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勇敢的爱
“这个……”沈培宇沉吟了一声,“还是交给美女秘书来说吧!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说来话很长啊!”她局促地抓抓头发,。
“那就长话短说。”张秦歌白眼一翻,其实方志文他们都认识,以前展益封手下营销部的经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怎么会和人家未婚妻扯上关系。
“就是……反正就是……三年前,一次出差因为总裁而发生意外,然后托付总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及未婚妻,结果估计我们总裁也就是给点钱打发打发,对他们家人有求必应的,其实方经理的家人还算厚道的,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太留意。哪里知道他还有个这样的未婚妻,估计看到总裁长得不赖,又这么好宰的蠢模样,就心生贪念了吧!”
“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说?”张秦歌郁闷地瞪着小何一眼。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好不好,我又没想过会这么复杂。”
“想不到那家伙好挺有情有义的嘛!”沈培宇撇撇嘴,不过也够蠢。
“是哦,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益翔点点头,三年前,他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
“哼,我看是虚情假意吧!”张秦歌不屑地轻哼了声,对着站在门口的人,“你们谁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众人一致将视线看向门口的展益封,又将视线调回来看向益翔。
“别看我,不是我!”益翔连忙摆手,他是无辜的,“还有一个人
呢?”大家又把视线调向小何。
她轻叹一声,无奈的摊摊手:“别看我啊,我也很无奈的,他好
歹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还得给我儿子存奶粉钱呢!”
展益封没有理会众人,大步跨进来,直接往唯一的一间卧室走去,一双手拦住他。
他看着眼前的沈培宇,语气中难掩疲惫:“你说过,工作之外可以是朋友的。”
“当然,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她怀着你的孩子,别太影响她的情绪,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没没有来得及知道事情的真相。”沈培宇耸肩。
“我只是看看她,不会吵醒她。”他点头。
得到他的保证,沈培宇放手让他进去,然后才笑笑搭上张秦歌的肩:“哥们,看来你这次又得失意了。”
“切,我根本就没想插一脚。”他不在乎地轻哼,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心里放着人,又岂是他能轻易走进去的。早在他剪短头发的时候,他就放下她了。
“哈哈,有个性,我喜欢,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比小风更好的!”
“得了吧,凭我这身姿,这面容,还需要你给我介绍?”
“行了,走吧,留在这里做电灯泡啊,还不快走。”小何直翻白眼,催促着。
待众人走到宾馆门口,看到在外面徘徊的白茉语。
“喝,她还有脸来?怎么着,还不死心是不是?”小何气愤地轻哼,女人对这种破坏家庭的第三者通常都很愤恨。
“还能怎么着?既然自己送上门,那咱哥几个就别客气了,给她点教训,好知道伤害我最重要的红颜知己是什么下场。”
“小姐,这实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沈培宇凉凉地说道。
“沈总?”白茉语惊讶,她也是在商场的走动的,对于这等人自然不会陌生,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还穿得这么随便。
“好久不见啊!”他笑呵呵地打着招呼,看起来无害地像个大男孩。
“呃,我是来……”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事你和我商量也是一样的,我和小风很熟的。”他打断她的话,笑脸迎人,畜生无害。
“和你说?”白茉语疑惑得看他一眼,“你和她是……”
“我是她的蓝颜知己啊!”他说的理所当然,对人家老公他都敢这么。
蓝颜知己?白茉语眼睛一亮,“那……”
“别那了,我这个蓝颜知己是她老公亲自批准的。哦,还有,我还有话没说完,你大概不知道,小风是很多人的宝贝,可不光是她老公的,你要怎么整那个笨蛋我是没什么意见,可是你惹到我们小风伤心,那可是要引起公愤的哦!”
他语气平和,听不出半点威吓的意图,可是白茉语就是忍不住心惧,那天被展益封威胁的恐惧感又回来了。这些男人,个个都气势惊人!
她皱着眉,水眸盈着困惑,咬唇无措地看着他。
“别别别,白小姐,你是什么样的角色我清楚的很,别摆出这楚楚可怜的表情浪费时间了,对我没有用的。”好歹他也是见过市面的,女人形形色色的面具,他见多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者让我不高兴的事,那这个圈子你也别想混下去了,我说到做到哦!”他的语气风轻云淡,像谈论天气一样发出警告。
白茉语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显然因为他方才的话而受到不少惊吓,“您误会了,我只是想来跟她当面道个歉!”
“哼,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你道歉还有什么用?”张秦歌忍不住轻哼。
“当面就免了,不过我会替你传达到意思的,请回吧!”沈培宇微笑着,摆明没有让步的意思。
白茉语犹豫着,咬着唇一副泫然若泣的神态,执意着不肯离去。
“哦,对了!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求源杂志社主编张秦歌。你知道的,人家就靠那么一支笔吃饭,那笔锋锐利的,有时候是可以杀人的,一个惹的他不高兴,搞不好会身败名裂的……”
“不好意思,我好想来的很不是时候,我还是改天来拜访吧!”没等沈培宇把话说完,白茉语便打断他,苍白着脸,步履不稳地落荒而逃。
她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名气都是响当当的,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人会对一个小小的杂志社记者这么袒护。
“这女人有没有常识的,这样就被吓跑了?”张秦歌不敢苟同地看着她的背影。之前小风还说她漂亮的要命,他只觉得她蠢的要命。
“哎,幸好啊!”沈培宇笑笑。
“幸好什么?”小何好奇,有什么好庆幸的?
“幸好白茉语不是真的喜欢那家伙,幸好那家伙也不是真的出轨,否则小风一定会很自觉地退出的。”
“那倒是!”张秦歌点点头。
“你们想太多了吧,总之她不要再来搅局就好了嘛!”小何凉凉地说道。
“做商人的果然是不一样,个个都阴险狡诈,吃人不吐骨头,不择手段,还是我好啊,两袖清风,胸怀坦荡,英俊潇洒,童叟无欺。”
“呵呵,童叟无欺!”益翔无语地笑着,额上好几滴汗,他当他是卖什么的啊!
“我又哪里做错了?”沈培宇郁闷地看着大家,他就不明白了,好心帮他们打发掉麻烦,还要惹人嫌。
展益封又恢复了过去忙碌的生活,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一切看起来都没有改变,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有一块空荡荡的,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周日的上午,阳光还是一样的温和,展家的二层老式别墅,没有有钱人惯有的华丽和威严,到多了几番细致的书香之味。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院子,种满淡雅的茶梅,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二楼卧室里,展益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书桌上的那盆百里香发呆。展家有习惯,不管是谁,生日都得在一起度过。
他的生日她都不肯回来吗?她不是说在乎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件事情吗?难道她没有看到报纸吗?她还没有原谅他妈?
“干什么呢?”展母端着咖啡走近,忍不住皱眉,“别搞得不死不活的样子,你想老婆就去追回来,在这里犹豫个什么?”
他沉默地拿起精致的咖啡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一样的甘醇浓郁,却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他想念她为他泡的牛奶,粘腻的有些恶心的味道。
不动声色地将浅抿了一小口的咖啡推得远了些。
“爸呢?”
“带桐桐出去散步了。”
然后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展益封情绪低落,他一整天的心神不宁,是因为渴望见到她,可是终究她还是没有出现。
“小风昨晚来过了。”展母无奈地叹口气,看出他的疑惑,好心地解释道。
“她真的来过了!”展益封一点都不惊讶,声音接近于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昨天,是故意为了躲开他吗?
“是啊。”展母点点头,实在是不明白,两个人都是那么的聪明,能干,可是为什么相处了八年还是不懂得如何相爱。
他头疼地扫视着房间,这个他们结婚初住了一年多的房间,到处都是对她的回忆,像空气一样渗进他的身体,他像上瘾般,欲罢不能,对她又爱又恨,快被这种日思夜想的感觉搞疯了,却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僵局,这还是他自己吗?
“你不觉得这些东西熟悉吗?”
他沉默着,抚摸着那只印有他们合照的茶杯。怎么能不熟悉呢,每一样都是回忆,每一样都有心疼,他真的让她很失望吧?
“其实小风也很不容易,以前自由惯了,结婚后却得学着和我们家那群麻烦的亲戚们相处,得学着端庄贤惠,得应付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她不想给你造成负担,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小心翼翼,深怕给你闹了笑话。你们结婚第一年,她做了一个蛋糕送你,你却因为应酬喝醉而昏睡不起,还是秘书把你送回来,那晚她照顾了你一宿;
第二年,你们搬出去,她精心挑选送给你的手表,你却一次都没有带过;第三年,她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去给你和桐桐求平安符,而她胎位不正要剖腹生产时,你却在德国出差,你爸那时候气得差些晕过去;第四年,你仍然没有回家,小风把桐桐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住,自己却在家高烧了一晚上都没有人照顾;
第五年,桐桐先学会叫爸爸,而不是妈妈,小风那时候兴奋地直掉眼泪,可是你却听不到,你总是在忙;第六年,她出差时,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住院,没有来得及赶回来,特别托同事快递回来送给你的领带,你如果够细心,就会发现它的背面还绣着字;第七年,她织给你的毛衣,我想你大概也没有机会穿到,昨天,她又……”
“妈,我知道了!”他打断她的话,拿起那盆放在书桌上的小花,盆栽外缘竟然刻着几行字,“我知道昨天她送了我什么……”
我总是习惯呆在原地,用同一种心情等待你给我的背影。
你一直在我身边,却又似乎不在我身边,
你给我仰望的角度似乎也从来不曾改变。
可是未来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你属于我的时间是不是真的快要到了……
晚上九点,书房门半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房间里安静地出其,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展益封终于看完这几天存留下来的文件,放松地呼了一口气,闭着双眼靠近椅子里,耳边传来电脑运作的声音,不知怎的,这个声音让他反感地紧皱起眉头,他恨透了这种透着寂寥和冷意的声音。
他的眼睛很痛,头很痛,脖子很酸,背脊很酸,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灵上的空虚。习惯性地踱到床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映入视线的是繁华的霓虹灯影。
若是往日,这个时候他的小妻子应该为他泡了一杯醇香的牛奶,为他细心地捏肩捶背,她会说牛奶有助于睡眠,晚上不准喝咖啡,她说我替你揉揉吧,你的肩看起来很僵硬,她说工作再重要都比不上身体,她还会帮他放好洗澡水,帮他吹头发,给他讲故事。
这些日子来的点滴细节,如此清晰地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一股酸涩感袭上心头,慢慢地流过全身。他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将巨大的夜幕融化成孤独的背景。
不自觉地又眯起了眼睛,疑惑和空虚填满了整颗心,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产生了怀疑,那些曾经困扰过他的话总是在耳边萦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你的钱已经够多了,还这么辛苦工作是为了什么?寻找成功之后的快乐吗,可是你看起来也并不快乐啊!”
“那种高高在上的成就感?有什么好稀罕的,没有人可以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你只是新闻版面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某某成功人士,其实孤单又辛苦,可怜死了。”
“你是鼎鼎大名的展益封耶!可是为什么在感情面前,你会这么的犹豫,你是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没有如果,也没有当初!我们只需好好珍惜今天!”
他突然转过身,目光如炬,方才迷茫又挣扎的眼睛里此刻多了一抹坚定,抓起书桌上车钥匙,只穿着深灰色的单衣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房间。
杂志社的工作楼层,灯火依然通明,加班的同事都陆续匆匆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疲倦。
“小风,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我老公开车来接我,就在楼下。”小于收拾好包包,抬头问她。
“不用啦,你家和我家反方向,你还想让你老公兜个圈子送我啊,明天还要上班,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多危险,要是主编没出差就好了……”小于泛着困意,伤脑筋地嚷着。
“我才不要他送呢,放心啦,我不会打的吗?真是,我又不是小孩了。”晚风懊恼着,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是把她当小孩看。
“你比小孩更让人担心,况且你现在是两个人耶!”小于状似打趣地说道,“那我真走了,你一定要司机先生把你送到家门口哦!”
“知道了,走吧走吧,真是啰嗦,你家老公怎么受得了你!”晚风笑着推她。
“他?哼!他要是没有我,我看他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小于轻声抱怨着,想起连味精和盐都分不清的丈夫,脸上洋溢的却是幸福的笑容。
晚风跟着笑了起来:“那还不快走?”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好了,管家婆!”晚风挥挥手,看到小于走进电梯,才慢吞吞地晃回来坐在位置上,盯着昏黄的台灯半响,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直到眼睛因为光射而酸得流泪,她才揉揉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回到住的地方,她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想念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十二月的深夜,寒风凛冽,刺骨的冷意沁入骨髓,她站在大楼门口,将黑色的毛织围巾绕了一圈又一圈,冷风却还是毫无阻挡地从衣袖灌进来,她瑟缩了一下,将驼色的羊绒大衣裹得更紧。
好黑,好冷!这幢写字楼离闹区两条街,却安静地出其。她倔强的双眸中终于浮现委屈的水汽,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看似格外的无助。
为什么他不愿意来接她回家,为什么他不来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可以原谅他的!
为什么他们要爱得这么辛苦,她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晚风!”昏黄的路灯下,一声从容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抬起略泛湿意的苍白脸孔,看到他捻熄烟头,从阴影中走出,沉稳地立于她面前。她痛恨自己的没出息,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维持了多年的耐心和沉默再也控制不住。
她好痛啊,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宣泄,因为爱他比爱自己更多。
“你们杂志社都是这么压榨劳动力的吗?”他伸手牵过她,却发现她还愣在原地迟迟不肯举步,忍不住挑眉,“怎么了?”
“你来找我……”
“当然是接你回家!”
“回家?”
“是啊,难道我半夜闲着没事干,跑到你工作的楼下吹风吗?”他凉凉地说着,眼神却灼热如昔。
看着她犹不知如何反应地紧蹙着眉,他无奈地叹口气,搂过她的肩:“走吧!”
“去哪?”
“回家!”他又说了一遍,声音不自觉扬高。
她定在原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方才所站的地方,悠悠然地开口:“你太不环保了。”
她指着他扔在地上的烟蒂。
“我已经熄掉它了。”他受不了地反驳,女人总是会为了这些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啰嗦一大堆,他们刚刚吵完架还没有完全和好耶!她竟然还有这个心情在这里给他上环保教育课?
可是这人女人却又该死的在他心中那么与众不同,以至于她倔气地杵在哪儿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又鬼使神差地忍着气将烟头捡起扔进了垃圾桶。
“这样可以了吧!”他不情不愿地瞅着她,脸色不善,但是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又多出一条还有温度的围巾,“你干什么?”
他扬高了声音,动手扯着围巾,这种娘娘腔的东西挂在他脖子上像什么样子?
“你的手也冻僵了。”她将他的手放在掌心搓揉,想给他一些温暖,看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线衫,心都紧抽着,比她自己受冻还要难受,“你怎么穿得这么少?”
这一次,展益封没有回答她的话,沉默地将她带上了车,温暖的车内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寒风,车窗上都是凝结的水珠,温润的空气中连呼吸都是湿漉漉的。
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围巾,那似有若无的香气在他的鼻尖萦绕,展益封只觉得心都融化了,前所未有的充实让他幸福地喟叹一声。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又不忍心打扰这样的气氛,他喜欢这样的宁静,喜欢这样的温柔,喜欢她停留在自己身上那优柔的潋滟水眸,喜欢她的所有,一切一切!
“快吃,饿坏了吧!”他将汉堡还有冒着热气的奶茶递到她面前,笑意浅浅。就像那天游乐园里那对年轻的夫妻,这是最平凡的幸福。
“给我的?”她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她的心意被他听去了吗,他不仅真的来接她,还给她买宵夜。
好不容易隐下去的泪水又浮了上来,她转过身背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汉堡和奶茶,静静地吃着,肩膀一抽一抽地,那分明是在哭。
他轻笑抬手,想扳过她的肩。
“这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抢!”她着急地声明所有权,口齿含糊不清。
“我知道,我保证不吃你的东西,”他忍住嘴角的笑意,“你转过来慢慢吃,我有话和你说。”
听到他再三的保证,她才犹豫着转回来,脸颊鼓得圆圆的,疑惑得看着他。那张娇美的脸上此刻布满泪痕,那么的狼狈又那么的可爱。
“哎,真是丑死了,要是桐桐看到她妈妈这个样子,一定很伤心。”他抽出面纸替她拭着泪,一边不忘调侃她。
“你要说什么?”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口询问他。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也一直这么自以为是着,后来慢慢发现你其实并不开心,然后慢慢变得不像你,我真的很后悔,可是我不想放你走,知道我的离开可以让你轻松一点,我就真的这么做了。”
“我很想见你的,可是我怕你带给我的那种压力。”她为自己辩解,“不只是你,我也太自以为是了,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这样坐下来谈谈,如果我能早一点重新寻回自己,如果你不是那么忙,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他轻声低笑:“好在没有铸成大错,所以我现在不准备放你走了,我们要绑在一起一辈子。你愿意吗?这次是真正的你和真正的我。”
车厢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安静却并不窒闷,他了解他的妻子,她是多么的纯真又善良,傻气又执着,可是他对她的眷恋并不比她对他的少,就算她不愿意给他机会,他也不会放弃,“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等我,现在换我来等你了。”
“我曾经以为……你并不爱我!”
“你错了,我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他摇头否认,看着她低垂的秀颜,“因为太在乎你,所以处处小心地想维持着两人的关系,没想到还是弄巧成拙。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送你百里香吗?”
她抬头,清澈的水眸荡漾着光彩。这个困扰了她多年的谜,她只知这是他送给她的,它代表了勇气,也代表了他们的故事。这背后真正的寓意她一直没有猜透。
“真是笨啊,”他低笑着揉乱她的头发,“从你为它浇灌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把它送给你。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和谁交往,都是一场困难艰苦的战争。送给你‘勇气’,希望你永远不要放弃我,要一直坚定地和我走下去!”
原来,这才是那盆百里香真正的含义。
“你想惹我哭吗?”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料定了他们这段婚姻的艰辛。
“又错了,笨丫头,我只想看到你快乐!”
天空愈发地黑了起来,她静静地看着模糊地天窗外,直到一丝白色落在车窗上,然后融化:“下雪了……”
“下雪了!”他肯定她的疑惑,转头看向她的侧脸。
“下过雪后,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是啊,就像一张白纸,可以重新涂画。你说过的,心是快乐的,做什么都是快乐的,伤痕会很快忘记,可是幸福会一直存着。”他记得的,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这一次,他们要画出灿烂的色彩。
“那……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她不肯定爱情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要一直勇敢的走下去!”不管多少困难和挫折。
这一次,以坦诚的爱为后盾。
林晚风破涕为笑,心头的郁结一扫而空,那被水汽浸透过的眸光像一块上好的宝石,美丽得醉倒了他。
他们的爱情真的回来了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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