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凯听到呼唤,一抬眼,见到魏晓晓手上拿着蛋筒冰淇淋,正诧异地盯着他。她旁边还站着一名男子,男子蹲下来,关切地问:“江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江湛凯用手将额头上的头发用力向后抚,一边说一边慌忙站起来。
“没事就好,我叫魏都,是晓晓的大哥。”男子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江湛凯也伸出手,随口问道:“这么巧?会在这碰到你们。”
“是啊,江总,我也没想到,真是有缘呢!”魏晓晓的眼睛流露出惊喜,前后望了望说,“江总没开车吧,要不,坐我大哥的车,你要去哪,我们送你,江总可千万别嫌弃大哥的车。”
江湛凯无奈说道:“谈不上嫌弃。”
“那就快上车吧,车就停在路边。”魏晓晓跳起来,攥住江湛凯的胳膊就往外拖。
坐上魏都的桑塔那,江湛凯神情淡漠,怔怔地看着车窗外出神。
魏晓晓几次想开口说话,可一想到他的脾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一切全被前排开车的魏都看在眼里。
车子驶入一片小区,“哇,江总,你在这还有房子啊,你住这里吗?没住在别墅?”魏晓晓面对这片高档住宅小区,掩饰不住的羡慕。
“晓晓--”魏都忙喝道,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拜金主义太浓。
江湛凯看看四周:“你们怎么会知道来这?”
魏晓晓惊奇道:“你没事吧江总,在车上问你去哪的时候,你说的这个地址啊。”
“我说过吗?”江湛凯不知不觉地下了车,他的头乱极了。
“大哥,江总没事吧,得了失忆症?”魏晓晓推了推魏都。
“我看他不是得了失亿症,倒像是失恋呢!”
“失恋?不会吧?”要说失恋的该是她魏晓晓才对啊,她看着江湛凯眼神热切地望着某一扇户,她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这种眼神,那是她盼望已久的,可惜现在她见到了,却不是投射在她身上。
“湛凯,你终于回来了!”花坛边转出一人,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湛凯惊喜地转头,见到康蕊馨面容苍白,薄薄的羊毛衫裹着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的心揪了起来,他多想冲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她温暖。可他一步也动不了,只用凄怨的眼神望着她。
而她的出现却让魏氏兄妹更加震惊,惊得都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被定住了般。
康蕊馨却根本没看到他们,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她必须问清楚。
她慢慢地走向他,几步路的距离,她好像走了好久。
来到他面前,缓缓伸出手,江湛凯看到她手心中的微型摄录机,他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
“这……这是什么?”康蕊馨的声音发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的发现让她不敢去想,不敢相信,他也会骗她吗?
“你录了什么?”她不相信,可他的表情已告诉了一切。她的世界再一次支离破碎。
她望着他,神经质地摇着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连你也来算计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禁不起你们这些富家公子的玩弄,别让我猜对了,你拿这个,是……是要威胁简方达吗?”
她盯着他,眼睛里像要喷出火。
江湛凯不堪地闭上眼睛,不自禁地流下眼泪:“对……不……起!”
“啊--”康蕊馨猛地曝出一声尖叫,他居然说对不起,她受不了了,神经瞬间崩溃。
江湛凯慌神了,抱住她颤抖的身子,语无伦次:“蕊馨,你别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你别这样啊!蕊馨,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康蕊馨已听不到他说的任何一个字,继续疯狂地叫着,已经引来一些人的注视。
江湛凯早已泪流满面,只知道用力抱着她,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而站在一旁的魏都从两人的对话中已听出些端倪,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只有先带蕊馨离开这里再说。
想到这,他冲上前,扶住康蕊馨,对江湛凯说道:“交给我吧!”江湛凯含泪望着怀中的人,不肯放手。
魏都急了:“你想让她疯了么?”
江湛凯惊呆了,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任由魏都抱住歇斯底里的康蕊馨放到车上,然后,发动车子,飞奔而去,连魏晓晓都顾不上了。
魏晓晓看着这一切,一时还无法消化。她只知道一件事,江湛凯爱的竟是简方达的老婆。
不知什么时候,康蕊馨已软绵绵地倒在车上,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珠。魏都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她会躲在山城了,看着她被两个男人伤得体无完肤,他不由自主地为她心痛。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牵着她下了车,上得电梯。康蕊馨也不挣扎,任由他带着,乖巧而温顺。
打开房门,魏都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温和说道:“蕊馨,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泡杯牛奶好吗?”
康蕊馨没回答,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看向一个不可知的世界。
魏都起身,去厨房烧开水,听到客厅传来康蕊馨的尖叫,慌忙冲出来,见到她浑身发抖地躲在窗帘下,拉住窗帘遮住自己,惊恐地盯着一个地方。
“怎么啦?蕊馨?”他快步向前,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电视机旁放着一个摄影机,他很快明白过来,将摄影机放进柜里,然后慢慢向她靠近,“好了,我收好了,这里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蕊馨?过来吧!”他向她伸出手,康蕊馨喘着气,战战兢兢地握住他的。
魏都一阵心酸,曾经快乐,潇洒,充满活力的康蕊馨哪去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现在就像孤独飘浮在海里的小船,一不小心,就会被狂怒的风暴掀翻。
她的徬徨无助让他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后背,安慰着她。
宽阔温暖的胸膛让康蕊馨倍感舒适,在这个怀抱里,她是安全的。渐渐地,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小船终能找到停靠的港湾吗?
察觉到她的安静,魏都知道她睡着了,一伸手,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
一切就绪之后,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如果可以,我愿意带你回到山城,让你过回平静的日子,你会跟我走吗?蕊馨。
又是那个可怕的地方,康蕊馨心绪不宁地想着,四周都是雾,看都看不清,她大叫着,没有人回答她,这到底是哪里啊?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前面依稀出现一点亮光,虽然只是如星星亮光,却足以燃起她的希望,她向着那亮光跑去,亮光逐渐变大,那是一辆车,车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她气喘吁吁地跑上去,见到简方达阴鸷的目光,她呆住了,只听简方达阴笑道:“你是我的女人,竟敢背叛我,我杀了你!”他向她冲上来,她吓得大叫,转头就跑,却撞到结实的怀抱里,江湛凯抓住她,信誓旦旦地说:“我是迫不得已的,我爱你,可是不能没有天凯啊,天凯是湛天的,蕊馨,你要相信我!”
她不要听了,不要听这样的谎言,她挣脱不掉,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遇上魏都焦急的眼神,“蕊馨,是做恶梦了吗?”他抓住她的手,冰冰凉,“没事了,都过去了,啊,蕊馨,放松点,没事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双肩。
“魏都--”她叫他。
“什么都不用说了,喝了这杯牛奶,安心睡吧,我会守在这里,决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他将牛奶放到她唇边。
她接过来,默默地喝着,泪还是滴了下来。
“想哭就哭吧,如果不嫌弃,我的肩膀借给你。”
听到这话,她想笑可笑却变成了哭,泪水一经决堤,如黄河般泛滥。
魏晓晓黯然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厨房里的灯仍是亮着。
她走上去,见到魏都围着围裙正忙得不亦乐乎。
“大哥,你干嘛?”
“嘘--小声点,好不容易才刚睡安稳些,别又吵醒了。”
“你……你不是吧?”魏晓晓气怔,“你还真把她给带回来啦?”
“不把她带回来,那带哪去啊。”魏都边搅拌着稀饭边说,“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蕊馨冷静下来,其他的明天再说。”
“冷静?我看需要冷静的人是你,抱着个人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重色轻妹,哼!”魏晓晓翻着白眼,气呼呼的。
“是是是,是大哥不对。”魏都忙陪着笑道,“当时是我太心急了,没顾到你,再说,你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大哥,我是说,你可以把她送到简方达那里去呀,再怎么说,他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你现在把她带回家,算什么嘛!你就不怕到时人家给你安一个诱拐有夫之妇的罪名?”
“傻丫头,满脑子里想什么啦!快去睡觉。别妨碍哥熬粥,这粥可要用瓷调羹不停地搅拌才好吃。”
魏晓晓眼圈一红:“大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醒醒吧,她身边有了个简方达,现在又招惹上了江总,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呀!”
“够了,晓晓,我只是关心她,作为一个朋友,这跟爱无关,你懂吗?即便我爱她,那也不是爱情。”
“你是我大哥,你想什么我会不清楚?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魏晓晓大叫。
“晓晓,不愿意承认的是你,是你嫉妒蕊馨吧,你喜欢江湛凯,但他并不爱你,应该是我劝你放手才对……”魏都突然停住,眼光望向魏晓晓身后。
魏晓晓转身,迎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魏都不自然地笑道;“蕊馨,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你先到沙发上休息休息,粥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