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蕊馨慌乱地道:“魏都,你醉了,放开我!”突然之间,相处三年的人让她有些害怕。
魏都的眼睛变得迷离,他慢慢向她的唇靠近,康蕊馨挣扎着,“你干什么,天天还在睡觉,你别这样……”
她越挣扎,魏都就越用力,强大的身子将她贴到冰冷的墙上,双手反箍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贴上了她的唇。
“唔……”她只觉得恐惧笼罩在心头,脑袋昏眩,魏都嘴里的酒气让她反胃,他怎么能这样啊!委屈的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魏都的舌头狂暴地伸入她的喉咙,她奋力抬起脚,踢向他,却被他轻易地挡住,紧抱住她的身子,就往屋内走去。
康蕊馨浑身升起恐怖的绝望,面前睁着鲜红的眼,像头恶狼一样扑到她身上的男人真是魏都吗?她都不认识了。
全身一片冰凉,睡裙轻而易举地被撕开,她无力地挣扎着,哭喊着……
朦胧中似是听到院门被砸开的声音,一个身影像阵风冲了进来,康蕊馨只觉身上一轻,魏都已被来人打翻在地。
她缩在床头的角落,瑟瑟发抖。睁着泪眼看到简方达对着魏都的脸狠狠地揍着,“你竟敢碰我简方达的女人!”
魏都被打醒了,看着康蕊馨,顿时满脸羞愧:“我做了什么啊……蕊馨,对不起,我真是昏了头了,你……你别怪我好吗?”
康蕊馨拿着床单盖着自己,眼睛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毫无表情。
“你滚吧!蕊馨是我的老婆,天天是我的儿子,你呆在这有用吗?”简方达冷冷地说。
魏都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嘿嘿嘿,你的老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们只是有张纸而已,你得到过她的心吗?你得到了吗?说到底,你和我一样,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心!”
简方达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张木椅子就朝他扔了过去,魏都酒醒了,一偏头便躲开,“恼羞成怒了,被我戳到痛处了?”
“你有时间在这伤害蕊馨,还不如多抽点时间关心关心你妹妹,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然,你妹妹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简方达微笑,马上回击。
果然,魏都脸都变了:“你说什么?晓晓……晓晓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你应该知道被欧阳玉惦记上的人,不会是好事。”
魏都知道,对他而言,三年的幸福时光已经过去,不再复返了。
他看着蕊馨悲伤的神情,低声说道:“蕊馨,今天真的很抱歉,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但天知道,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真的,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你的。对不起,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康蕊馨的泪流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临到门口,魏都没回头,道:“跟天天说,虽然我不是……不是他爸爸,但我却是一直当他是儿子。”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屋内又恢复平静,终于,康蕊馨捂住嘴角,轻声呜咽。
简方达缓缓走向她,坐到她身边,想揽住她入怀。
她猛地将他推开,“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有什么资格啊?你不是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吗?你走,你走啊!你现在跑来充当什么好人?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康蕊馨悲愤之余,没注意到简方达微微颤抖的手,脸色霎白,汗珠如雨下。
他知道自己已无力撑下去了,两眼渐渐模糊,身子向后倒在床上。
康蕊馨呆怔了一会,用手推了推他,“你……你起来,睡在这算什么!”
感觉到不对,怎么毫无反应?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喂,你刚刚不是很勇猛么?”擦干眼泪,慌了,摇着他,“你……你怎么了?”
“公子--”杜叔及时地出现,赶紧走上前,掐着简方达的人中,随后,掰开他的嘴,放入一颗药,“有水吗?”
“哦,有!”她忙答,忽然想起此时身上寸无片缕,只是用床单盖着。杜叔反应过来,见到桌上的玻璃水壶里还有水,便拿过来,倒入简方达的口中,将药吞下,这才松了口气。
“杜……叔,他这是……”康蕊馨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了,你不用担心。这么晚了,我看,他一会还醒不了,我也搬不动他,不如,就让他在这睡一晚吧。”
康蕊馨没办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杜叔舒了口气,站起身:“那我就先过去了,明天等公子醒来再说。”
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加了句:“你们毕竟是夫妻一场,有些事还是不用太计较了吧,唉,毕竟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
康蕊馨愣住,“什么意思?”
杜叔回过头:“其实我们这次来山城,是来找魏神医的,我们是来看病的,没想到却找到了你。”
“看病?他……他病了么?”
“是的,是绝症,准确地说是癌症晚期,最多只有一年的命,情况不好的话,只得半年了。”杜叔淡淡地语气透出绝望的悲哀。
康蕊馨侧着头,望了望床上的简方达,眼光又移向他,突然笑了起来:“呵呵,杜叔,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见杜叔没答话,便兀自说道:“狼来了的故事,最终导致所有的人都不会再相信那个放羊的小男孩,这样的谎言说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再说第二次。”
杜叔无奈地摇摇头,并不申辩,走了出去。
康蕊馨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知是为魏都还是为简方达,想起这三年来魏都对她的好,她心中就万分难过,他对天天真如亲生一般。
想到天天,康蕊馨忙打起精神,她不是一个人,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最起码,她还有天天!
一大早,简方达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便是他居然还活着!
起身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子,昨晚的情形浮现脑海。他慌忙下床,来到堂屋,一下就怔住了。
桌上已摆着三张碗,盛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中间大碗上放着包子馒头。
正愣神间,见到康蕊馨牵着天天从外面走来,天天一见到他,便开口叫道:“嘘嘘倒早。”
“嗨,早。”他有点呆,一时摸不着状况。
“是叔叔早,把舌头伸直了说,不然长大变大舌头了。”康蕊馨摸了摸天天的头,“快吃饭吧。”
随后瞟了简方达一眼:“你也一起吧,刚过去想叫杜叔过来吃的,可他说要到镇上去,就不来了。”
“哦。”简方达听罢,忙不客气地坐到位上,拿起一个馒头。
“希望简少爷别嫌弃这粗茶淡饭。”康蕊馨语气平淡。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妈妈,爸爸咧?”天天突然扬起小脸问道,嘴角还沾着稀饭。
“爸爸……走了,他……还有事要做啊,可能……要过好久才能回来。”康蕊馨支唔着。
“你这样骗小孩可不好,”简方达冷冷地出声,“他的爸爸明明回来了,干嘛要说他走了?”
“简方达,你够了吧!”康蕊馨喝道,“我是看在你昨晚的……份上,才留你吃早餐的,吃完了就快走,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错了,应该是我们家的事,不是你家的。”简方达特意加重“我们”二字。
康蕊馨站起来,到他旁边拽起来就往外拖,简方达顺手抓住她的手:“好好好,我不说了,让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吃顿饭好么?”
康蕊馨忽然想起杜叔的话,甩开他的手,冷然说道:“杜叔说你得了绝症,哎,我说你老拿这个来说你烦不烦,这样老套的计俩居然还用完一次又一次。”
“杜叔跟你说了?”简方达张大嘴巴,以前没得病的时候希望得到她的抚慰,现在真得了,他又不想让她知道了,她不相信更好。
“简方达,如果是真的,那么恭喜你,你想得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如果是假的,那么麻烦你这样的游戏玩久了也没意思。所以不管真与假,都跟我没关系。现在早餐吃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康蕊馨说罢,不由分说便收拾起碗筷来。
等桌上收拾干净了,简方达仍坐在那里,默默地往嘴里塞着馒头。
康蕊馨也不理他,进入厨房洗碗。
天天端了杯温水放到他面前,他眼角一热:“谢谢,天天真乖。”
这是他的儿子呢,她怎么教得这么好,这么懂事?
“嘘嘘--”天天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他忙笑着低下头。
“以你说爸爸回来了,他在哪以里呀?”天天幼稚的脸带着认真的表情。
笑容在嘴角隐去,手中的馒头掉到桌上,他呆望着天天纯净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馒头卡在喉咙里,他忙端起桌上的水喝着,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康蕊馨从厨房出来,“天天,去干爷爷家了。”抱起天天就往外走。
简方达追了出来,跟在她们身后,不紧不慢。
没几步路,来到西头的医馆,正巧,杜叔从里面出来,康蕊馨疑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没问,看着他跑到后面的简方达面前,不知说些什么。
算了,他的事跟你无关,你那么关心干嘛?康蕊馨慢慢走进医馆,一丝不安涌了上来。
难道杜叔说的是……真的?
魏家医馆每个星期三是授课的日子,这一天不营业,除非是遇到紧急情况,需要上门的,才出诊。
所以,前厅药房只有几个伙计在清点着帐目,后院几个徒弟便坐在石凳上,由魏老爷亲自授课,最旁边的小木椅上,坐着小天天,似懂非懂地听着,他可是特别允许坐在这听课的。
闲着无事,康蕊馨帮着魏老爷整理着桌上的病历和医用书籍。
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简方达,她心头一跳,还是拿起来翻看着,看来是杜叔刚刚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