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么吗?”薛夜走过来。
邬娜没有回答。
“你刚才的那种神情最多只让我觉得你是一只刚睡醒的猫而已。”薛夜对邬娜刚才向他所展示的所谓的媚惑评价道。
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邬娜仍没有信心演好那个神情。
“过来,邬娜。”语气温柔却有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邬娜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薛夜站在场景中向邬娜伸出一只手召唤,灯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光明和黑暗的鲜明对比,看不清他此时的脸,却全身散发着王者的威严。
邬娜像是被蛊惑了,缓缓向他走去,身体似乎是自己动了起来,靠近靠近,握住了他伸出的手,出神地凝望着他的眼睛,是一团炽热的火,是爱?是恨?
他在她耳旁轻喃:“你不是最擅长引诱我吗?我的冰姬。”
是咒语吗?邬娜的眼神变得迷离,即而是冷漠,冷漠的高傲,高傲中带着颓废的****,她的笑,她的脸,她的唇以及她整个身体都产生了某种说不出的奇异的变化,美得让人血液沸腾。
薛夜的唇渐渐地向邬娜靠近,很近很近,可以呼吸彼此的气息。
导演似乎忘了喊停,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屏息盯着眼前这两个人。
“做得很好,我差一点就失去理智了。”薛夜撇过头,似乎故意不让邬娜看到他的脸,“导演,这次应该OK了吧?”
导演朝他们走过来:“非常好。”又转身对邬娜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真的是个很好的演员,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
邬娜点点头,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出来了又出来了,另一个自己,是他唤醒了她。
邬娜搜索着薛夜的身影,然而怎么也找不到。
邬娜和薛夜拍的广告取得了很大成功,他们代言的口红销售业绩大幅上升。
广告海报挂满了大街小巷,网上、杂志等媒体都对他们进行大肆报导,当然少不了一些八卦新闻,比如他们是否是男女朋友,他们在拍广告时的耳语内容的猜测等。
一些热心的影迷还为他们建了网上俱乐部,影迷们在上面上传他们的相片,讨论有关他们的任何事情,有关他们的家庭背景报道也有着多种不同的版本。
然而随着暑期的到来,邬娜则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她天天在家里陪奶奶,医生告诉邬娜,奶奶的生命之烛即将燃尽。邬娜知道奶奶年事已高,又疾病缠身,可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在静谧的夜晚泪水总是不自主地掉落。
洗衣服、煮奶奶爱吃的菜,给她洗澡,晚上在夜来香弥漫的院子里倾听奶奶对爷爷的思念,邬娜尽力满足着奶奶一个个小小的愿望。
奶奶告诉邬娜,爷爷最爱吃奶奶煮的五香豆了,连她自己也有些谗了,便让邬娜照着她的秘方煮起了五香豆。
豆香四溢,一个稚幼的童声响起:“好香啊。姐姐,我可以吃吗?”
邬娜循声望去,窗上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金色的头发,一双晶亮的黑眸子透着天真,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
邬娜点点头:“进来一起吃吧。”
饭桌上他十分活跃,甜甜地叫着奶奶,逗得奶奶不时展开笑容。然而当奶奶问及他的家人时,他的头一下子垂了下来,埋在奶奶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说他叫洛冉,是从孤儿院跑出来来的,求奶奶不要送他回去。
善良的奶奶动情地抹了抹眼泪,对邬娜说道:“就让他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吧。”
邬娜有些犹豫,他的哭在邬娜眼里实在是太假了,但既然奶奶发话了,邬娜只好同意:“电话在里屋,给孤儿院的阿姨打个电话吧,免得她们担心。”
洛冉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兴匆匆地朝里屋打电话。邬娜以“倒水”为借口,跟了进去。
“姐姐,你想对我说什么吗?”他突然转向身后的邬娜,扬着一脸灿烂纯真的笑容。
邬娜平静地警告:“在我面前不用装了,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留在我家,只要你对我奶奶不敬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洛冉仔细地打量了一会邬娜,然后跑向奶奶,再次扑到她怀里哽咽:“姐姐的眼神好恐怖。”
奶奶安慰地拍拍他的背。邬娜看着洛冉投来的挑衅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个孩子。
傍晚的时候,由尔拎着一堆生菜熟食进来。
邬娜让洛冉和奶奶聊天,自己和由尔在厨房烧晚饭。
暑假起,邬娜家的菜都是由尔带来的,主要是为了让邬娜更好地照顾奶奶,当然也解决了邬娜外出的诸多不便。
“那个小孩从哪来的?”由尔边洗青菜边问。
“不知道。”邬娜把熟食倒入盘子,浅浅一笑,“不过他赖在我家不走了,有点像某人的小时候呢。”
由尔憨憨地笑着:“那么今晚我可以睡在你家吗?就像小时候那样。”因为由尔的父母很忙,常常早出晚归,虽然家里有一个很好的厨师,但他还是常常跑到邬娜家吃饭,然后放着柔软的大床不睡赖在邬娜家三人一起睡地板。
一只旧吊扇“咯吱咯吱”地响着,像相机一样“咔嚓咔嚓”地按着快门,记录着一个个温馨的画面。
“不行。”邬娜柔柔地拒绝,“你明天还要实习,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
由尔也知道奶奶的情况,她的手脚已经很不灵活,夜里喝水、上厕所都要在别人的帮助下。
由尔轻轻环住邬娜的腰,满是愧疚:“邬娜,真的好抱歉,不能和你一起时时刻刻陪着奶奶……”他的手缠得更紧了。
由尔很快就要大学毕业了,将来要继承他父亲的大饭店。现在正在从基层实习,在那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以帮助他将来更好地经营。这是一次十分重要的锻炼,邬娜可以理解。
她握住由尔的手,把头靠在由尔的肩上。厨房里除了火苗“呲呲”的声音,一切是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