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满脸羞惭不已的样子,月娥心里暗生得意:“听闻你乃天外神仙,怎不想法回去,偏偏留恋这凡间俗事?”临风红着脸,没好气道:“我本来此做场实验,尚未结果,如何回去?”
“你不思念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么?”月娥本想再酸讽他几句,忽想到普善所托之事,不便让他太过难堪,换了种关心的口吻问道。“在诺尔潘星球,没有家庭,也没有父母。”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临风笑了笑又解释道:“那里的小孩出生以后,便一直在保育院里面成长,由机器人负责照料培养。”
月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转脸一笑:“难得来次谷中,我也应尽地主之谊,这就带你去四处参观参观吧!”
月娥在前面引着路,临风只远远跟在后面,不敢接近了过去。月娥见状,捂嘴笑道:“我又不吃你,躲这么远干什么?”临风脸红:“在你身上有股仙气,令我近身不得!”月娥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是你身上邪气太多,不敢过来罢了!”
只待挨近了月娥,从她身上飘过来阵阵异香,又让临风有些心慌意乱。自从来了地球之后,身边的女人大都趋之若鸷,奉迎讨好。却从未见过像她如此孤傲清高之人,反倒多了些征服之意,主动献媚讨好道:“在这世上,绝对不会还有比你更为美丽善良的姑娘了!”
月娥停下来瞪他一眼,撇了撇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些话还是拿去逗逗身边的那些妻妾们开心吧!”临风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总是处处受制,言拙语笨,不好意思地说道:“先前所说的都是气话,切莫当真。其实我尚未”
“休提你的家事,我不感兴趣!”月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径直走了开去,不再理他。临风碰了一鼻子的灰,方寸大乱,一路行去,竟是默然无语。此时已近深冬季节,红石谷里面到处白雪皑皑,积雪至膝,天上絮絮纷纷地飘着雪花。临风的心情也如这气候一般,冰冷落寞。
谷中零星的散布着一些或木材或竹杆搭建的居室,虽然看似简陋,却是颇为雅致,风格各异。这些建筑大都是月娥过去的弟子所居住,人走之后,到处便显得更为冷清荒凉了。
前方竹林里面忽地蹦窜出一只玉兔,并不诧生,只管奔月娥而来,在她脚下撒着娇。月娥怜爱地将它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用短袄捂了,对临风道:“此兔乃普善姐姐所送,据称特有灵性,倒比世间之人更知重情。”临风嘿嘿笑道:“素闻狡兔三窟,只怕也非痴情重义之物。”
月娥呵斥一声:“不要乱说!”抚着那小白兔身上雪白的绒毛,细声道:“它们只是可怜的弱者,却要四处躲避着外界的无数危险”临风见她神色之间,颇有同病相怜之感,胸中顿时涌现出一种保护之意,好言说道:“你既不愿离谷,我且教你几招防身之术,以备不测之需!”
“谷中自有机关保护,勿需欠你人情!”月娥淡淡一笑,竟是毫不领情。临风又道:“谷中机关恐已泄露,何必如此固执?我只替你设计一套防身之器,便可高枕无忧!”月娥摇摇头:“生死有命,祸福天定。我又不是那神仙,不想本事极大,招惹麻烦!”
见她仍是不依,临风微微叹了口气:“难怪这世界纷乱不堪,却是因为人人只图自保,不愿造福民众。”月娥“哼”了一声:“你莫拿话激我,任是磨破了嘴皮,我也不会受你恩惠。还是自己想想怎么去济世救人吧!”
临风被她反将一军,掩饰道:“我乃外来之人,世间之事与我何干?自有普善大师他们这等神仙出面拯救凡俗之辈。”
没料到月娥连连冷笑数声,说道:“想当初你来到人间,只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到头来,却发现全世界都在想法救赎你自己!”临风看她满脸不屑一顾的表情,仿若当初灵月对他的那份失望之态,忽地涌起了阵阵的凉意,知道与她结缘之事,已无可能。
心里颇不服气,嘀咕着反驳道:“我自活得好好的,不需要谁来拯救自己!人各有志,生活千姿百态,丰富多彩,每个人的幸福定义均不相同。谁又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是合理,什么样的生活态度才是标准?”
月娥惊鄂地望着他:“难怪她要弃你而去,果真不可救药!枉费一番苦心,却是个天底下一等一的糊涂虫。你自赶快离去,莫要污染这里的空气,今后不想与你再见!”气忿难抑,长叹数声转身便走,再也不愿理睬于他。
临风没想到月娥脾气竟然如此古怪,一点也不给自己脸面。再入红石谷,满怀希望而来,却落得败兴而归,又是这样一番冷遇的结果。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进红石谷见那月娥,免得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