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都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嘿嘿,这是我的手机铃声,每次,我都要听完这首歌才接电话,才懒得管你有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呢。
今天是星期六,其实就算不是星期六,我也休息。昨晚,看电视看到两点多钟,真想多睡会,谁这么催命似的,不管他,再多听一遍浪漫的事吧。终于,忍不住了,接起电话一顿大叫:“大清早吵什么吵,还让人睡不睡了。”
“我的大小姐,还大清早啊,都快中午了,干嘛这么久才接电话,小心睡死你。”电话那头传来那梅清脆的声音。
“那梅啊,就知道是你,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继续睡。”
“你少摆谱,快给我起来,有紧急事,你的初恋情人回来了。”
“什么?”我一惊,瞌睡一下子没了。
“睡意顿消吧。“那梅沾沾自喜的声音,我都想像得到她那眯着条缝的眼睛,“今天刚接到路思鸣的电话,说沈梦然从北京回来了,说是为了给他爸爸过生日,所以今天中午约了我们这些老同学聚一聚,地点就在知音酒家,你快来吧。”
挂断电话,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匆匆忙忙洗漱一番,打开柜子就翻衣服,对着镜子比一件扔一件,比着比着,突然心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我这是做什么嘛,他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电话又响起了,一接,还是那梅:“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不用选衣服化妆了,你本来就够漂亮的了,不用再加点缀。”
我哭笑不得,她可真够了解我的。唉,算了,随便选了件天蓝色的毛衣,配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再穿上刚买的安踏运动鞋,提上包就出门了。
坐在出租车上,一想到即将见到沈梦然,我的心又不平静了。有多久没见他了,快两年了吧,他变成什么样了?交女朋友了吗?我真是笨,沈梦然身边何时又缺女朋友呢?
出租车很快到了华山路的知音酒家。一进包厢门,里面已经是满满一桌子人了。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的沈梦然,看到了他那戴着眼镜的眼睛里面有个闪闪的我。
那梅一跳起来,抓着我就坐在她旁边:“康蕊馨,你迟到了,首先罚酒三杯。”不由分说,端起酒杯就往我嘴里倒。
“好好好,没问题。”我忙接过酒杯,知道这个形势对我不利,还不如爽快点,再说这酒量这两年我也练出来了。
一杯下肚,我瞥到了沈梦想有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当然,他没想到我还会喝酒。当然,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想,到这里我该把这一桌子人给大家介绍一下了。坐在我旁边的是那梅,奇怪吧,还有姓那的。不过,那英也姓那。据那梅说,她的祖上是从慈禧太后那一支传下来的,慈禧不是姓叶赫那拉吗?后来,她的祖上嫌姓太长,麻烦,就干脆把前面两字去掉,从此以后,就姓那了。所以我常常叫她格格,是公主命。那梅旁边坐着路思鸣,是保险公司的营业部经理,也是她的忠实追求者,看来是想当驸马爷。路思鸣旁边是高远,名副其实,他长得确实很高,有一米八二。在大学里,是出名的篮球健将,追他的女孩子起码有一个连。现在他在一家俱乐部当健身教练。高远旁边便是沈梦然了,我该怎样来介结他呢,在大学时,他是有名的才子,人称“沈公子”,戴一幅眼镜,长得文质彬彬的,在各大杂志报刊上发表了不少散文,诗歌。其实,我从没想过我喜欢的人会是这样的类型。对了,也许是他的一首情诗,老套吧,一首诗就把人搞定了,这也太容易了吧,康蕊馨,你也太容易追了,真没面子。不过,如果你读了那首诗,相信你也会陷进去。
沈梦然旁边的是谁呢?我怎么不认识,大学同学我都认识啊。那是个不知道天气冷热的女孩,当然嘛,我都穿毛衣了,她却只穿了一件件薄薄的单衣,脖子上还系了个黄领巾。说她冷吧,她穿单衣,说她不冷吧,她又系黄领巾。
我正纳闷着,女孩倒自我介绍起来:“你好,你叫康蕊馨吧,听梦然说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叫梦然叫得这么亲热,我还不同凡响?怎么不同凡响了?我是武功盖世,还是雄霸一方了?
我双手抱拳:“承让承让,多谢夸奖。未请教……”
“蕊馨,你不知道,她是沈梦然的未婚妻,叫艾小月,这次他们回来是结婚的。”坐在艾小月旁边的容宛儿插道。
容宛儿是张剑的女朋友,张剑正坐在我的右边,听到这,咳都来不及咳,咔咔几声,就像是喉咙被鱼刺卡住了似的。
“哦。”我抱拳的双手没放下来,继续摇晃着:“那好啊,结婚啊,是大喜事,恭喜恭喜。“我说完,拿起酒又一口干了。
“哎,大家吃菜吧,快吃,不然凉了。“那梅忙招呼着,手在下面碰了碰我。
我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那梅抢了过去:“好了,罚你喝酒你还喝上瘾了,快吃点菜吧,这样空肚子喝酒最容易醉的。”
“嗬嗬,那梅,你什么时候见我醉过,上回我陪那个客户,那个大胖子,你还记得吗?他都被我喝趴下了。”我将酒杯又夺了回来。
“知道你厉害了,那多吃点菜。”那梅夹了一块鸡腿在我碗里。
我无语,只是继续喝着酒,喝到嘴里也不知什么味。
只听高远问道:“梦然,你不是在北京开公司开得好好的,干嘛要回来?”
“公司要垮了,我早说过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没办法,我爸爸一定要我创建,现在弄得一团糟,如今我的鑫鑫科技还有一个项目发展潜力还不错,只要找到合作伙伴,公司就能起死回生了。”
“那找到合作伙伴了吗?”张剑问。
“在n市有家大公司有这个意向,想入股鑫鑫,如果谈得成的话,就没问题了。”
“是哪家大公司?”
“天凯集团。”
“啊……”此话一出,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在n市谁都知道天凯,上亿的资产,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如果真能得到他们的投资,鑫鑫没救才怪。
“那好,我们祝你早日达成心愿。”路思鸣举起酒杯。
“谢谢。”沈梦然苦笑一声。目光飘向我,我怔怔地迎向他,毫无表情。
胃里突然翻滚起来,特别难受,我忙站起来朝洗手间跑去。
在洗手间吐了一阵,舒服了些,抬起头,见到镜子里的我竟是满脸泪痕。
那梅进来了,我将头一偏,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珠。
“蕊馨,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头摇得像拨浪鼓。
“其实,我知道沈梦然为什么会和艾小月结婚。”
我装作不在意地打理着头发,听那梅继续说道:“沈梦然的公司陷入困境,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是艾小月她爸爸帮他付清的,所以他才答应娶她,要不,凭艾小月,排队也轮不上她呀。这些,还是思鸣告诉我的。”
“都什么世纪了,还有为这个结婚的。”我冷笑道。
“不管什么世纪,不管是几千年以前,还是几千年以后,永远都有为这个结婚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也这么说啊,思鸣说他是为了他爸,他爸爸特爱面子,他也没办法。你……你不是还在意他吧?”
“我在意个鬼。”我叫道,“我只是没想到,只觉得太突然了,没别的,真的,我跟他早就过去了。”
“那就好,我们的蕊馨那么多人追,还怕找不到白马王子?”
“喂,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哦,可能是唐僧。”我打断她。
“哈哈哈,唐僧可不错,最起码还留过洋。”我俩大笑起来,一起走出去,推开门,就见到艾小月匆匆离去的背影。
同学聚会后的三天我都呆在家里没出去,除了房屋老板来收了次租金外就没别人来了。顺便说一下,我一个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大学毕业后,我留在n市,想起刚毕业那阵求职的经历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倒是有几家公司对我的履历表示满意,可最后提的问题却让我逃都来不及,居然问我对婚外性行为怎么看,或是直截了当地就要我当他的情人,太离谱了,他是招聘员工,还是招情人啊,这世道……
最后我终于在一家报社找了份工作,在报社工作,听起来不错吧,可惜,是个打杂的。我什么都做,甚至清洁工的工作我也包了,没办法,这世道找工作难啊。奋斗了两年,终于混到了个副的职位,可就是这个我辛辛苦苦打拼而来的成果,却让我在一个星期前给丢了。具体地说是我把老板给炒了鱿鱼了。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原因很老套,因为我得罪了一个大客户。简单地说,就是这个大客户是我们报社不能得罪的,如果要我出卖自己而赢得这个客户,那是超出了我的底线的。所以我宁愿回到起点,再重新来过。唉,这些天就呆在家里翻着报纸,找广告。
“叮咚叮咚……”居然有人按门铃。
是谁呢?这里除了那梅,没人会来的。而且这时候那梅还在上班。我疑惑地将门打开,见到门外的人,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金丝边的眼镜,竟是沈梦然。
“嗨,不请我进去吗?”见到我愣在门口,沈梦然笑着问。
“哦,进来吧。”我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