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放下初恋
“看来今年又没什么戏……”耸耸肩，琳达穿过房间的中央空旷处，走向了汪雨对面的沙发处。
四面墙壁，三面横放沙发，中间摆放着酒水食物，而那对面墙上正静静播放的显示器上，正缓缓流泄着一张张点歌专辑的封面。
“汪雨，好久没见……”扯扯唇，楼晓恩打了声招呼。
“哦……嗯，是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这几年过的好么……”似乎没有料到楼晓恩会给自己问好，汪雨有些惊诧。
“哼……”几不可闻的轻哼声响过，早在前面的琳达选择了一个与汪雨相隔最远的位置，摆明不想与汪雨近乎，而佳佳虽然尴尬，但也还是暗地里拉拉楼晓恩的袖子，让其选择跟着琳达。
还未来得及回答汪雨，楼晓恩便被佳佳扯着袖子拉向了她们那边。
面上有些为难，但心底倒底是感谢佳佳和琳达的，与汪雨，楼晓恩也感觉这样去问候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只有汪雨一个人在？”佳佳抬腕，看看时间现在也已经七点钟了，为什么同学们都没有来呢？
“不、乔斌也有来，只是刚刚出去了一下。”回答佳佳答话的竟是隔了近三米距离的汪雨，她的声音可能因为抬升音量，所以她也不觉申长了些脖子。
“呃？哦，是这样呀……那其他的同学呢？”
没料到汪雨距离这么远会跟到她们这么的谈话声，佳佳抬起脸，只得生硬的接下话。
“其他同学，我也不知道。”摇摇头，汪雨的眼神看起来无辜的睁大。
这边楼晓恩三人，瞧着汪雨，也只得点点头，表示感谢。
“汪雨今天看起来，怎么特别的忧伤？”
“这么说，其他同学不会来了吗？”
楼晓恩与佳佳的问题同时响起，并且不约而同的声音压低。
琳达瞥眼看着默契的她们俩。
“大概不会有往年那么多同学过来了，今年大家正好都毕业，应该会留在所在学校的城市找工作。还有一个原因是……”
佳佳和楼晓恩都睁着眼睛在等待琳达的第二个原因，而琳达说到第二个原因的时候，咬咬唇，侧头看了一眼对面正静静坐在沙发一隅的汪雨，眼神里含着怜悯，接着便又看向了楼晓恩。
“第二个原因也是晓恩问的，汪雨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忧伤。前段时间新闻报道卡斯漠山区一带，有凶残的野兽出没，而汪雨的妹妹汪云身为在校实习记者，深入山区被野兽袭击了，所以精神上有些……现在人变得怕生、怯弱，嗯……怎么说，你们知道的，有些怪怪的。”
琳达不自觉压低了嗓子，瞄向汪雨的眼神也渐转柔和怜悯。说到汪云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只得笼统的以怪还形容。
“哦，我们西江市，依山傍水，一面临江，另一面就是卡漠斯大山，难怪在外的同学今年都没有回来。汪云是低我们一届的学妹，以前在校的时候，汪雨和汪云真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这么看来……汪雨真的很可怜……”
佳佳说着，睁眼看着琳达，又看向了楼晓恩。
其实一直以来，琳达和佳佳都因为楼晓恩是她们的好朋友，所以对跟乔斌交往柔美的汪雨，都持着不待见的态度，如今，两人都不同程度的表现出了对汪雨的怜悯。
而楼晓恩呢，听着琳达的述说，心内一直对汪雨的别扭感觉，也渐渐融化，只是因为同情和怜悯，楼晓恩突然变得的沉默，若是自己一直喜欢着乔斌，那不是让汪雨太没有安全感了吗？既然乔斌已经选择了汪雨，自己干嘛还要喜欢着乔斌呢？这只会给乔斌和汪雨带来心理上的困扰呀。
因为他们都是楼晓恩的同学，乔斌没有明确的拒绝，选择若即若离的逃避，这才避免了楼晓恩受到赤裸裸的伤害，一直到乔斌正式将汪雨介绍给大家之后，楼晓恩才不得不放弃，因而远避他乡。
这就是楼晓恩、汪雨、乔斌他们三个人的当年。
空旷的包间内，只有四个女孩子，K歌机未开，墙上宽大的液晶荧幕静静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她们在等待着那位拒汪雨只是出去了一下的乔斌，另外，佳佳和琳达也冀望能有一些其他的同学到来。毕竟，接下来的日子，如果去了上戏，便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能跟大家见面了。
空气内是静谥的，静到她们四个女孩子之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那规律的心跳声。
甚至，听觉更精细的话，可以听到脉搏声，以及血管中那新鲜血流的奔腾流淌声，鼻间长长的深吸一口气，仿佛鲜到了一口新鲜美味的血液。
昏幽的灯光，不远处猩红的沙发里，汪雨微垂着头，长发掩遮了半个脸颊，那远处楼晓恩她们三个人自然是看不清楚汪雨的表情，看不到此时的她正深吸鼻翼、丁香小舌像蛇吐红信似的轻舔自己的唇瓣、嘴角，这样的动作，给她清纯妩媚的脸庞平添了一抹致命的妖冶。
心内翻腾的思绪纷至沓来，因此也未去细听周围的动静，楼晓恩忽的抬起脸，盯着屋室对面的单人而坐的汪雨。
楼晓恩看着汪雨的眼神中闪射的抱歉、自责……以及夹杂着心痛的坚定。
撇头看着好友楼晓恩，琳达剪水似的双眸中透露着洞悉的光芒。
说实话，她们三个人当中，琳达总是能最先察觉到楼晓恩的心思，因为她最先询问的不是楼晓恩，而是楼晓恩的眼睛。
楼晓恩有一双非常灵动、而清澈的眼睛，那漆黑如墨似的双瞳，看得久了，似乎感觉其墨黑如蓝。而那眼底深处幽幽流溢着淡蓝色的光芒，似乎又给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浅浅水雾，这样的一双眸瞳，就像她的那颗心，注定了她的眼神深处永远都有着令人心动的慈悲和详和。
从楼晓恩的眼中，琳达便能读出她现下的心思。
这妮子，又要像四年前那样“一厢情愿”了。因为爱过，所以慈悲。琳达心内轻叹，不觉暗暗摇头。眼瞧着楼晓恩准备起身的身子，琳达伸出一只手臂拽住了楼晓恩的手腕，将半挪起的她重新拉回坐进沙发里。
“四年来，你真的忘记了他吗？”开门见山，琳达在佳佳和楼晓恩这两位好友面前总是这么直白，不绕弯、不罗嗦。
一时未反应过来，楼晓恩睁眼瞪着琳达，樱唇未启，脑中找不到了一个好的、恰当的、正确的词句来回答。
事实上，一秒钟后意识到琳达问的“他”是指乔斌，楼晓恩也感觉词穷。
那一刻脑袋里的词汇都不是词汇了，句不成句、词不成词，汉字都把边旁部首给折开来了。
“琳达，你不是让我不要问了吗？怎么你现在倒……”看着近旁两眼发直的楼晓恩，佳佳皱着眉头，感觉对现在的琳达很头疼。
“晓恩，如果还当我们是朋友的话，就请回答我所问的问题。四年来，你真的忘记了乔斌吗？”
琳达的语气和神情都透露着认真，“他”字也清楚的改用“乔斌”代替。
因为琳达的神情，佳佳不好出言阻止琳达，只得同情的回头看着楼晓恩。
“如果我说，我忘记了，你们也知道我是在说谎，对吗？”
没有眨眼，楼晓恩看着的不是琳达，不是佳佳，而是穿过佳佳与琳达两人之间的那处空隙，看看了未知的空白，所以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填满了楼晓恩的视线。
“是的，所以不要对我们说谎，更不要对你自己说谎。”
回答是肯定的，语气也是认真的，琳达的眼角看向了她们对面的汪雨，见她不动的、微垂着头的侧影，判断了她应该是未听到这边的对话。
“人生第一次的心动，那种初次悸动的美妙感觉，又怎么会轻意忘记呢？那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声音有些空灵而幽远，说完楼晓恩慢慢收回了眼神。
“晓恩，你这样的话，就算是遇到了下一段幸福，你也不能完全去拥有幸福呀……”听着楼晓恩的话，佳佳最先沉不住气，褶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她有多着急。
“不会的，我忘记不了的是那初次心动的感觉，而未必是那令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动感觉的人呀。所以，佳佳、琳达，我没有关系，未来的我一定会幸福的。同时，我还要谢谢乔斌呢，若不是他让我品尝到心动的滋味，说不定，我会连以后带给我心跳悸动的人都错过呢。”
说着，楼晓恩洁净的脸庞渐渐露出笑意，就像她那逐渐开阔的心镜，盘头乌云渐渐散开，云层后的金黄太阳闪身出万千眩目金光。
“晓恩……”
听见楼晓恩的一番说辞，琳达那张因为认真而显得有些冷艳的脸上现出了隐约可见的笑意。
而佳佳唤了一声楼晓恩，太过激动和感激让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扑过身一把将那发表宣言结束的人拥住。
见着了、亦或者听着了对面三人的动静。汪雨睁开她那若江南三月烟雨似的柔情眸，三分无辜、七月哀怨，转脸看向了楼晓恩处。
被她盯久了，正常人都会有罪恶感。
而此时的楼晓恩本就因为自己对乔斌的那点长系心头，已经对汪雨滋生出不少的歉意。
现在被汪雨这样顾盼之间一盯一瞧，已经不自觉得的放开佳佳，站起身来。
楼晓恩原本就是要去到汪雨的那边，想要去亲口对她保证，自己只是曾经喜欢着乔斌，经后决对不会的，乔斌的女朋友永远也不会是自己的，请汪雨放心。
站起身的楼晓恩缓步走身汪雨那边，不知为何，看着汪雨那柔弱的表情、以及她无此无刻都呈现出来的那种受麝鹿受伤的怯弱表情，楼晓恩的心有些突突的跳，脚下更走近一步，她心跳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感觉这么、这么……害怕？”
一手不自觉抚向胸口，楼晓恩在心内默然自问着。
她的脑迹一闪即逝，那是一个逃跑的念头。
望着汪雨的脸，望着她的眼，那种心生惧意的感觉，并非不愿意去说那原本打算想要对她说的话，而是单纯的在害怕着眼前这个女人。
楼晓恩的心在明确的告诉自己，她怕汪雨、她怕这个女人。
身后沙发内的佳佳与琳达自己没有发现楼晓恩的异情，她们望着楼晓恩渐渐向前离开的背影，心内在欣慰高兴，总算晓恩这丫头是开窍了。
楼晓恩已经来到了汪雨的跟前，而汪雨也一作出了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慌忙的挪移了一些适当的空间，给楼晓恩落坐。
抿抿唇，楼晓恩试着牵起嘴角给汪雨一个看起来是比较友善的笑容。
“晓恩，你坐。”
就连声音也纤细温柔，汪雨拉着楼晓恩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空出来的位置。她似乎是非常的高兴楼晓恩能过来她的身旁，非旦面庞上爬满了受宠若惊的神情，就连眼眸里也盈满了感动的笑意。
随着汪雨轻轻的拉力，楼晓恩顺势落坐到汪雨的身旁。
只是那往下落坐的一瞬间，楼晓恩似乎又闻到了那种，今天下午跟饶善泽在一起突然闻到的那股属于肉质内的腐臭味。
怎么回事？汪雨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难闻的味道？以前在学校里虽然不亲近，但也没有闻到过她的身上有这种腐臭味呀……
心内顿了顿，楼晓恩暗自惊疑，呈在面上的神色却也只是一闪即逝。毕竟汪雨不是饶善泽，这样的问题实不在适合当面问，更加不能在现在这个时间问。
“汪雨，我是想要告诉你。虽然今天没有全部的同学都在，但我们还有琳达和佳佳见证，我想要说，跟你保证，我已经放弃了乔斌，真的放弃了。”
汪雨听着，脸上神情看不出有多少的起伏变化，而楼晓恩似怕汪雨不信，原本被汪雨握着手，现在反过来将汪雨那柔若无骨、却冰凉的有些不正常的双手握进了手心里。
楼晓恩握着汪雨体温不正常的双手，心下又是一个激灵。看着汪雨脸庞的视线，也不觉低垂移向了被自己握进手心里的汪雨的柔荑。
“晓恩？”
动动被楼晓恩握着手，汪雨微微偏过头，看着楼晓恩垂下去的脸。
“嗯？啊……没事，汪雨，我们可以是朋友么？”
回过神来，楼晓恩露出一个微笑，虽然这笑并不自然、也有些僵硬，但是却不缺一点丁儿的真诚。
“啊？晓恩要当我的朋友吗？怎么会不可以，我一直都希望能成为晓恩的朋友，像佳佳还有琳达一样，跟晓恩做朋友……”
她的语气、她的表情无不写满着受宠若惊，惊呼着的同时，汪雨不知道是学着刚刚的佳佳、还是太过激动，她伸出双手搂着楼晓恩的脖颈，做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亲密好朋友之间的那种娴熟拥抱。
然而此时的汪雨，在扑向楼晓恩，将脸和鼻子、唇瓣轻轻磨蹭楼晓恩颈脖子的时候，她的眼底却闪现出另一种冰冷和兴奋混合而一的神奇光芒。
“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呃，汪雨……”
声音不觉放浅，下意识中怕吓着了那么怯弱的人对自己这么热情的拥抱，只是在汪雨搂着自己脖子的时候，她蹭开自己的发丝，鼻息间的呼气都喷到了楼晓恩颈项间的皮肤上，这太过亲密的接触让楼晓恩感觉痒痒的。
楼晓恩说话的时候，那“咕噜咕噜”的声响越大，代表着在脖子大动脉里流淌的血液更湍急，这让汪雨身体内的欲望更加强烈起来，她非常强烈的渴望着，渴望着咬天那条血液奔流的大动脉，吸吮里面新鲜美味的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