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顾熙靠着篮球在学校里大放光彩的时候,便给顾熙提出,能不能教她打篮球。
不出意外是,顾熙爽快地答应了。
“你会这么好说话?”雨落吃了一惊。
“嗯?”顾熙偏过头,看了雨落一眼,骄傲地说,“你是我女朋友啊,说不定你还可以长高。”
雨落一愣,垂下头,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选我做你的女朋友呢?”
“我喜欢你啊。”顾熙蹙眉,好像雨落问了什么废话。
“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你。”顾熙说。
“一见钟情?”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让我做你女朋友。”雨落也只当这是个玩笑话,毕竟她是不配拥有爱的。
顾熙不耐烦地摆摆手:“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第一眼看到就喜欢的,当然要拥有啊。”
顾熙一改他向来拖拉的风格,第二天,他载上雨落就往自己的秘密基地疯狂的骑去。
“这是哪?”雨落看着眼前这一片荒地,哪还有心情学篮球。
“你不是要学篮球吗?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别人我可不带他来的。”顾熙像个孩子一样炫耀着。
雨落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大帅哥你不要这样幼稚啊!要是你学校的迷妹们知道你这个样子还崇拜你吗?”
嘲笑归嘲笑,雨落还是乖乖的听顾熙讲篮球应该怎么投才会进,篮球的规则。平常听老师讲课听到一半便会睡着,好像顾熙的声音有种魔力。原本只是和他说笑,现在竟然和他认真练了起来。已经可以投十个进五个了。
过了几天,顾熙对雨落的要求提高了,让她学会运球并可以拦球。雨落只能照做,一开始就慌里慌张,投球的时候出了一会神,眼看着就要砸向自己却不知道要躲。
“小心!”顾熙口上说着,人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根本没打算伸手去帮雨落挡球。
毫无悬念,雨落被球砸个正着,她怒目瞪向顾熙。
“你要学会自己躲嘛!”顾熙挑着眉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雨落倒干脆利落,摸了摸头,继续学。等她学到发脾气以后,顾熙终于走了过来。“你不认真,我就走了。”
“不要!”
“我真的走了,我数一二三。”
“不要!”
“一……二……”
雨落认命地闭上眼睛,在顾熙还没数到“三”的时候,咬牙冲了出去。等过了几秒,她运起球来,远处是万家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雨落这是第一次有朋友陪在身边,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男生酷酷的将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原地,白眼着看着雨落。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起来。
晚餐,顾熙请雨落在小卖部吃麻辣烫,她一连吃了一大堆麻辣烫,还加了一份酸辣粉。顾熙和雨落坐在破烂不堪的小卖部里,格外显眼。
“看到没,我进步大吧!”
“别高兴得太早,”顾熙不忘泼她冷水。
“没事,我慢慢来。”
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天真的样子,雨落一直咯咯咯的笑起来,顾煕伸出手,雨落飞快的丢下筷子,用力和他击掌。
吃完酸辣粉,他们同往常一样,顾熙骑车送雨落回家。
看到两旁的香樟树在飞速倒退,凉爽的风打在脸上,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孩子你打我闹的回到了自个的家中。
很多年后,雨落回忆自己的少女时代,想起这一幕,眼里满是心酸。
漫漫长路,总要有舍才有得。可是我却觉得宁愿一直失去也不愿意曾经拥有。
“你们知道吗?听说顾熙和一个叫肖雨落的在一起了,那天篮球赛也是为了这个女生和学长撕破脸。到底什么来路啊。”同学A说。
“好像是叫什么中学的,好像是那个学校的第一名。”同学B说。
“够了,你们是吃饱了,不用学习了吗?”徐颖用力一甩手上的书,把很多午休的同学都惊醒了。
“嘁,这下打脸了吧,以前还到处宣扬顾熙是她的,谁都不许靠近。啧啧啧,现在终于有人骑在她头上了。”美迎早就看不惯徐颖的做事风格,这下终于有人为她出一口气了。
“就是就是!活该!”12班的同学纷纷点头。
可能徐颖就是仗着自己家有钱,老爸又是学校的领导,平时又加上有顾熙为她撑腰,便肆无忌惮起来。可是现在顾熙不理她了,她该怎么办,想到这儿就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就在雨落对自己的新生活一天比一天期待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她跌入地狱的事。
生活总是这样的。
有天下了体育课,班里同学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服从操场往教室回,雨落跟在人群后方慢悠悠的走着。忽然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了过去。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就像疯了一样拽住雨落就往死里打。周围的同学怎么劝也劝不住,然后他们去找老师,找来了徐颖的爸爸。雨落妈瞬间就清醒了,不哭也不闹。立马捋了捋头发,站起身来,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
“你……你来啦……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来接我啊,我和……唔……”校长不允许她再说下去,便捂住了她的嘴,拉着她就往办公室走。
“妈……校长你带我妈去哪……”雨落很着急。
“你也跟着一起来吧。”校长回头看了一眼雨落,吩咐到。
学生们都愣住。
校长办公室里。“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对面的中年男子平静的说。
雨落抬起头,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脑海一片空白,大脑停止运转,像是用了一个世纪那样久,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
她嘴唇颤抖着,一字一句都说不出口。
雨落的脑袋终于又开始运转,她努力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情景。明明时隔多年,那时年纪尚小,却把他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那天他很晚回来,大门吱呀一声开开了,雨落的母亲听到声音披上衣服就迎出门去,映入眼帘的是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他说:“秀静,我要结婚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们。”
“呵,你爱我?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有说带我去结婚登记?你现在突然带个女的回来告诉我你要结婚了!算哪门子的爱?”雨落妈疯狂的捶打着徐汇远的胸脯。
“对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徐汇远用力的握住秀静的手,好像真如他所说的有苦衷一样。“我回来是来收拾些衣物然后就走的……”
“你走!你走!再也不要回来了!”刘秀静就这样一直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小小的雨落站在冰冷房间的角落里,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默不作声,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客厅的那个男人。
雨落冷艳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并没有怎么变,只是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雨落轻声说:“我知道。”
对面的男人先是一愣,他沉默地看着她。想要去摸一摸她的头,却被雨落用力一挥。
雨落反复地说:“我知道,是你。”
妈妈也安静了下来。徐汇远走后,妈妈的精神大不如前,但还是坚持送我上学,后来她遇到了肖叔叔,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可以和肖叔叔这么一直幸福下去,没想到遭遇车祸,丢下母亲独自一人。自那以后她的精神开始奔溃,每天发了疯一样,就如今天。
“汇远,你回来了对不对,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起啊,我和别人结婚了,我发现我爱上他了,就如当初爱你一般,可是他还是丢下我走了啊……肖杨帆!你怎么忍心看我那么痛苦啊,你等我,我来陪你了。”雨落妈妈说着说着话就往窗边靠,张开双手正要往下跳被徐汇远一把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徐汇远转身就给医院打电话,很快医院就来了人把雨落妈妈接走了。“你先回去上课吧,你妈妈这边我看着。”
体育课之后,雨落显然是感觉到了周围人对她的态度的转变。
她一走进教室,全班骤然安静下来,这样刻意的沉默在走廊闹哄哄的映衬下,让人异常尴尬。雨落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样难堪的气氛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可就在她坐下来的一刹那,她的同桌突然之间伸出手拉开了自己的桌子,瞬间隔了一条“大道”的距离,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桌椅和地板摩擦,发出难听的咯吱声。与此同时,雨落周围的人,也不客气的拉开了和雨落的距离,都发出鄙夷的声音。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第二周上学,雨落才发现,这件事远远没完。她十分敏锐地发觉,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甚至有些人当着她的面指指点点。
那些交头接耳的声音小而碎,那些恶毒的话语夸张又丑陋,流言蜚语无法拔掉的剧毒。
这场闹剧持续了很长时间,校园生活原本就枯燥无味,于是这些八卦消息成为了饭后闲谈,并且不厌其烦地被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