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他和朝廷的控制。
美人的要求是最不能拒绝的,更何况这个美人还是他所爱的人。
琳千夜如她所愿的陪她共度一夜美好,注视着她的背影默默看她离开。
他自认不是那种会为了爱情抛弃一切,视爱情为人生最高追求的人,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因身边少了一人。
但是,爱情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一个抬眸,一个侧身,一颔首,一娇笑,无不牵动着他的心弦,让他为之沦陷。
这时的放手,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幸福。有朝廷夹在中间,对她对他而言都是个阻碍。
但他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奉若神灵,不受他掌控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出乎他的预算,她们能有如此大的胆识和魄力,在丽州开起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举世无双的花楼……梦红楼。
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苏苏亲自登台大跳清凉艳舞的行为还是让他大起醋意。
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敢情她压根没把那纵情的一夜放在眼里啊?亏他日思夜想,孤枕难眠。
他的怒火被苏苏成功挑起,那就要由苏苏来平息。
隔夜,琳千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苏苏的房间。在看到她娇美的睡颜时,心中的怒火眨眼间被柔情所取代。
以不会弄醒她的力道,琳千夜施展绝顶轻功抱着苏苏回到吐罗教在丽州的分坛。
半夜,他感觉到苏苏睁开眼,以为她会放声尖叫,或是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去,却没想到她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又继续蒙头大睡。
虽然很欣赏她冷静沉着的反应,但她未免对自己太过放心了吧?万一他兽性大发吃了她怎么办?
琳千夜反问自己,你会这么做吗?
他苦笑,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但要是这么做了,不就辜负她的信任了吗?
可是,他什么时候也开始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了呢?
次日清晨,太阳升的老高,床上的人儿却还在梦会周公,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难为他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君子了一个晚上。自己整晚都没有合眼,身旁的苏苏却还在酣眠。因为熟睡,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泛起粉粉的光晕,身上的香气一丝一丝的进入琳千夜的鼻中口中,忍耐了整晚的欲念就这样挑了起来。
得到苏苏热情的回应,琳千夜感到被充实的幸福感流溢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
趁热打铁,琳千夜对苏苏表明心迹,却被她当成每个男人在床上都会说的甜言蜜语,虚情假意。
他重申自己的情意,却见到苏苏迷茫不知所云的样子,心中大失所望。满腔的热情就这样被她的冷淡所浇灭。
他起身,袖口被突然拉住,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她身上。
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良久的沉默让他明白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清楚的感受到付出的感情如江水东逝不再复返的悲哀。
失落转身,却听到已不再期待的“我喜欢你”。
虽然不尽人意,但是回头看到她懊恼拿手猛敲自己脑袋的可爱动作,忧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他兴致勃勃的去准备婚礼,要让苏苏成为世上最幸福最漂亮的新娘。
等安排完具体事宜,回到房间却只有空荡荡的床铺等着他。她,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被戏耍的愤怒难过之情充斥着他的思想,他恨不得那铁链将总与他作对从不安分老实的苏苏捆起来,永生永世陪在他身边,乖乖的接受他的宠爱。
但他明白,苏苏不是安于控制的人。如果她真的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庸脂俗粉,他想他也不会爱上她的。
爱,总是多于恨的。不久他就决定出发赶上她们。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几日后就去寻找她们的行踪,教中却突然发生内乱,因此耽误了追踪她们的最佳时机,而这一耽误就是四年。
等他力挽狂澜重新树立起威望,再空出手来找寻她们时,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七年时间,他不知派出过多少人马去搜寻她们的下落。她们却像是凭空从这个世上蒸发一样杳无音迹。
他等了七年,盼了七年,恨了七年,爱了七年。
所有的情感在时间的发酵下酿成浓浓的爱意,这爱不是青年男女生硬稚嫩的恋情,是种想要和她融为一体永不分离嵌与骨肉之中的感情。
不过,机会终于来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找了七年都没找到的人儿,这次竟然会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当个卑鄙小人把她掳来了。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买卖,他付出了七年的漫漫等待,现在也该是收回成本的时候了。
这一次,他绝不放手。
传说,舍子花又名彼岸花,或叫曼珠沙华,是生长在冥界三途河岸的黑暗之花。
阴冷不见天日的黑暗国度因这大片大片被血浸染过的彼岸花蒙上些许温情。
舍子花是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是自愿投入地狱的恶魔的温柔。正如你,自愿坠入这无法回头的修罗之道。
当初,她这么评价我的。
而现在,我依然不后悔,从不后悔选择这条不归路。
那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
父亲去世,母亲迫于生计改嫁。
继父并不像母亲口中所说的“虽说游手好闲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其实他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会娶母亲不过是因为母亲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还有几分姿色,再加上父亲生前留下的微薄积蓄。
人前,继父还会做做样子,装成一副慈父的模样。待别人一转身,他就原形毕露,动辄对我和母亲拳打脚踢。
家中的积蓄很快被继父败光,无计可施下,继父打起了母亲的主意。
我为了母亲一直隐忍着不发一言,这次终于忍不下去了。
当继父把母亲打晕,换上那套只有过年才舍得穿的大红绸裙时,我明白了继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