白的。
“啧啧，怎么会这么白。”厉伯珠研究着白发，嘴里发出惊叹声。
“你给我染发。”顾珏提出要求。
染发的东西金在万都收在包里面了。
厉伯珠从没给人染过发，跃跃欲试地想要尝试，很简单，直接梳上去，头发就变色了，什么颜色都有。
给他染了一个暗金色，厉伯珠也给自己挑染了几撮暗金色。
白天反锁上院门，两人躺在沙发上看碟，天黑去田间地头散步。
饿了就吃米粥，厉伯珠熬粥的水平越来越好。
这种日子过了一个星期，厉伯珠就有点受不了了。
她想下馆子，想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溜达，想回欧洲镇看家人。
“你又不是贼，干吗不能出去见人？”厉伯珠拿顾珏当出气筒。
“你要后悔可以回去找他。”顾珏冷淡地说。
厉伯珠气得骑到他身上，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想要掐死他。
要不是因为他，她才不会像只耗子一样躲在这里。
顾珏捏住她的腰，将她摔到一边，两个人立即打成一团。
厉伯珠使出全力，顾珏带着几分跟她同归于尽的狠意，也使出了六七分的力气。
一个抱摔，厉伯珠不慎从榻上摔下去，她一声惨叫，嚎啕起来。
顾珏紧张地跳下床，俯身去抱她。
厉伯珠趁机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两只手在他后背上划下两道血印。
顾珏忍着疼，抱她躺到榻上。
厉伯珠报了仇，决定不跟他计较。
两人又和好如初，四肢交缠着抱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