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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蜗牛(1)

于是

于是,女,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系,自由作家、专栏作者、翻译作者。著有长篇《六翼天使》,中篇《同居笔记》、《事后》、《自恋时段》、《一只黑猫的自闭症》。

这是一个找不到蜗牛的城市。

女人看着盘中浇着绛红色浓汁和稀薄奶油汁的法国蜗牛,暗自思忖着蜗牛的家。能够看到的,也只是碎成颗粒状的。更有甚者,如同这里所谓的法国大厨,欲将碎粒拼凑成一只蜗牛的死前状态。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更加年轻的男子,真是可以定义为男孩。他幼稚而妄自尊大地摆弄亮闪闪的刀叉,他一边准确地用叉子叉住一团蜗牛肉,一边漫不经心地招呼女人,吃吧,愣着干吗。

女人没有可能告诉他,她在考虑“生前姿态”这样一个词语,生前、死后,完全应该倒过来说才对。生后,死前。

她带着忧伤的面容,微微张了一下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她本想有一个严肃的开场白,比如:“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了你吗?”可是男孩迫不及待的食欲打消了她的企图。

她伸出干燥的手来,握住了刀叉。她很想再次激动起来,如同在真正新婚的床上。那五年前的夜晚,夜色明媚,喧嚣散尽,她完美的初婚,她是激动的。可是除了更加僵硬地握住刀叉,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丰厚的肉感,在她的咀嚼中挤压出廉价的调料味儿,淹没,或是说渗透进她的知觉,同一个感官出入口,为了咀嚼,就有了理由不再说话。浓烈的调料味儿使蜗牛这种肉感彻底丧失了存在,她因味觉受到的刺激,恍然感到,自从她和他落座在这个小街上的法国餐厅后,她因某种亢奋而麻木了所有感官。犹如强心针一样的浓汁蜗牛一下子刺痛了她的所有感觉,她觉得鼻子也呛酸了,喉咙也嘶哑了,连听觉之中都充满了肉感的汁液。

女人略带嘲讽地接受所有感官的恢复,渐渐觉得,浓汁带着碎肉囫囵吞咽下去,一直下落到干燥而疼痛的私处。

活生生的活,活着的活,生活的活,不过是一条潮湿的舌头。

结婚五年间,天天都是舔着尘埃的露水醒来,和她一样年轻的丈夫有时候牙龈出血,凝血和着口水,沾湿了一处被角。而她已多久没有因此而更换清洗被套了?有足够的日子来教育她,对付欲盖弥彰的最好办法,依然是麻木。

麻木和习惯就像两排互相吻合的利齿,彻底咀嚼了她的生活。她一边吞咽着调料中的碎肉,一边无望地想着,就在不同性质的吃喝排泄中,完成了婚姻,完成了爱情,完成了生活。

对面更年轻的男子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盘子空了,服务生过来收走了他的盘子。他看着女人也是狼吞虎咽的面庞,两颊有节奏地鼓胀着,他故作神秘地凑近她说:“我一直觉得,在享受性之后享受吃,才是最性感的幸福!”然后,男孩唐突地问她,“你最想到哪里去吃饭?”

女人眼睛都没有抬一抬,继续鼓动着两颊。男孩无所谓地接着说道:“我做梦都想到这家餐厅吃饭。有一次有一个女人答应了先带我回家,第二天随便我挑饭店好好吃一顿补补。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她一大早就溜了,说什么日本老公突然回来了。不过呢,她倒是留了不少的钱。可惜……哦,不可惜,否则就不能和你一起享受这里的法国蜗牛了嘛!”

女人推开了盘子,用雪白的餐巾抹嘴,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女人终于感到厌恶和沮丧也被活生生地抹了下来。她一言不发地从旁边的座位里拿起自己的棕色手提袋,拿出一沓钱来。她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多拿一张。然后,把钱轻轻地放在男孩手边。她又看了一眼那只雪白的手,青筋时隐时现地埋伏在薄薄的皮肤下面。她让自己的手停留了几秒,比较着两层皮肤之间的差别。然后,她依然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把餐巾上的红印叠在里面,放在座位上。她最后看了一眼男孩,男孩眼中天真的粗鄙已经浮现到了最上面,马上就要对她表露失望了。她想,这么个小男孩,即便是无知,看上去也是精致的。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拍拍男孩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法国餐厅的红色小门。

女人在地铁里等待开往家的列车。

这时候,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当手掌中卷着地铁票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看着对面的灯箱广告,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自己投射在画面表面的身影,她的手指在无所事事地翻卷塑料质地的票。就在三天前她也是这么做的时候,有一个男人闷头行走,撞到了她,地铁票发出脆生生的一响,飞弹到了地铁轨道之间。

拒绝进入的标志就在眼前。可是她很想跳下去。就算是一列飞驰的电车,也不会在眨眼间到达她的眼前吧。她没有下去,只是无意识地幻想着:在没有人拦着她的前提下——因为拦着拦着就会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她看准了轨道间平坦的部分跳下去,然后轻巧地捡起票,还可以笃悠悠地看看远方黑漆漆的地洞,也许会感觉自己是伏在一条黑蟒蛇的腹中吧,自己就仿佛一条微不足道的寄生虫,寄居在强大的、虎虎生风的巨蟒体内,长长的铁轨在不可知的尽头应该是没有所谓“尽头”,循环往复的列车,周而复始,即便是不规则的路线,终究是封闭的圆圈。然后,她再一步走到靠近地面的那根铁轨上,只需要双手搭在地面一撑,脚下一跃,好像中学时候跳鞍马一样,就可以毫不费劲地再次回到“安全线”内。这一切只不过需要二十秒钟,而等她在幻想中拍净了身上的灰尘,甚至和周围的人用目光微笑着交流心得,然后,长长地深呼吸几次,然后,才看到巨蟒之车瞪着黄色的眼睛,卷着冷风而来。她的确是那么幻想的,可是整个过程里,她只是麻木地看着地铁轨道之间的那张票。

生活中看似微小的事物都可能被看成是危险的。所以这次她玩弄着地铁票,突然停止了。她把票揣进兜里,顺手拿出了手机。开机。

没有信息。她摁到“家”的那个号码,手指在按键盘上滑动游弋,仿佛在擦拭灰尘一样。终于,冷风来了。她摁了取消键。在她抬起头的一刹那,列车冲入她和对面的灯箱广告之间,恍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影子也就这么被冲走了。

丈夫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冰箱里已经没有现成的食物了。年轻女人连大衣都没有脱,就瘫软在客厅的沙发里,默默地感受房间中的冷。五年前,也就是日历上的这个日子,二月十四日,医院派发了母亲的病危通知单。年轻女人和父亲孤独地在病房外面看着医生和护士走进走出,仿佛世界上因为母亲的离去而突然变得空旷。她就在这时的客厅里回忆起那奇异的空旷感,也许就是生和死、有和无之间的那道门缝吧。她回想起那天陪着父亲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时,任何人从她身边走过她都觉得遥远。仿佛只有自己所在的那个无名之点才是世界的中心,而世界的离心力将所有之所有都抛掷出去。她自己在寂寞的中心一边等待,一边眼看着所谓的世界变得不可把握、越来越庞大、越来越稀薄、越来越遥远。

此时的客厅悬挂着厚厚的窗帘。阳光是有的。她从地铁站走回家的十分钟里,阳光像一桶过期牛奶浇下来,她只觉得抬不起头来,遂越发肯定空气中的不新鲜味道一定是由于巷子口的窨井,也许不这么频繁地淘粪管道就会堵住,接着就是污秽泛滥。窒息感仅仅来自人的克己意志。

此时的客厅里,五色无味的阳光像是挣扎着从窗帘孔隙间挤入这个十几平方米的房间,接着便和她一样瘫软在空间里,找不到重力存在的根据。她茫然地缓慢转动眼球,看着这个空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客厅里是留存最多遗物的地方。母亲去世后三年,父亲也撒手人寰。居然得的是同一种病:肝癌。不论是好的肝细胞、还是癌变的细胞,此时仿佛都从双亲的遗像里浮动出来,代替她占领了这个小小房间。双亲的遗像下面,照规矩摆放着香烛台。不到规定的日子,是不会摆上供品或是点燃香烛的,丈夫总是说,既然如此,不如连遗像也收起来吧,到时候再一起拿出来。可是她拒绝了。她心里想的事情很简单,却也透着一点狠毒。

此时,她习惯性地对着遗像中的双亲默默地说话:看到了吧,你们的女儿是如何生活的,就让你们的恨或者哭泣或者微笑或者哪怕是麻木,都以最短的距离传送过来吧。也许肝癌也是可以遗传的吧。

然后,她看着一张不新不旧的餐桌,四把椅子都规规矩矩地塞在桌子下面,只露出高高的椅背,像四个俯视桌面图案的人。结婚时买的桌椅,几年来供人吃饭、供人打麻将,平时的桌面上一直摆放着几块水果图案的餐桌垫。巨大的草莓和橙子已经退去了最初的新鲜色泽。靠近卧室的地方,依次是鞋柜、脚凳和沙发。沙发是米色的,布面的。结婚时,父亲说等你们有钱了的时候,再买个新房子,放一个阔气的皮沙发吧。是啊,即使有皮沙发,这里哪里有地方放呢。

放眼四周之后,年轻女人觉得自己越发像是粘在沙发上的一堆灰尘。

在一片灰蒙蒙的阳光灰尘里,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见到了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并且为之羞愧,脸突然就红了,她想那是因为某种羞愧,不是因为“两个”,而是“竟然只有两个”。她看到那个年轻的丈夫没有表情的脸孔下,身体千疮百孔;她麻木地转过身,看到笑得灿烂的男孩,那个吃着绛红色蜗牛的男孩,他的笑容天真而无知,欲望从眼底滑落到胸膛、再是腰下、纤细如女孩的腰身。她抬头再看,那是多么可怕的恒久的笑容,犹如小丑一样,一点都不曾改变,只有从肤色里流出来的体液,一点一点红起来,她才意识到,红色的不是脸膛,而是整个时空。血犹如受了诅咒的染色剂,冲撞进她的眼睛、口鼻、耳朵,她尖叫起来,看到冻结成实体的“麻木”犹如枯叶一样,从她的身上褪下,冻结成硬质的壳落在客厅的地上,堆积起来,呈现漩涡状的扭纹,哦,是一只巨大蜗牛的背壳。她仰起头,如同看着无形的镜子,指望着越过这些死皮看到自己……

丈夫回来是一个星期之后,天气好得简直失真。她在窗台抖床单的时候,看到空虚的天空,真想伸手抓一把褶子出来。

旧床单在洗衣机中旋转的时间里,她麻利地扫地、拖地、抹灰,最后换上新床单。这时候,矮胖的丈夫推门进来了。他们之间只有一些简短的问候,听上去很像是仪式。轻轻的,她说,回来得正好,帮我把床单晾起来吧。丈夫说我先洗个手,然后便听到厕所里传出一系列声响。她在外面收拾他带回来的大包小包,这次丈夫从四川回来,包裹里有不少土特产。她肆无忌惮地把包掏了个空。

“开学了,一样是很忙吗?”丈夫卷起袖子,抱着甩干的床单出来,径直走向阳光浓烈的阳台,顺便问他的女人。

“还可以,都是一起升上来的班级,没什么新的事情,只是一些学校开会啊什么的老花头。”女人把旅行包拿到卫生间,刚要放进洗衣机里,丈夫在外面叫道:“不用洗了。我再过三天就走。”

“又走?”女人的手僵持在洗衣机上空。

“最近市场不错,公司要我再去次江苏,这次快,差不多一个礼拜就可以回来了。”丈夫说完,一匹亮闪闪的洁净床单垂挂下来,抖动着阳光,终于,她觉得这一天的光影活动起来,这日子是活生生的了。

女人把旅行包松开,放在鞋柜旁边。丈夫脱下的鞋子又脏又臭。

“那你又赶不上爸爸的忌日了吧。不如早一点弄掉,明后天哪个上午你走得开?去次墓地就行。”

“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今年该是把骨灰盒下葬了吧。”

“确切地说,是和妈妈合葬。”女人望了一眼客厅的遗像。

“那就后天吧。明天无论如何要去公司跑一趟的。”丈夫站在阳台上,干完了活儿,顺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对着阳光点燃了香烟。

烟雾袅袅的影子投影在洁净的床单上,女人站在房间里望着烟雾的影子,隐约看得到丈夫手指间的烟头一下一下地红亮,突然产生一种燃烧将尽的轻松感。双亲合葬,这之后的日子会不会有所改变呢?总是要等一个虚伪的借口,开始某种新的期待。合葬也好,丈夫的新项目也好,学校的新学期也好,不过都是些这样的借口。然而,生活的新鲜感,还会不会汹涌而来呢?五年前,母亲的去世就是一种借口。当时父亲就坐在客厅里,带着丧妻后的平静,犹如指望着她能带去某种生活的期待一样,说:你还是早点结婚吧,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妈走之前,说最不放心的,不过就是你。

“最初见到你的那天,也是隔着很远就看到你的香烟在飘。我就想,媒人真讨厌,所有抽烟的男人都讨厌。”女人说完,看到男人因为这些初次吐露的事情,愕然地从阳台上转身进来,甚至没有来得及把烟头扔掉,烟灰掉落在光洁的木头地板上。

女人几乎能够听到空气中污浊的时间在一点一点流动。她看着男人的脸,可以说是熟悉,也可以说是完全陌生。从第一天相亲开始,她就没有主动地在意识里“看过”这个男人。即便是在新婚的床上,她企图激动起来,也不曾想过去观望一下这个男人脸上、身上的细节。这个男人,现在,他带着旅途的疲惫,面容丝毫不带紧张,只是茫然地和她对视着。女人与其说是看着他,不如说看着他的存在。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在他裤子的褶皱里,更有立体感的衣裤显得更陈旧。她看着自己和他之间的空气,某一个灰尘的点,继续责无旁贷地往下说。

“后天办完合葬的事情,我们离婚吧。”

女人在心里继续对自己说着,仿佛有一种纯粹的动力迫使她在这样的日子里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至少是对自己:不止是厌倦,他人的生活,从父母的,到身为女儿的、身为妻子的,面对老厨房里做窝生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蟑螂们、浴室下水道里再也清理不完的落发纠结,面对在某一个城市某一栋几十年的老房子里如同执行生之任务一样的彬彬有礼的生命。女人知道对丈夫,这些理由都不成为理由。她的问题,和婚姻,和他都无关。厌倦只是比较容易理解的词语。

于是,作为一种必要的补充,她说:“我有别的男人了,只是性。这总能够说明问题了吧。”

男人矮胖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在自己家里的主人,而是站在大街上即将迷路,并且孤独的行人。他转身,把烟头扔出去。并且没有再转身。

沉默如同在阳光中融化了一样,奶油一样的质地穿行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天气果然是种纯粹的存在。女人望着地板上的烟灰,保持着一小截形状,没有散尽,整面地板因此而充满他人的气息。女人觉得安详。这一切坦白,都让她充满了安详的表情。女人期待着幻觉,在这种奶油状的沉默中,太阳下山,太阳上山。俨然可以把余下的作为责任感的生命融化完毕。

可是,大约三五分钟的光景,她听到男人转身并且开口说话。他说的是:“安全吗?”

“什么?”这一幕超出了女人的种种期待。

“我是说,安全吗?你们有没有……安全措施?”男人沉稳地把话说完,又忍不住掏出了一根香烟。

“哦。这个。我们……有,这是行规吧。”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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