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地痞原本都是孤儿,仙水镇上没有孤儿院。所以为了混口饱饭吃,才聚到一起成了小流氓地痞。可是做流氓地痞哪那么容易,他们又是小孩子,谁会怕他们?当了流氓地痞,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有时候还挨一顿揍!从来就没有哪个人像颜祥道这样好,把他们当成个人来看!他还对他们笑呢!
颜祥道看着这群人,想起前生的一些记忆,这仙水帮结局很惨。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他叹口气说:“你们啊,以后也别瞎混了,万一哪天弄不好就给逮了进去!没前途!我看,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干吧!跟着我卖东西!暂时咱们赚的少,我就先管你们吃住穿衣!等咱们做大了,我再给你们找个老师,咱们晚上再学学文化。愿意学武的,就跟我学几手!当然,除了这些,如果咱们赚钱多了,我给你们都存上一份钱,干得好的,我再给你们算上一股!你们看怎么样?仙水哥,你先说说!”
张仙水看出兄弟们的心都已经靠向了这个厉害的小孩子,其实他的心也活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见颜祥道给他台阶下,心中十分的感激,用力的点点头说:“行,我们就都跟着你干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那个老大,你贵姓啊?”
听了张仙水喏喏的问话,众人轰的就大笑了起来,好几个人都给呛着了!李家兄弟和云飘飘也忍不住微笑。
颜祥道也笑了起来,朗声用带着奶气的声音道:“我叫颜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颜,龙凤呈祥的祥,大道通天的道!这是我的媳妇儿,云飘飘!那两位是你们的老哥哥,李大哥李长发,李二哥李长财!”
“大哥好,大嫂好,李大哥好,李二哥好!”
张仙水领头站起来,分别向四人鞠躬问好。
“别客气,坐下吃饭!”
颜祥道的话如同命令,众人坐下继续吃饭。
他们吃完了饭,颜祥道笑着说:“以后大家也别叫我大哥,否则我们就有黑社会团伙的嫌疑了。你们就叫我道哥吧!咱们以后不是什么帮什么派的,咱们就是正经的小买卖人!当然,如果有人想让咱们不痛快,咱们也不跟他客气!现在供销社早关门了,咱们就去服装鞋帽商店买些衣服鞋子,看你们穿的这破!两位老哥,锁上门,一起去!”
颜祥道的话让小孩伢子们欢呼起来。这一刻可以看出,他们其实也就是一帮子小屁孩儿,哪是什么狗屁仙水帮!
锁好了门,大队人马坐着李家兄弟的超级大老牛车,向镇里杀去。
仙水镇经济不是太发达,除了供销社之外,还没有几家大的商店。不过这家“服装鞋帽商店”倒是不错,虽然店面不是很大,但是衣服种类也颇有一些,存货也不少!
看到这么多小地痞一起进来,把老板给吓坏了,还以为是打劫呢!见到了最后进来的颜祥道和云飘飘,他认出是今天上午买了不少衣服三位中的两位,这才放下了一颗心。他可是知道这小孩子很有钱!
听说颜祥道他们只是买衣服鞋帽,老板可给乐坏了!
老板眉开眼笑的说:“小兄弟,你们放心的挑,我一定给你最低价!”他低声又说:“小颜,你可真厉害,他们可是第一次这么乖!”
颜祥道笑了笑,说:“他们以后就都是干正事儿的人了!都是我的兄弟!”
老板佩服的说:“嗯,你干的确实是正事儿,而且将来估计还是大事儿!对了,我媳妇儿和老爹老妈吃了你们卖的锅贴茶蛋,都说好吃。我和我儿子吃了他们带回来的,真是好!小颜,你那吃食怎么不往街里头送啊?你看咱们这虽然大商店没有多少,但是小商店也是有一些的。就像我这儿,要是忙起来就没空儿吃饭,更别说做饭了。咱们这附近的饭馆就那么两家,而且还都死贵!你要是能过来送些锅贴茶蛋!”
颜祥道闻言眼中一亮,笑着说:“林叔,就凭你这句话,以后你这儿的吃食我只收八折!”
林老板一听,眼睛也是一亮,开心的说:“八折不八折咱不说,要是能在这儿坐着也能吃上你卖的吃食,那就完事大吉了!你说你可真厉害,怎么就能把锅贴做得那么好吃呢。嘿,那茶叶蛋更别说了,一说我都饿了!嗯,怎么这么香啊!哎,好东西,太好了!媳妇儿,出来!”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本来还皱着眉呢,一看到这么多的顾客,脸上就满是笑容。再看到柜台上篮子里放着的锅贴和茶蛋,眼睛就亮了!她对这吃食喜欢得厉害!
“这些就都送给你们了!”颜祥道笑着说。
“啊?哎呀,这可不行!能吃上就好了,做生意都不容易。老林,可别占人家小孩子的便宜!谢谢你啊,小颜!我得让老头儿老太太和儿子都美美吃上一顿!”
老板娘说完,提着篮子欢喜的走进了后院。
颜祥道笑道:“林婶真是个爽快性子,人也好!”
林老板听他夸自己媳妇儿,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色,说:“嗯,这倒是真的。要不我也不要她啊!嘿嘿!对了,你还没说你这锅贴怎么就做得这么好吃呢!”
颜祥道神秘的一笑,说:“这个就是秘密了!我就跟你说吧,这锅贴不是一般的锅贴!是用我家传的秘方做的。所以,这锅贴不但吃着好吃,干吃,就着汤,就着菜都美味,而且,对身体好处很大。比如有胃病的,肠胃不好的,吃了我的锅贴都有一定的益处!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能滋阴壮阳!”
“啊?真的假的?听你这么一说,这锅贴岂不是仙丹妙药吗?”林老板很是疑惑。
颜祥道认真的说:“林叔,这个我能随便说吗?我就跟你透漏一点秘密吧!我用很多名贵中药熬出一些浓汁,然后用热水稀释了浓汁用来活面!你说,这锅贴一般吗?”
林老板瞪大了眼睛,老半天才用力的摇摇头,郑重的说:“不一般!真的很不一般!那你这么卖是不是太便宜了些?”
颜祥道笑着摇摇头:“还行吧!刚开始是薄利多销!等我这锅贴出名了,到时就可能涨价!那时候,我就不是这么卖了!再说,那药汁贵是很贵,但是我也稀释得很厉害,否则其中的药劲太猛,吃多了人会上火的!这样成本也就低了!”
林老板认真的看了颜祥道好一会儿,翘起大拇指说:“小颜,我是真佩服你,你就是个天才,人精儿!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刚断奶呢,你都!厉害呀!赶明儿,我那小子一定要放你那历练历练,好好跟你学学不可!”
颜祥道呵呵一笑,说:“等我做大了,你可以放过去。我给他开工资!哈哈!”
林老板认真的点点头,说:“一定,一定!”
除了云飘飘和他自己,颜祥道给每个人都买了一身绿色中山装,一件绿色棉袄,一条棉裤,一副绿手套,一双大头翻毛皮鞋,一套衬衣衬裤,几双棉袜子。还有一顶绿色棉帽。
林老板只收了个成本价,颜祥道少花了最少一半儿的价钱!
出门之后,林仙水带人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去车站集合。李家兄弟赶牛车回车站小屋那儿,顺道把云飘飘和颜祥道捎到云家所在那条街的路口。
颜祥道和云飘飘要他们过去坐一会儿,可是两个家伙不肯,急匆匆的赶回了车站。
“小道,李家哥哥是不是有些讨厌我啊?”云飘飘不开心的说。
颜祥道笑了起来,说:“哪有那回事儿!他们是不习惯和女生接触,尤其是知道你有个姐姐,他们就更害臊了!”
“咯咯!他们可真有意思!看起来什么都不怕似的,没想到却害怕女孩子!”云飘飘释然,小鸟儿般的欢快。
颜祥道牵着她的小手儿,心中充满了温馨。
云飘飘弯腰将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好奇的问:“小道,你和林叔说的是真的吗?我觉得你在骗人!”
颜祥道笑着说:“真若假时假亦真!飘飘姐,做生意,有时候你就不能太认真!”
云飘飘想了想,说:“嗯,是啊,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做生意,有时候不能太较真儿的!好了,我的小弟弟,我们快些回家吧!姐姐一定饿得想吃人了!”
云飘飘抱着颜祥道飞跑了起来,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甜脆笑声。
事实上,云飘飘说错了。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云妙妙正坐在热炕头儿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姐姐,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云飘飘惊奇的问道。
云妙妙放下筷子,拉他们坐下,说:“小道弟弟,妹妹,快吃饭吧,尝尝姐姐做的菜好不好吃!”
说完,她用筷子夹了两块炒鸡蛋分别给两人吃下。
鸡蛋炒得很美味,可是两人的眼眶都觉得潮潮的,说不出话来。
颜祥道听云飘飘说过,云高城生前做得一手好菜,比云母做的要好吃美味得多,所以云家姐妹最爱吃父亲做的饭菜。
后来,云妙妙和父亲学了一手的好厨艺,美味程度更胜云高城一筹,全家人都喜欢她做的饭菜。
而且,云妙妙在疯了之前不仅做得一手好菜,还写得一手好字,精通的东西非常多。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她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美人儿!
可是自从疯了之后,云妙妙就只会坐那儿编筐——这也是她疯了那晚在做的事情!
今晚,她竟然自己做了饭菜,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正在好转!云飘飘岂能不开心,不激动的想流泪!颜祥道也知道云妙妙的事情,也为她的进步开心和感动!
吃过饭,云妙妙也不再编筐,而是缠着颜祥道给她讲故事。
颜祥道怜惜她,把她当作小孩儿来哄着,柔声给她讲童话故事。云飘飘则在外屋压水(八十到九十年代东北农村流行的一种水井,采用杠杆原理从地下抽水。打水的时候,向下一压杠杆,水就会从井管的出口冒出来。)烧水,准备洗澡水——她们姐妹习惯每天晚上都洗澡。
翌日清晨。
仙水镇十字公路东北角上的土房前人流如织,十多张简易木桌旁都坐满了吃早点的人。人坐不下,还有的就那么站着吃。一群绿衣绿帽的少年在忙忙碌碌的给顾客端吃食,还有几个赶着牛车拉着一些吃食奔向镇里面。
忙碌到上午十点,第一波客流高峰终于过去。云飘飘留下来和张仙水负责小吃部的管理工作,颜祥道和李家兄弟去镇里和村里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