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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正一道

龙虎山,位于中国江西省鹰潭市,是道教正一道的祖庭。

东汉中叶,正一道创始人张陵曾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

传喻九十九条龙在此集结,山状若龙盘,似虎踞,龙虎争雄,势不相让;上清溪自东远途飘入,依山缓行,绕山转峰,似小憩,似恋景,过滩呈白,遇潭现绿,或轻声雅语,或静心沉思。九十九峰二十四岩,尽取水之至柔,绕山转峰之溪水,遍纳九十九龙之阳刚,山丹水绿,灵性十足。不久,灵山秀水被神灵相中,即差两仙鹤导引张道陵携弟子出入于山,炼丹修道。山神知觉,龙虎现身,取代云锦。自后,龙虎山位居道教名山之首,被誉为道教第一仙境。

近代以后,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无数的人慕名而来,当然基本上全是旅游,见惯了城市森林,偶尔也会来山清水秀之处换一换心情。修道之士讲究远离凡尘俗世,固有道之士和真心向道之人全部居住人深山,终年不予外界相通,风餐露宿,修道于云深不知处,常人无法寻其踪。

随着时代变迁,天地变动,长生愈发艰难,修道之人也渐渐开始入世,凭借长年修行,斩妖除魔,救济苍生。特别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国患当头,诸多列强贪图中华大地无数的财富和各种资源,入侵华夏之地,“国之将亡,道何存焉?”不知多少修道人士参加到保家卫国,驱除鞑虏,还我中华的大业当中,其中铁骨铮铮,热血捐躯的壮烈人士数不胜数,很多小教派失去道统,修道界人数剧减。无奈之下,修道界与俗世全面开放,很多修道士遍走天下,到处寻找可造之材。

一尘道长师承龙虎山正一道前掌门子虚道长,修道有成后,成为修行界领军人物。子虚道长生前曾预将掌门之位传给他,但他最喜闲云野鹤的生活,对掌门之位、门派管理特别反感,坚决不接,师傅无法,只得将掌门之位传于大弟子一凡道长,而一尘道长则做起了闲散长老,但地位却是相当之高。三十多年前,一尘道长自荐负责正一道入世,帮国家处理超自然事件,筹集正一道修炼资源,遍走华夏大地,为正一道寻找下一代传承者。当然掌门师兄和几位长老全部明白一尘道长的小心眼,优先挑选资质最好的苗子,但一尘道长耍起无赖来,没人扛得住,所以最后还是一尘道长负责此事。

果然一尘道长不负众望,只给自己挑选了三个弟子,但资质是一个比一个好,特别是三弟子辰星,连一向有着长者风范的掌门师兄都差点发飙,所以近十几年一尘道长都没敢回正一道,怕被那几个师兄弟群起而攻之。师门有的,他也有;师门没有的,他也可能有,因此辰星到现在为止还未去过师门,一直在俗世随一尘道长四处飘荡,当然修行却一点没落下。

辰星是个夏天黎明前的弃儿,当时出生才几天,幸好天气暖和才没死,碰巧被路过的一尘道长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后抱了起来,发现其资质实属罕见,决定抚养,“辰星”这个名字也是因此而起。幸好那时的一尘道长已是重要人物,辰星的乳母和保姆都有专人安排,虽避免不了天天被折磨,但辰星却是结结实实的成长起来。因此辰星和一尘道长的感情非常深。这些年里,一尘道长一直在寻找辰星的亲生父母,却苦无结果。反观辰星却相当不在乎,有一师傅足以,这让一尘道长甚得欣慰。

近几日,师门里有些事情,事关整个正一道未来的发展,一尘道长不得不带着辰星返回师门,这是辰星第一次回师门,特别兴奋,而一尘道长却是硬着头皮上,一行师徒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回师门的路上,平时话就多的辰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路上除了睡觉,嘴就没停过,问这问那,问东问西,从师门的历史到师门的人员,再到师门的建筑,最后甚至是师门里有多少只猫,多少只老鼠,把一尘道长烦的真想一掌把他打晕了,而一尘道长则哭丧着脸,唉声叹气,又舍不得真打徒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者辰星的问题,正好辰星兴奋的也不在乎他师傅到底是否会回答,只是有乐于将问题提出来。

就这样,师徒二人回到了龙虎山。正一道的道观并未在龙虎山上,只能说是入口在龙虎山上。

正一道创始人张陵天师在创教之时,遍寻中华大山名川,最终在龙虎山上机缘巧合的进入了一处空间,那里非常庞大。浓浓的云雾随风飘荡在三千大山之间,朦朦胧胧的高峰间或可见,山间怪石林立,青松揽风,帘帘瀑布如同从天垂下的云雾悬挂在山间,阵阵紫气腾起,团团仙气飘来,道道仙乐回荡在此间,好一片仙山福地,好一个修行的道场,于是将正一道的道观建在山间,并在灵气浓郁之处开辟洞天,全部隐藏于云雾之中。经过几十代人的努力,这里已经变得更加什么起来。

初次见此的辰星,顿时被深深的震撼了,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仙地。而重回此处的一尘道长则陷入了深深回忆,两人进入游玩般向道观走去。

首次回到师门的辰星受到了众人的欢迎,众多师伯师叔以及师爷辈分的人均用热情过度的目光看向辰星,那是一种赤裸裸的贪婪,那是一种很强烈的占有感,谁不想收一个如此优秀的弟子来发扬光大自己的一脉,那是一种不加任何掩饰的羡慕妒忌恨。

辰星无疑有一张甜甜的嘴,师伯师叔的一遍问候后,已讨得了众人的欢心。一群已经上了年纪的老道士围在辰星身边,纷纷高兴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这群人中不乏善于制作道符、钻研法术、炼制丹药、制作法器等的人物,所以一圈下来,辰星收到的礼物真可谓是琳琅满目遭人妒,珠光宝器耀人眼。

望着大受欢迎的徒弟,一尘道长的虚荣心一时达到了最高点。但这个随着辰星被同辈的师兄们带领去参观道观后,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一道道的充满杀气的目光,从仍然在场的众人中瞬间同时发出,最后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什么气氛?

一种举世皆敌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一尘道长顿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不过一尘道长不愧在凡世内打拼了几十年的人,在这种环境下,那颗苍老的九窍玲珑心刷刷一动,老狐狸笑了。

一尘道长以脚下为中心,笑嘻嘻的向着众人做了一个罗圈揖。

“掌门,各种师兄师弟,贫道的三弟子还凑活吧?”一尘道长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即将爆炸的火药库。

众位老一辈的人物喘着粗气,红着眼,纷纷开始擦拳磨掌。仙气飘渺的三清殿内即将出现一场和仙气毫无关系,甚至相当惨绝人寰的场面,那就是群殴,当然是一群人群殴一尘道长一个人。

“掌门,众位师兄弟,这么多年了,为了整个师门的发展,我离开师门,和外面打交道,我基本上放弃了自己的修行,这么多年来,师门内的各种资源丰富了多少,这都是我一个拼命换来的。你们在这个福地里修行,别的不说,至少你们活的绝对比我长,而我沾染的尘土太多了,也许我也就只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了。我承认,我自己的三个徒弟都很优秀,这么多年,我就只有这么点私心,除了这个,我没有别人的贪念。你们还有更多的时间,而我没有了,是不是?”一尘道长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私心,一通发自肺腑,令人心酸的话说了出来。

众位师兄弟听到这里,虽然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这些话确实也没错。经历了那场浩劫后,正一道也失去了很多人,人才凋零,当时的掌门看到当时的场景,直接痛晕了过去,醒来后,依然决定封山,不在入世。几十年后,一尘道长一代成长起来后,发觉后继无人,但却没人愿意出山,最后一尘道长自动请缨,出山入世。这么多年了,只有一尘道长一人常年在外,偶尔会带领几个子弟入世洗练。可以说下一代的所有弟子都是一尘道长从俗世里带进师门的,还有许许多多以前难以寻到的东西。

虽然辰星这孩子确认让人极为眼红,但他是正一道的,没有被其他门派抢走,这是始终不会改变的。大家心里只是生气,也并未有其他想法,此时听到一尘道长的苦诉,那点眼红也就烟消云散了,毕竟大家已经好久不见了。

“师兄,你也老了。”见诸位师兄弟消气了,一尘道长直接走到掌门师兄身前,

这一句话,直接让掌门一凡道长真的眼红了,一尘道长明显苍老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内,这可是自己的小师弟啊。

“回来就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一凡道长的眼角湿润了。

大殿内一片唏嘘,众师兄弟纷纷过来打招呼。

“好了,此次召集你回来,就是为了辰星这孩子。”一凡道长打断了众人的叙旧。

“掌门师兄,大家都决定好了?”一尘道长有些难受的说道。

“嗯,天道变了,道门衰败。辰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而且沾了辰星的光,小一辈的都有了机会,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一凡道长回答道。

“好吧,我没意见。”一尘道长心里一阵酸楚,辰星,这次师傅帮不了你了,就看你自己了。

入夜,一尘道长盘坐在房间内,静静的修行,吐纳着天地间玄之又玄的元气。

突然,一尘道长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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