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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左右为难(2)

“别拿姚睫来搪塞我。”茉莉说,“我问过她了,你们不是一对儿。”

“你什么时候问过?”

“那天你跟我父母打招呼的时候,我悄悄问她的。”

“你的心可真细。”

“我也不想弄伤别人。假如你跟她成了,我决不会跟你说这些话。”茉莉优雅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但我看到她的手都在抖。

我只好抬起眼睛,直视我的前老婆:“好吧,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跟我去美国,或者我回中国,这都无所谓……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好么?”

我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在饭店的天花板上盘旋——同时看到“自己”僵直地和茉莉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不。”

说完这话,我以为茉莉会再次哭起来,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靠到椅子上,闭了许久的眼睛,仿佛在养神。

然后,她睁开眼睛问我:“因为你喜欢姚睫,对吗?”

我重新凝视茉莉,慢慢地说:“我的确喜欢她,可我不会跟她在一块儿。我已经不想和任何人在一块儿了。”

“为什么?”

突然之间,我也有了掏心窝子的冲动。那些每次见到姚睫都会想到的事情,我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茉莉:“你们都说我是个好人,那我就姑且认了,按照这个荣誉称号说下去吧……我确实在乎你,现在也在乎姚睫,我在乎我喜欢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因为在乎,我有点儿不堪重负了。我既怕伤了你们,又怕让你们失望,而我天生就是会让人失望的。咱们且不说挣钱养家这些俗务,就说精神层面吧——一个本来和我素不相识的人,她的生活突然就和我息息相关了,我得负担她的喜怒哀乐伤春悲秋美好理想残酷现实,这让我觉得可怕。我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哪儿还有本事去顾别人?而且我有资格让别人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吗?我可没那么恬不知耻……为什么有的动物永远离群索居——猫科动物老虎豹子什么的?它们不是不喜欢同类,它们只是把同类看得太重,以至于自己无法负担了。”

茉莉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我:“我从来没看出你是这么想的。”

“以前没这样,那是因为我少不更事。”我继续坦白,“是和你的婚姻让我变成了这样一个人……当然也不能全怪你,也许是随着岁数越来越大,我就懦弱了。”

“你有勇气孤单到老么?”

“一个人的事儿,再怎么着都好说。说得残酷点儿,人与人之间的爱恋关系也挺耽误人的,它会阻止我们变成伟大的人……你知道甫志高——《红岩》里面那条毒蛇——是怎么叛变革命的么?为了爱情。”

“那是革命战争时期,你呢,充其量是一独身主义者,你还打算变成什么样的伟人?”

“你别看不起我。我虽庸庸碌碌,也有我的追求。”

“说给我听听。”

“那就是:不当一个俗人。听着简单可是中国那么多人没几个能做到的我跟你说。我孤身一人可以活得身轻如燕,当人人都在钻钱眼儿的时候我可以去钻别的眼儿……有人可能会把我当成一条蛔虫,可我觉得蛔虫也比财迷心窍强点儿。说得再具体点儿,我可以想干嘛干嘛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去哪儿去哪儿——中国人现在挺自由的,之所以觉得不自由那都是自己‘作’的。”

“又把自己说成当代英雄了。”茉莉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这人就这样,哪怕当混蛋也要当出点儿英雄主义的崇高意味来。”

“你可以说我意淫。”

“不,我爱你爱的就是这个。”

不知不觉间,茉莉的神色就没那么凝重了。我们的“摊牌”活动已经结束,她眷恋而饶有兴致地瞅着我,就像当初刚认识我的时候一样。

“我真幸运,在你形成完整的思想体系之前认识了你。”

“燕妮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也是你的不幸。”

“我只是同情姚睫,她要是爱上了你,那可真亏了。”

“不不不,不必为她担心。”我说,“姚睫那么年轻,她比我们都小得多,她的家也不在北京——恰恰如此,她有权力比我们生活得更真诚、更自由。她有麻烦的时候我愿意帮她,但我不想成为她的羁绊。”

那天晚上,我和茉莉一边絮絮叨叨地谈着人生,一边又要了两瓶红酒。在我的醉眼中,茉莉的面容越发清晰。她浑身充满了与命运搏斗的力量,她身着盛装却又让人想起默默无言的长跑运动员。

“说开了就好了……”茉莉颤颤巍巍地与我干杯,“我能理解你。”

“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残酷了?”我问她,“你姥爷又刚去世……”

“他老人家就不是一俗人,你这么做,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服务员走过来,挂着国营饭店特有的、既客气又嫌恶的表情告诉我们,他们要打烊了。我们结了帐,从饭店出来,“地铁二环”已是一派华灯初上的景色。在我们小的时候,北京的“前三门子”还是一片遭人鄙夷的地方。从有皇上的时候开始,这儿就住满了引车卖浆之流,著名的“龙须沟”在不远处揭露着旧社会的臭,歌颂着新社会的香。每当夏天的雨季,南城的立交桥下仍然会泛水,水里漂浮着熄了火的汽车和各种小动物的尸体——解放后的一大进步在于,尸体的种类越来越少,死孩子是肯定杜绝了。直到我上中学,还在崇文门往南的那片胡同里见过赤着上身、胸前挂着俩面口袋骂街的老太太。

现在好多了。大批不明就里的斯文人被从全国各地连哄带骗地安置在此处,一进北京就能混成“城里人”,他们还觉得占了便宜呢。当然,随着人口成分的变化,“前三门子”也变得越来越体面了,到处都是新建的商场和写字楼,仅存的几条胡同也被当作旅游景点保留了下来;老市民们一边窃喜地算着升值的地价,一边臭骂政府“不懂保护文化”。

我和茉莉都两腿发软,相互搀扶着往城市的最中心走去。那里的灯火不同于别处的灯火,那里满眼都是政治的霓虹。从崇文门去找天安门,你必须知道“北在哪里”。我们没走大道,而是从一条小街绕过了曾被老一代顽主扬言“装四个轮子推走卖了”的前门楼子,转瞬看见无比恢宏开阔的景象:历史博物馆、人民英雄纪念碑、主席纪念堂……

啊,不管它们象征着什么,我仍然为那巨大的象征能力而感动。

广场上的人依然很多:外地游客、武警战士、傻逼呵呵等着明天早上升旗的团委干部……五一节快到了,工人们正在空地上搭台子,装扮一个什么露天展览,大团绽放的迎春、串儿红已经由园林局的大卡车拉过来,准备列队。这一路走来,茉莉一直挽着我的手,傻笑着。到了大会堂门口,她干脆说:“脚疼。”然后就脱了高跟鞋,赤足在水泥路上走,两只鞋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一个巡逻的武警战士驻足,警惕地注视我们,我嬉皮笑脸地对他说:

“就是喝多了——没冤情。”

那小伙子严肃地说:“请你自重。”

经他这么一说,茉莉反而唱起歌来了,引得我也口齿不清地跟着哼哼起来,胡言乱语却不知唱的是什么。我敢说,她这些年从来没有如此不像样儿过。也许是看见天安门仍然大红一片地戳在那里,她的心里就踏实了,也敢于撒娇耍赖了——尽管从政治身份上讲,她此时已经是个美国公民了。

在广场的最北端,我们隔着长安街直面天安门的时候,我还开了个无聊玩笑:“东长安街上的第一个标志性地标是什么?”

茉莉猜是赛特商场、王府井、友谊商店,我都说:“不对。”

她说:“那是什么?”

我说:“毛主席的痦子。”

茉莉笑了一声,突然就抱住了我。我感到她的脸埋在我肩膀上,一只腿轻巧地翘了起来,半个身子的重量坠在我身上。除了嘴没对嘴,我们的姿势像极了二战结束后的那一记“世纪之吻”。他们是露水情缘,我们是离散夫妻,但这一抱之后,大家都要天各一方。

“你还记得第一次说喜欢我,是在哪儿么?”茉莉在我耳边神秘地问。

“在哪儿?”

“就在天安门。”

“我怎么那么不会挑地儿。”

“哪儿有,挺浪漫的。”茉莉说,“当时有个什么活动——九零年亚运会好像是,我参加了团市委组织的游行,一群积极分子举着熊猫盼盼载歌载舞。刚走到广场边儿上,你就和几个野小子骑着自行车过来,抢我们的熊猫……”

我回忆着往事:“得手了么?”

“熊猫得手了,不过人没得手。你拎着熊猫往前骑了几十米,突然折了回来,跟我说想‘交个朋友’,然后你就被老师抓走了,你们那伙儿人就你一个落网的。”

“咱们那时候才刚上初中吧……我已经出落成一个豪杰了。”

“后来咱们在大学再见着的时候,你又找我搭讪,没觉得我答应得太快了么?那是因为我一直记着你呢。”

“这就叫: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也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那晚一直晃荡到洒水车开过,我们才返回新侨饭店门口取车。回去的路上,茉莉已经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揉了会儿脚,穿上高跟鞋。车停在她姥爷旧宅门口的时候,她彻底恢复了端庄、冷静的姿态,笑笑对我说:“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走好。”我说,我顿了顿,又说,“你会怎么过?”

“一个人照样能好好过,接着奋斗呗,为美国人民多做点儿贡献。也幸亏你不想和我在一块儿了,否则我可能到头来又会后悔放弃工作了。”

“美国人民应该感谢我。”

“你呢,你打算干点儿什么?”

我惭愧地叹了口气:“原先说的咖啡馆一直也没开起来,要不我先干干这个?”

“你不提我都忘了。”

“可惜多半会亏本。”

“好歹本钱不是你挣的,亏了就亏了,先干起来就好。”茉莉的表情轻松下来,“手上一忙,心里不慌。有点儿事儿干总比闲着好——钱还够么,要不要我再给你追加点儿投资?”

“那肯定不用了。太大了我还应付不过来呢。”

“还准备用我的名字命名?”

“对,茉莉咖啡馆,挺好听的。”

“让人心里暖洋洋。”茉莉笑道,“好像我和北京还有联系似的。”

“本来就有嘛。”

我们靠在捷豹车宽大的皮座椅上,看着车灯射出的、几乎是固态的光柱,饶有兴致地聊了会儿开咖啡馆的事儿。茉莉给我描述了纽约几家名店的装潢、菜品,又承诺回去之后,给我拍些照片寄来。我和她一样起劲地说着这个光打雷不下雨的计划,心里明白:我们只是想营造出一种友好的、双方都心安理得的气氛,然后告别。告别时的心情,将影响我们此后的生活。

终于,当我们周围的空气变得舒缓、清澈的时候,茉莉拉开了车门:“得走了。”

“这次真走了?”

“讨厌,说得跟我粘着你似的。”她打了我一下,然后说:“赵小提,你好好儿过。”

“你也好好过。”

我看着茉莉娉婷地走进院落深处,忽然感到那扇院门犹如国界般不可逾越。茉莉所到之处,对我而言已经是异乡了。

令人惊异的是,我明明在和茉莉道别,却也在当天晚上和姚睫失去了联系。虽然能够大致猜测到个中的具体缘由,但光看这个结果,仍然会让人感叹命运的奇妙。生活里总是藏着隐秘的、遥相呼应的因素,简直像一场被设计好的戏,别人都看过剧本,只有你是不明就里的“本色演员”。

我对茉莉说过,自己不会和姚睫生活在一起,这是真心话。但是那晚,我仍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特别想看看她那张桃儿脸。我没有回家,而是前往b哥的小院。路不远,开车的话没几分钟就能赶到,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我停车下去买了几个三明治,给自己的深夜造访找到了借口。

胡同里的路灯仍然亮着,但给人的感觉仍是漆黑一片。我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找了好半天才攥住四合院的门环,轻轻叩了叩。

两分钟后,院里传出近乎于声嘶力竭的嚎叫:“谁呀?”

我对b哥那个胖乎乎的小老乡说:“我,赵小提。”

“找谁?”

“当然是姚睫了——她睡了吗?”

“她不在。”院儿里斩钉截铁地说。

我的头懵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我找姚睫。”

“说了不在。”门陡地打开,露出小妹子胖乎乎的圆脸。很有趣,我本来将信将疑的,但一看到这张脸,就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了。她的脸上带着恐怖片里才有的惊悚表情,显然是独守着一座鬼里鬼气的大宅的结果。

“她……去哪儿了?”

“走啦。”小妹子的口吻仍然很像一个二百五。

“走哪儿了?”

“没说。”

我急了:“你傻呀你?一个大活人要走也不问问?”

小妹子委屈起来,这才把姚睫离开的经过说得有条理了:“就是前两天吧,她一直在打电话,问租房子的事。我说:你要走呀?她也不告诉我。到今天,她就把东西都收拾好,背着大包出门,我又说,不告诉那俩王八蛋一声吗——那俩王八蛋就是你们俩——她就说,别告诉他们啦。”

“然后你就答应了,没告诉我们这俩王八蛋?”

“谁在我跟前我就答应谁呗。答应了就要遵守约定。”

我看着这个小妹子,非常想揪住她的耳朵,拽离地面两尺,看看能不能把她脑子里缺的那根弦拽出来。但是一张嘴,我却一个“喷口儿”笑了出来:

“行行,你做得很好,我表扬你。”

“谢谢。”小妹子听不懂好赖话,真挚地说。

我掉头离开的时候,她又在后面跟了一句:“你再帮忙给我那老乡带个话呗。”

“什么话?”

“让这王八蛋快点回来,这大黑夜的就我一个人,害怕。”

“吓死你。”我落井下石地说。

“你还真是个王八蛋。”

我一边沮丧地和小妹子对骂着,一边回到车里,拿出手机,给姚睫打电话。她关机了,看来是真“走”了。至于为什么走,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假如她喜欢我,茉莉的到来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假如她不喜欢我,就更没必要和我这样一个家伙胡搅在一起了。她还年轻,还有能够像画卷一样展开的新生活,而我已经是意志消沉的代表了。对于姚睫的走,我很支持,很赞成,我觉得有志青年就应该这样——假如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林道静,那么我比余永泽要通情达理得多。但是我心里仍然很落寞,这感觉,比当初茉莉离开我还要真切。

此后的几天,我又重复了过去的习惯,隔三岔五就会拨一次她的电话,听到代表中移动的那娘们儿沉稳地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之后,我的心里就会踏实下来。等到下次再难受,就再打一遍,然后再用劝过自己无数遍的道理自我开导一番。

直到有一天,电话通了。我反而像闯了大祸,赶紧按了取消键。隔了十来分钟之后,姚睫回了过来:

“……有事儿么?”

“没事儿。”我说,“就是问问你怎么样。”

“挺好的。”她说,“我离开北京了,在青岛找了个工作。”

“做什么?橱窗设计么?”

“你说对了。”

“恭喜你。”

“谢谢你。”

“你……好好过。”

“好好过。”

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道别,挂了电话。再见到那张桃儿脸,已经是几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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