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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杀人魔井

一团迷雾

1998年2月12日(农历正月十六)一大早,清武县刑警大队办公室电话铃声骤响,大队长林峰接起电话一听,是小河乡派出所所长赵天明打来的,说小河乡发生了一起命案,请刑警队马上出现场。林峰放下电话,立即通知助手小王开车直奔小河乡。

到了小河派出所,赵天明向林峰介绍了情况。赵天明说,今天早晨六时许,小河村村民陈老四出去溜早儿,当他走到村边地头的一口枯井旁时,发现一个人躺在井边。陈老四走过去一看,那个人是“天河沥油厂”厂长孙进财。就见孙进财倦缩着身子躺在井边,面目狰狞已经死了。赵天明介绍说,孙进财这些年靠给北京几家化工厂清理沥油发了财,家产有几千万。赵天明分析,孙进财突然惨死野外,可能是有人图财害命。

听完赵天明的介绍,林峰没有说话,马上叫赵天明带着赶赴现场。到现场一看,几个民警正在维护秩序保护现场。林峰走过去,让小王把现场照片拍好,然后围着井转了一圈儿,就叫人把孙进财的尸体抬走去尸检了。

时间不长,尸检结果出来了,孙进财死于癫痫病发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羊角风。林峰马上对孙进财的病史进行调查,结果发现,孙进财根本没有癫痫病史,家里人也没见过他抽风。林峰陷入了沉思,孙进财的死亡现场除了村民陈老四的脚印之外,再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脚印,孙进财死于癫痫病发作,可他又没有癫痫病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进财是他杀还是自杀呢?为了证明这个问题,林峰派小王去调查孙进财死前的一些情况,他则去了县中医院向专家请教。县中医院的专家告诉他,癫痫病是遗传病,没有癫痫病史的人根本不可能突发癫痫病,也就是说,孙进财死于癫痫病发作没有科学依据。可是,法医的鉴定结果明明就是癫痫病发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有人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害死了孙进财,而用这种方法杀人后死者就会表现为癫痫病发作?很有可能,现在江湖术士太多了,他们能研究出好多鲜为人知的药物,如果那些药物杀人,就会使死者呈现出一些不可理解的死因。

很快,小王那边也有了消息。孙进财在2月10日6点多(也就是正月十五晚6点多)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显得有些不安。吃完晚饭之后,他就随手命出一个黑皮包,从柜里抓了几打钱装进皮包出了家门。孙进财平时爱赌,经常和几个人一块赌钱,家里人以为他又出去赌了,就没有在意,谁知他竟死在了野外的井边上。林峰听完小王的汇报,觉得小王提供的情况很重要,现在得马上弄清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还有,正月十五晚上,孙进财和谁在一块赌着。

经过周密的调查,问题很快弄清楚了,那个神秘的电话来自本乡的一部IC卡公用电话,正月十五晚上,孙进财没有和任何赌过。这么一来,问题就很清楚了,很可能有人打电话敲诈孙进财,孙进财因为财大气粗,也不在呼那几个钱,就想破财免灾,到那人指定的地点去交款。可是,如果那个人顺利地把孙进财手里的钱拿走了,他绝不会杀了他呀。再说,孙进财的死亡现场也没有发现什么人的脚印。孙进财到底在哪和那个人接的头,他为什么又会神秘地死在枯井旁,谜,全都是谜呀!

不速之客

林峰正在为解不开孙进财死亡之谜一筹末展,小河村的几个村民报告说,孙进财惨死的那口枯井旁这几天总见到一个南方人,这个人看上去贼头贼脑,好象想在井边找什么东西。接到线报之后,林峰马上通知小河派出所,对那口枯井周边地区严加布控,如果再发现那个南方人不要惊动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天明接到林峰的通知之后,马上带上几名民警在枯井附近布上了控,密切注视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3月10日,正是农历二月十五,一轮圆月高高地悬在天上。赵天明和几个民警躲在一片树林后面,眼睛死死地盯着枯井周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枯井旁一点动静也没有。赵天明和几个民警有些困倦了,可他们为了弄清孙进财的死亡真相,还强打精神坚持着。

晚上11点45分,一个黑影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远远地,赵天明看见那个人手里好象拿着绳子,走到枯井边上之后,那人一看左右无人,就飞快地把绳子拴在井边的一棵树上,然后把绳子续到了井里。赵天明仔细观察着那个人,从体貌特征看,那个人就是村民反映的南方人。看来他把绳子续到井里是想到井里去拿什么东西。这个人是不是与孙进财的死有关呢?赵天明马上拿出手机与林峰联系。林峰告诉赵天明,不要乱动,等那个人从井里出来再抓,他马上开车赶到。

和林峰通完了电话,赵天明就和几个民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南方人。就见南方人拽了拽拴好的绳子,然后抓着绳子来到井口,一点一点地就下到了井里。赵天明一看那个南方下去了,就冲几个民警一摆手,几个人就悄悄来到了井边,拔出手枪等着那个南方人从井里上来。

这时,时钟正好指向12点。突然,井底泛起了一道蓝光,那蓝光一闪一闪就象鬼火,在月光下显得特别碜人。赵天明和几个民警顿时觉得心跳加快,一种无名的烦躁和恐惧使他们不觉打了个寒颤。就在他们头发根发炸,脊梁发凉之时,井底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叫声如同发自地狱,和蓝光搅在一起,让人有种顿入阴槽地府之感。几乎与此同时,赵天明和几个民警觉得头皮发涨,眼前的蓝光也变成了道道鬼影,一蹿一跳,张牙舞爪向他们扑来。他们哪还顾得上抓什么南方人,撒腿掉头就跑,钻进汽车径直开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赵天明和几个民警还余悸未平,一个个扎到床上蒙上被子,总觉得那几条鬼影还跟着他们。直到林峰开车赶到,赵天明和几个民警还哆哆嗦嗦。林峰问赵天明抓到那个南方人没有,赵天明结结巴巴:“抓什么呀,太可怕了,那口枯井里有鬼!”林峰一笑:“老赵啊,你怎么还信鬼呀?是不是你心里有鬼呀?”赵天明说:“不是,那井真是邪,我们几个人都看见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我们是不敢去了。”林峰又一笑:“老赵啊,你太胆小了,照你这样,一辈子都当不了刑警。”说着,和小王一起开车直奔那口枯井。

到枯井边一看,根本没有什么蓝光,也没什么鬼影,一切都很平静。林峰拿出强光手电往井里照了照,发现井底躺着一个人,就叫小王抓着那根绳子下去。小王看看井底,脖子一缩:“队长,行吗?”林峰一瞪眼:“你也胆小了?别听老赵胡说,什么鬼啊神的?根本就没有,快,下去!”小王没词了,只好硬着头皮抓着绳子往井里下。

井里黑咕隆咚,林峰站在上面用手电一照,一道黑人影映到井底,就象一个幽灵荡来荡去。小王的心嘭嘭直跳,胳膊腿开始发软,声音也开始发颤:“队长,你可不能走啊。”林峰说:“我不走,你快下去吧。”小王壮着胆子下到井底,掏出手电一照,“嗷”地一声就靠到了井壁上,井里躺着一个人,正呲虎咧嘴跟他瞪眼!小王吓得魂都飞了:“队长,这个儿有个死的!”林峰站在井口用手电往下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人你还见的少吗?把他用绳子拴上,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小王又用手电照了照:“还有一个皮包!”林峰说:“把皮包也拴上,你先上来,我们再一起把死人和皮包拉上来。”小王赶紧把死人和皮包拴好,然后三步两步就从井里爬了出来。到了上面,两个人一齐用力,拉着绳子把死人和皮包拉了上来,装上汽车,就开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小王浑身都湿透了,往床上一扎就跟散了架一样:“我的妈呀,干这么多年刑警,还真没象今天这么害怕过,这井是他妈邪,下到井里就跟进了阎王殿似的,真他妈碜人!”林峰说:“你呀,还是缺锻炼,多下几回就行了。”小王一缩脖:“得了吧你,下回你下去试试。”林峰一笑:“我下就我下,怕什么,现在不说这个,先看看这个死人是不是经常在井边转的那个南方人。”话音一落,一个协勤走了过来:“这个人就是总在井边转的南方人没错,几天前,我在集上还看见他拿着几个金元宝和大牛村的一个村民交易,结果,那个村民拿三千元钱买了他的几个金元宝,当时我没再意,后来大牛村的那个村民来报案,说当时这个人拍了他一下,他就迷呼了,稀里糊涂就把钱给了他,到家一看,金元宝全是假的。”林峰点点头:“用特殊药物使人致幻,然后骗取钱财案子在咱们县已经发生多起了,看来这个人就是案犯之一。”说着,林峰就开始搜那个人的身,从那个身上,林峰找到了个纸包,林峰分析,这个纸包里就是药物,不能随便打开,如果打开很可能要中毒,于是,他小心地把纸包用塑料袋包好,又打开那个皮包,一看,里面是一捆一捆的钱,整整二十万。看来,这个包就是孙进财从家里拿出来的包。现在看来,这个南方人与孙进财的死有关。可是,这里面也有疑点,如果是南方人给孙进财打电话把孙进财骗出来,他完全可以用药把孙进财搞迷糊,然后把钱拿走,他为什么要把他杀死,再到井里去取钱呢?他到井里取钱,为什么又会死在井里呢?难道在他的背后还有人?

很快,那个南方人的死亡鉴定也出来了,死因和孙进财相同,也是癫痫病发作。林峰纳闷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这两个人都死在枯井上,还全都是癫痫病发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故弄悬虚?还是这口井里真有鬼?

揭开谜底

林峰对那口井产生了怀疑,便叫技术科对那口井进行全面检查,结果发现,那口井的构造和别的井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井底有一节露出来的铁管。村民说,那口井是用石油堪探队的废弃井改的,那节铁管是当时堪探石油时放下去的。看来,孙进财和那个南方人之死和这口井没有什么大关系,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达到什么目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他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就在林峰为如何破案而苦思冥想的时候,赵天明打来了电话,说有一个陌生人给孙进财家属打电话,要她拿出二十万,不然她也会象孙进财一样暴死。林峰告诉赵天明,让孙进财家属答应那个人的条件,将计就计把那人抓获,看看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

很快,那个人便给孙进财家属找来了电话,叫她农历三月十五晚上十二点,把钱扔到村外那口枯井里,如果不准时把钱送去,他就对她不客气。

三月十五那天晚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林峰和赵天明带着几个民警早早地埋伏在村外枯井一百米远的那片小树林里,只要那家伙一出现,就马上采取行动。

时钟很快就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五分,孙进财家属按照赵天明的安排,提着一个装钱的皮包慢慢向村外那口井靠近。十二点整,孙进财家属来到了井边,顺手把皮包扔到了井里。她转身刚要走,井口突然冒出了蓝光,孙进财家属吓得“嗷”一声怪叫,脑袋突然象炸开一样疼,她掉头想跑,但腿脚已不听使唤,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井台上。林峰一看不好,这井里面有文章,赶紧向几个民警一挥,几个民警就向枯井方向冲了过去。可他们刚接近那口枯井,突然觉得头混脑涨眼前发黑,但他们为了救孙进财家属,还是挣扎着跑到井边,把孙进财家属背离了井口,来到了那片小树林里。林峰一看,孙进财家属已经昏迷,马上叫人送医院抢救。

孙进财家属刚送走,那口枯井的蓝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戴着一个头盔,一点点从井里爬上来,左右看看,顺手把孙进财家属扔到井的皮包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跑。林峰一看,我说这么长时间见不着人呢,敢情这家伙躲在井里了,没错了,一定是他在搞鬼,林峰一挥手就带着民警们冲了过去。当他经过那口井的时候,一样感到头混脑涨,眼前发黑。可他还是紧持着追了下去,一边追一边喊:“站住,再不站住我要开枪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那个人一点反映没有,还是没命地往前跑。林峰真急了,拔出手枪就是一枪。就听“嘭”地一声,那人应声摔倒。林峰一个箭步蹿上去,就给那人戴上了手铐。

林峰和几个民警把那个人押回派出所,连夜审问:“你叫什么名子?孙进财和那个南方人是不是你杀的?”那个赶紧说:“我叫田春海,我没杀人,那两个人不是我杀的!”林峰一瞪眼:“你没杀人,为什么他们两个一个死在井边,一个死在井里,而你在井里待着却没事?”田春海哆哆嗦嗦:“他们死完全是因为那口井,跟我没有关系。”

田春海交待,他原来是市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后来因为作风问题被判刑三年,出来之后工作也没了,媳妇也散了,他走投无路就回了老家小河乡。回来之后,他发现家乡村外的一口井很特别,每到农历十五月圆之夜晚上十二点,井里就会泛出蓝光。当蓝光泛起的时候,人们经过那里就会有异常把应。田春海通过认真研究,觉得这口井下有一个强大的次声波源,每到月圆之夜十二点就会发出强大的次声波。这种次声波人耳听不到,但威力极强,如果人们离次声波很近,脑组织就会严重受损,瞬间导致死亡,而死亡的症状就类似抽羊角风。但是,这种次声波产生的时间并不长,一般在半小时左右。

田春海知道了井的秘密之后,就想利用这口井搞点邪活。那天,他听说个体老板“天河沥油厂”厂长孙进财挺有钱,就想敲他一笔。于是,他给孙进财打电话,让他正月十五晚上十二点把钱拿到井边,然后趁着次声波发生,孙进财迷迷糊糊之时把钱拿走,即使孙进财不死,也搞不清楚那钱是谁拿的。可是那天晚上他因为激动,喝酒喝多了,一觉睡来已经一点多了,就没有去。后来他听说,孙进财死在了井边,身上并没有带钱。他可不知道,孙进财在临死的时候,手脚乱蹬把皮包弄井里去了。就在孙进财把皮包弄到井里的时候,那个南方人从那里经过,正好看了个满眼。他认识孙进财,总想找机会用邪药迷孙进财一下,从孙进财手里弄点钱,他一看孙进财扔井里一个皮包,还躺在井边口吐白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想过去看看,可他一看,井口呼呼直冒蓝光,就没敢靠近。等蓝光没了,他再过去一看,孙进财已经死了,他心里一胆小就溜了。

后来,那个南方人听说孙进财拿着提包去井边是给一个打电话的人送钱,他就动了贪念。他知道,那个掉到井里的皮包里一定是钱呢,就想趁机到井里把钱拿出来。可一连好多天,他都没找着机会。二月十五那天晚上,他终于找着机会了,可他下到井里的时候,强烈的次声波正好发生,钱没拿着还送了一条命。

这些事情,后来田春海都听说了,但他没有从孙进财那得到钱,有点不死心,就又给孙进财家属打电话。他事先戴好头盔,耳朵里塞上棉花,以便挡住次声波不被次声波伤害。然后提前下到井里,让孙进财家属月圆之夜十二点把钱扔到井里,他拿到钱之后就跑。这样即使是有人发现,他有次声波作掩护也能顺利逃跑。没想到,林峰他们毅志坚强,顶住了次声波,把他抓获归案了。

听完田春海的交待,林峰半信半疑。后来经过请市物理研究所的专家现场堪察,证明了田春海的说法。田春海的杀人嫌疑被排除,可他敲诈勒索罪名成立,刚从号里出来,又来了个二进宫。那口“杀人井”呢,当然被填平了,以免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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