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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五闭关

盛大而隆重的庆生宴总算结束了,这让忙于寿宴的大司祭牡丹和凌霄稍微觉得舒缓了过来,只是按道理过了花神大人御意的生日,狐美人就该辞行回他的凡间逍遥地了,哪知不知因何缘故,却偏偏嚷嚷着要在花海小住几日。御意吩咐牡丹收拾间客房给他,便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凌霄有些迟疑的端着茶点,轻轻的扣了几声房门都不见里头回应,正想着是否硬闯进去,结果备受御意冷落的狐美人倒是来势汹汹的像似找御意算账般,毫不客气的砰砰砰的敲着门,就像那门和他有仇似的,这般力道,饶是质量再好的门,也禁不起狐美人这般敲打,凌霄看着那似要散架的门板估摸着要是大司祭看到了铁定心疼的要死,赶紧出声阻拦道:“许是大人在书房睡着了,敲坏了门事小,吵醒了大人就不好了。”

狐美人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眼睛斜睨着凌霄,眉头微挑:“这么好的天气窝在书房睡觉,这御意在花海的时光就是这么打发的。”

凌霄干笑,不知如何回答,想她来到花神殿也不过月余,和花神大人见面说话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对于大人的生活习性,她实在是摸不清楚,于是她很实诚的摇摇头道:“小妖不知。”

狐美人有些紧张的直接撞门而入,让凌霄想拦都拦不住。而书房内的花神大人御意则是静静的,恍如隔世般,手执挥毫,自顾自的做着画。狐美人有些炸毛的走到书桌边,瞪圆了眼睛道:“我在外面敲门你听见了吗?”

“嗯。”狐美人都已经气得炸毛了,花神大人御意却是很淡定的一句‘嗯’回应过去了。看得一旁的凌霄不由得暗暗捏把汗,照这样的形势,狐美人会不会和花神大人打起来呢,如果打起来,她该帮谁呢。狐美人可是狐妖仙族的上仙,她一小小花妖怎么打得过呢。

这厢凌霄正沉浸在自己的无尽遐想中,这边火药味十足的狐美人却瞬间泄了气,无可奈何的探上御意的手,闭目诊脉。

御意搁下手中的笔,端起画作自我欣赏起来,“怎样,这画可好看。”

他举着画十分认真的问着狐美人,而狐美人则十分严肃的看着御意,答非所问道:“每月十五,他打算何时放你自由。”

御意自顾自欣赏道:“除非花海消失,除非——”他抬起那双停留在画作上的眼睛,万般执念的说道:“可惜,没有这些除非。”御意将手中画作递给凌霄道:“将这画送去给牡丹,让她帮我裱起来。”

“是。”凌霄受命退下,才刚转身迈开左腿,就听身后御意的声音再次想起:“告诉牡丹一声,再偷懒把事揽给你做,我就要打她薪水主意了。”凌霄身形微微一动,嘴角已然蔓延开了笑容。

不负使命将原话带给大司祭牡丹,就见牡丹瞬间石化,轻轻一推,竟摔成了一块一块,吓得凌霄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牡丹才自行恢复,从石化中还原过来。她使劲掏了掏耳朵确认道:“大人真这么让你和我说的?”

凌霄乖乖的点头。不像有半句是寻牡丹开心的意思。

牡丹眨巴眨巴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凌霄手中的画作,轻咳了几句道:“本司祭要去帮花神大人裱画,你也别闲着,九十九件好事才完成了三分之一,这试用期还没过,你可得自己勤快点。”说罢,一阵风似的没影了。

御意书房内,狐美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没当这十五的闭关之日到来,他竟比御意还坐立不安,“我不知道你和玉帝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我知道,你会愿意乖乖留在这个他一手用意念创造出来的花海,绝对不会没有原因。”他着急的凝视着仍旧一副淡然模样的御意,心里好生烦躁,心头盘旋许久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鱼素都死了一千年了,你留在这里等谁。”

鱼素是御意的死穴,一提到鱼素,御意周身便升起了千年寒冰:“她会回来的。”这句话是说给狐美人听,还是自己听,连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我和玉帝的事,你别管。当年你一时意气离开狐仙族,实属不该。”

“你不让我管,我偏管,谁让我狐美人好赖不赖的相中了你,他玉帝不让我出现在他管辖的仙界内,我偏要。”狐美人不以为意的补充道:“哪怕食言,那又如何,我狐美人什么本事都不强,就这脸皮,厚得比他天宫还牛。”

御意微微动了下睫毛:“不值得。”许久,才悠悠的从口中说出了三个字。

狐美人的脸上划过一丝伤感,道:“我狐美人做事向来不会评判值不值得。”他说得如此坚定,仿佛周身都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明亮起来。御意心里苦笑,也许狐美人对他,就好比他对鱼素,一千年的光阴,早就让心中那份感情从最初皮肤龟裂的锥心之痛变成了难以承受的,甚至于麻木的钝痛。

月圆十五如期而至。

牡丹只道每月十五花神大人必往花海池沐浴,殊不知,这沐浴的背后竟是残忍的咒语煎熬。御意紧捂着心口,额头的汗水已顺着脸颊淌入了内衫,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的嘴唇死死的咬着牙关,这个咒语是和鱼素绑定的生死咒,只要鱼素不死,每个月,他都能够知道她活着,于是,这种看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自虐的想法却在御意的心里窝满了甜蜜与知足:痛并快乐着,这是谁也不能剥夺走的。

花海池外的结界被御意封死,狐美人只能在外焦急等待,生死咒的事情他略知一二,那种蚀心椎骨的疼痛,任御意灵力高强,也多半会把他折腾得耗尽气力。于是,越走越不淡定,越不淡定就越生气的狐美人,所以一幻化前往天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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