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拜完年送完礼就领着两个孩子回家了,可这回家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大年初一忌讳多多,不能洒扫,也不宜动针线,她不能靠整理院子来消磨时间。
顾知轩回房温书去了,在书院念了大半年,他的功课精进了不少,原本云歌以为他只是比旁人识字明理,后来才晓得顾知航除了教他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还经常培养他对某些事物的看法,不仅每回考校功课的时候都能名列前茅,而且上次授衣假过后,学里已经把他调到甲等班去学习,就连孙夫子也赞他功课好,许他来年春天去考童子试。
这里的科举制度同云歌所认知的不同,朝廷每年开两次恩科,分别是春闱和秋闱,春闱又称童子试,只有未行冠礼的聪慧少年才可以参加,还必须要有官学的推荐,秋闱相对就简单多了,在各县各城举行的是秀才试,若是要考举人,就得到州府去,取得举人的功名,才能去京城进行贡试,无论考得是秋闱哪一轮,都是同一个时间,想考下一轮,就得等到来年。
但如果顾知轩考过了童子试,便是有了秀才之名,秋闱的时候就能直接去参加举子试了。
云歌始终是觉得他年龄小了些,怕一回不中打击到他,另外就是这童子试不比秋闱时各省州府都设有考点,若要考试,须得到京城去才行。
顾知轩好像明白她的顾虑,坦诚道,“嫂子要是不让我去,恐怕我心理也难受的很,这下场考试同考校功课没什么差,若是不行大不了重新来过,反正我年龄还小。再说了,大哥当初教我功课,也说我可以下场一试呢。”
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意最重要,云歌最终点头应允了这事,可是这样一来,顾知轩就没办法在家里过完年了,原因无他,这春闱设在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安阳离京城虽然不远,但绝对说不上近,要上京赶考,最起码得提前大半个月准备。
盘缠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想到小孩子还未出过远门,云歌寻思着是不是给他买个小厮比较好。
她过惯了现代人人平等的生活,到了这里入乡随俗也适应得很好,可用仆役跟雇帮工是两个概念,只不过因为一直没那个需要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如今动了心思,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毕竟生活在哪里,就要适应哪里的生存法则。
这年头男女成婚要媒婆保媒拉纤,但这买卖土地人口,可都是牙婆的工作范畴,清河村也有牙婆,姓叶,平常大家唤她一声叶婆子,听了云歌的要求,她面露难色,“这大过年的,买来的小子丫头们年前都打发走了,你这还要识过字的,不好找啊。”
云歌往常做生意,打过交道的人也不少,她笑了笑,“价钱不是啥大问题,只要人老实听话,能认得几个字就成,过年嘛,大家都在家里,不正是叶婆子你做生意的好时机么。”
看叶婆子没动静,知道是被自己说动了,云歌搁下两贯钱,“要的可是死契,这是定金,就劳烦你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云歌相信,叶婆子定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她就坐在家里等着对方给她个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