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脸上的肉也跟着抖起来,她凑到顾老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顾老爹那黝黑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酒坊消停了几日,茯苓派她近身丫鬟来拿了李大贵的行礼,还顺便给云歌带了话,说是公主请她有空的时候,过府一叙。
眼看着三月即将过去,云歌要找寻的花朵。也差不多备齐了,得亏楚翊的门路多,帮她引荐了不少人,才将许多安阳没有的花从外处运了来。
那部厚厚的医典云歌只看了植物篇,她知道古代的医术记载上偶有错误,还特意去请教了济云堂的大夫,商讨这药酒酿出来的效用。
济云堂的大夫姓陆,人看上去很年轻。起初云歌并不相信他,在她的潜意识里,济世救人、医术高超的大多都是头发花白捻着胡须的老头。可眼前这人,相貌堂堂,书生气质,儒雅的外表怎么看都像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
可偏偏济云堂里的学徒们最喜欢请教的就是这位陆大夫,就连一把年纪的老郎中,遇到疑难杂症,也是来问这位陆大夫。
云歌半信半疑地把自己要酿制药酒的构思说了说,没想到这人颇感兴趣,还告诉了她不少可以用来酿酒的药材。
陆白宁笑道,“往日里只听说过跌打药酒,还有那些喝酒伤身的言论,还是头一回听说喝酒能治病。”
云歌不以为意,这大夫没说她的想法惊世骇俗不可理喻就行了。她也轻轻笑了笑,“药有外敷,也有内服,酒也一样,更何况还有药膳珠玉在前,都是调理身体,何必在乎是哪种方式呢。”
“说得极是。”陆白宁合掌而笑。
两人谈得投机,当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时,已是午后十分。济云堂的药童进来唤陆白宁吃饭。
“倒是忘了时间,陆大夫学识渊博,小女子改日再来请教。我也得回去吃饭了。”云歌连忙起身道。
搁在旁人,怕是要虚与委蛇一番,只是这位陆大夫乃性情中人,连开口挽留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让药童送云歌出门。
济云堂离解忧酒坊并不远,云歌走了还没半柱香的功夫,老远就瞧见自己家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
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她心里这样想,连带着脚步也加快了。
围观的大多是店里的客人和周围的邻居,都认得云歌,见过来的是她,忙让出一条道。
散落一地的铜钱,还有被摔坏的钱匣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位妇人拽着知亮的衣袖高喊,“不过是个下人出身的,也配跟我说话。花你们家掌柜两个钱怎么啦!她见了老娘还不是得乖乖的把钱匣子捧上来。”
人都喜欢凑堆看别人笑话,酒坊门口这点动静,街上的人全都出来看热闹了。
妇人听见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话更是来劲儿,“你们大家都评评理,他们店里的掌柜见了我还得喊一声婶子,今儿一个伙计的下人就敢欺负我,还有没有王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