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回了营地,白芷已经睡了,连地铺都体贴的帮我们铺好了……
地铺下面垫得很厚实,躺上去软软的还挺舒服,何况还有宵大神的温暖怀抱,嘿嘿……
我在宵大神身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缩在他怀里,鼻端都是熟悉的令人安稳的气息,让人很快便睡过去,一宿无梦。
为掩人而耳,这次给白芷安的随从名头,但吃住都是比照我的规格弄的,甚至更高,像平日里吃饭也都是单老头子在外面守着,白芷和我们一起吃,不看僧面也要看小宝宝的面子啊!
为了安胎,我甚至还专门为她准备了一辆马车,让云曼贴身伺候着,为了让她休息好,我和宵大神晚上只得时不时的晚出晚归……
咳咳……
为此,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宵大神的,可后来快到费里关的时候,我将白芷安顿到一户农家,除了白芷恋恋不舍,宵大神竟然也流露出了一种类似惋惜的味道,这都啥咪意思啊?!
早知如此,我内疚个P啊,枉费我还什么都顺着他……
咳咳……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白芷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我:“呐,委屈你们要天天往外跑,特意犒劳你的!”
“哪儿有!咦?这是什么?”我耳根一红,本来还要死不承认的,可很快便被那个小包吸引了注意力,打开之后眼前一亮,竟然是软软糯糯的糕点。
要知道因为牙齿不争气,我的甜食都被残忍的限量供应了,本来云曼就够苛刻了,结果宵大神一来,我才知道,云曼,你好大方啊!
更抠门的在这里啊!//(ㄒoㄒ)//
想我以前还想着找一个能管得住云曼她们的人,现在找到了,才发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茧自缚啊!
我迫不及待拿起来偿了一口:“嗯!什么东东?好好吃哦!”
虽然不是很甜,但入口化渣,唇齿之间还有一股清新的花香弥留,好吃得简直想把舌头都吞掉啊!
白芷笑咪咪的看着我吃:“菊花糕。”
我三口两口就把菊花糕吃下去了大半,眼睛瞟她一眼,脑子里就想着怎么也要再敲诈两块来着,于是嘴里不满的嘟哝:“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给你补身体还不好?”
我差点喷了,幸好幸好,不然就要浪费粮食了,我白她一眼:“骗我三岁小孩呢,这玩意儿能补什么?”
“吃什么补什么呗?”白芷捂着肚子,笑得意味深长。
菊花糕……
菊花……
我:“……”
我被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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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行的队伍中,还有一位年轻小将,名陆离,单老头子说他是响应我的号召从民间选拔起来的,从小便酷爱兵法,后来投笔从戎弃文从武,便考了武状元,现在二十来岁都已是位少将了。
皇帝老爹特意将他派给我,我想也是为了壮大我们的队伍,自然对这位仁兄是以礼相待,可我慢慢发现,这家伙除了一张脸能看,一张嘴能拍,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像武状元啊!
就像这天……
“各位,眼看就要到达费里关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吗?”经过近一个月的辛苦跋涉,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不得不说在古代,打个仗真是麻烦,搁现代,一个电话总部就能下达指令了,哪像现在,快马加鞭马不停蹄,颠簸了快一个月,才到地方,再紧急的军令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路上行了这么久,也就接到过两次八百里加急,边疆战士知道我们缓军马上就到,也是拼了命的将敌人挡在城墙之外,彰显南岭不畏外乱入侵的英勇气概,颇是令人欣慰。
我作为领军人物,马上就要到费里关和战士们见面了,说心里不激动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务之急是快快商量出一些对策,到时候我才好发挥领袖的样子,做到打气加油的目的啊!
“殿下说得对极了!”就在我期盼的看着手下一干栋梁时,一声突兀的夸赞之声响起,众人移目,人群之中,站出一人来。
我:“……”
尼玛,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默默的注视了他半晌,方才道:“本宫说什么了?”
“殿下未雨绸缪,想别人之所不能想,思他人所不能思,高瞻远瞩,实乃人中龙凤,高!实在是高啊!”
众人:“……”
连善于拍马的单老头子都忍不住侧目。
我能说我已经习惯了么?!
不错!这个人就是皇帝老爹给我派来的智囊——陆离,那位弃笔从戎的武状元,我都以为皇帝老爹选错人了,要麻就是半路被调了包,可单老头子发了信函回兵部,再三确认,还是肯定没错。
可这位也太出人意料了,先不说他的言辞了,就说他那长相也不像个军人,粉头白面,更像是从以前的篱院出去的,那小脸精致得比元瑾还要嫩三分呢,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当上武状元的,不过宵大神却告诉我,这人走路看似轻浮,可步步凝神,内力应该不弱,何况他还是皇帝老爹特意指派的,我也就忍着。
单老头子那张嘴我不都抗过来了嘛。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却比单老头子还青出于蓝,而且他拍马屁也就算了,关键是他有时看我那眼神,怎么说呢,细长的单凤眼,微微泛红的眼角,天生带着一种娇气,眼眸也是润泽细腻水气氤氲,好像无限幽怨似的,总让人有种想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可当我正经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又正常无辜得不得了,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有时候我都在想莫非这是季越凌以前欠的债?我问单老头子,单老头子却说对此人没有印象,我才放下心来。
我尽量平静道:“好吧,那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殿下运筹帷幄胸有乾坤,微臣觉得甚好。”
那就是没什么主意咯?!
说好的智囊呢?!
“好吧,”我艰难的移开视线,“大家可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
我无力:“好吧,散会。”
回望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皇宫,心里莫名感叹,没想到再过几日我就要上阵杀敌了,不知是何景象。
身子被拥入一个宽阔强健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传入鼻端,我下意识回抱住来人劲瘦的腰身,慌乱的心莫名就平静下来。
宵梳理我散落在耳旁的发丝,低沉的嗓声就像大提琴的奏响的悦耳旋律:“别担心,你做得很好。”
我把脑袋往他怀里缩着,翁声翁气的说:“可是还是会紧张啊,战场耶,我还是第一次上。”
“那又如何,”宵大神微微勾起唇角,霸气外露,“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我抑起头来望向他,冷酷坚毅的下巴,墨色深邃的眸子,无不透着王者的霸道和高傲,让人一下就想起他以前冷厉萧杀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连忙扯扯他的衣袖,宵敛目看我,浓密的睫毛下敛,让他本就深邃的眼眸更添几份幽沉,微微勾起的唇角,融化了他脸部坚毅的线条,隐匿着几份让人心悸的温柔缱绻:“怎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越接近边关,离东极的国土越近,我就觉得,宵越来越沉默,那种不经意便散发出来的森冷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这也许与宵背负的仇恨有关,但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岔开宵大神注意力的办法,我现在只知道一个……
浑身血液又忍不住往脸上涌,我眼神心虚的看向别处,下意识的绞着手指,轻声说了句什么。
说完我都有些不忍直视自己了,可我还没自我纠结完,下颌便被人轻轻抬起,宵微微俯身,炙热的呼吸简直能把人的皮肤灼伤,我下意识的后仰,可下颌上那只手却有力得很,完全挣不开,我只得闭上眼睛,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豁出去了。
“凌儿以后想对我做什么,可以直接做,不用问我的。”
我:“……”我只是想转移注意力而已,决对不是见色起意!
不想看你冷冰冰的样子把自己冻伤,有了你,空调都成了摆设啊!
宵轻笑着低语,我悄悄将眼睛睁开,果然,墨色的眸子中的冷意慢慢消散,如今满满的只剩下我的影子。
我心中喜滋滋的,正要说话,却见宵微微侧首,眼前一黑,唇上陡然一凉,轻磨辗转,唇舌相交,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像电流过境一般让人的心忍不住轻颤,闭上眼睛,脸上虽羞得通红,但也忍不住笨拙的迎合他,想要给他最好的,想让他忘记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宵终于放开我,气息不稳的将我搂进怀里,我的情况更是糟糕,只觉得要不是他放得及时,我都快背过气去了。
“这山后有一处小瀑布,凌儿想去么?”良久,宵终于开口,不过声音却低哑得很,撩拨得人脸发红。
而且小瀑布什么的……
我只说想亲亲他啊,没想要以身侍寝引火上身啊,每次去了有水的地方,我就得跟着白芷坐两天马车才缓得过来啊!虽然大家都不说什么,但每次白芷那暧昧又同情的小眼神看得我好想毁尸灭迹。
“不、不用了吧,”我眼珠一转,想起一个话题,“对了,游弋怎么样了?”
上次在宫里与游弋匆匆一别,他说他是去帮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替入了东极。
宵说,要破坏一个国家,军事上是一方面,而经济也是另一方面,游戈去东极便是为此。
后来东极迅速崩溃,与宵的策略有着直接的关系,也是到那时,我才知道,宵说的,经济,不是简单的扰乱,而是真正的击破,体无完肤。
也是那时我才明白,爱我如斯的皇后老娘,怎么会在两国开战后,还如此信任宵大神会保护我,不是因为相信我们的爱情,而是肯定宵大神的仇恨。
宵倒也没在意被我岔开话题,而是捏捏我的脸,轻笑道:“等再过几日,凌儿到了费里关,就能见到他了。”
宵说得果然没错,在到达费里关的前一日,我便见到了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的游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