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完整的回家了,已经绝望的父母一句话也说不出,回来就好。
两个男人有什么可怕的,城外森林里、公厕里、废楼里,甚至项然住过的地下室走廊里,只要是暂时没人的地方。
床上。
“然,你相信灵魂的性爱吗?”风起(红豆吧主)靠着项然宽厚的肩膀认真问到。
项然感受着这个同居了两个月的男人水发的摩擦,心底深处居然泛起了一丝暖意,一丝心软,慢慢侧出下颚去贴那秀发。
“有一点。”
“也许你的灵魂是个男的,而我的是个女的。”风起说。
“如果那是真的该有多好呀?”风起满含希望地说。
“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的。”风起又说。
项然淡淡地笑了:“从我拿起你投过的烟时我就想过了。”
“你会怎样?”风起饶有兴趣地问,带着某些期盼。
“死。”
淡淡的一个字重重的压在了两个人的心头。
“我会陪着你。”风起轻轻地说。
两个人又抱紧了一点,像是在话别。
“你一定还在恨我逼你吸毒吧?”
“你又来了。”项然包故作嗔道,“没有它整日整夜的肾疼也会要我命的。”
学校,五层书院的楼顶,天阴欲雨。
“给我,给我吧……”项然浑身颤抖地靠在墙壁上哀求着,毒瘾又犯了。
“那可要有代价。”风起恶笑到。
“你该不会,想在,这?”项然心里咯噔一下。一会下雨怎么办?
风起收起笑容很认真地朝项然的走了过去。
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的,这个念头在项然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但没想到“有一天”会是今天,更没想到发现的人是老对手老刘(那个想把项然逐出班门的班主任)。
老刘早就觉出项然不正常,细心地将症状记在了黑名单上准备有时间分析:
一、课上恍惚,睡衣浓浓,眼神呆滞迷离,眼里密布血丝。
二、长时间呆望一处,不自主流下倦泪,有时竟然还流出口水。
三、夏天穿长衬衣。
四、大小便失禁(因为每天短时间内多次上厕所)。
五、身边有个清瘦的长发男人常常出现,阴阳怪气。
总结:这里边一定有猫腻。
经过数十天的犹豫,与心里折磨,老刘终于下定了决心:跟踪项然。
就在今天,老刘又发现了时机,鬼鬼偷偷地跟着那两个人上了楼顶。他是迟了很久才上去最后一节阶梯的,他原想来个偶遇(其实是守株待兔),然后质问,毕竟老师跟踪学生不光彩。
最终老刘还是扭捏的上去了,但当看到了两个男人交合在一起时,不知他快瞪出的红眼珠子是在庆幸还是在后悔那推迟的几分钟。
“你们在干什么?”拍完照后,老刘正气的大喝一声,破门而出。
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的,纵然这个画面在项然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但当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依旧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巨雷轰顶般大惊,大惊后木讷,木讷后竟害臊的躲在了风起身后,毕竟他才十八。
一丝诧异后,海风又恢复了止水心境,恰似水柔情,然后像第一次那样为项然穿好衣服,后整理自己的衣装,起身,扶项然起身,也不用眼神去会意老刘,自顾扶着项然向护栏走去,嘴角间挤动着苦意,眼眸里却燃烧着期盼。
天依旧阴阴的,一丝微风拂过,老刘被晾在了一边。
“然,你还相信往生吗?”风起仰首轻抚项然的面颊,充满留恋。
项然不敢看他,红着脸,自顾低头不语,心思:常日里说的话不能作真。
一丝冷笑后,风起淡淡地道:“我又自作多情了,一直都是。”
说完后他踮起脚尖,于是两个男人吻在了一起,项然没有拒绝更没有迎合,双目紧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满面狐疑地看了风起一眼,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轻轻的,四片嘴唇,其中的两片带着不舍和依恋,轻轻的分离了,项然立即瞪大了双眼,因为有什么可能要发生了,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怎样去面对和接受,于是他反复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风起分明在向后挪动身体,两步,整整两步,多么可怕!
项然没有阻拦,他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力气,哪怕抬一抬手,张一张嘴,他办不到,不愿?不敢?不屑?不,都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只是单纯的自私的想马上知道结果,那会是种解脱。
这感觉是期待?是畏惧?是不知所措?是刺激?是狂野?是爱怜?是痛惜?是心疼?是后悔?是憎恨?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我相信往生……等你”风起深深的望了项然一眼,平静,充满爱怜依然。
一道圆弧从五楼的高空流星般一闪而逝,“梆”的一声沉重,骨裂血肉横飞,顿时尖叫声从一个地方传扬散起。
如释重负,项然轰然坐倒在地,用极细小的声音自言:“他真的做到了。”
天更暗更阴沉了,阴风也慢慢吹起。
老刘大吃一惊,但随即看了项然一眼,眼睛和内心里都充满了鄙夷。
项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呆滞的目光慢慢看了那鄙夷的目光一眼又迅速收回,慢慢的,颤微微的半蹲起了下身,双手依旧紧紧攥住栏杆,身体背对着栏杆,他不敢回头看,更不敢朝下看,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斥全身。
我该怎么办?
顿时又是一阵惊呼尖叫,人们看到,楼顶上居然还有一个人。
“你还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在怕,你究竟在怕什么?”老刘进一步刺激到,一半表达恶意,一半表达看不起。
是呀,我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尊严,没有朋友,没有地位,可亲情……我配有亲情吗,我只会带来伤害。
猛然直起身子,转身。
“项然!”
“妈?”一丝暖意浮上心头。
项然缓缓回头,又一点点把头垂下。
“妈来送烧饼,今天家里包了饺子,特地给你带了一盒子,楼顶风真大,快下来,下来吃饺子吧。”一口气说完后母亲大口喘着粗气,但依旧慈爱的看着儿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唉?你这孩子!快!快!回来呀!”母亲的声音似微微颤抖的哀求,夹带哭腔。
母亲试探性的朝项然走去。
“妈!你别过来!”项然大声道,头依然垂着。
母亲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不由怔住了。
三个人一时谁都没话了,只听见风声“呜呜”,似也在哭泣什么。
楼底下聚集的看客队伍越发庞大了,仅细小的谈话声就有若千军过境,全部都是来看热闹的,这个学校的怪胎,谁会在乎你的贱命,为了抓住机会,学生们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听真切,看明白,他们不惜在三楼,四楼的围栏边探出大半个身子去聆听,也有拍照摄像的。
“妈——”项然哽咽到,“我太累了。”
“妈知道,都知道,我儿这几个月受的罪顶别人一辈子,这学我们不念了,仇也不报了,妈只不过想让你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今天咱们回家就搬家,去远的地方,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去别处,别处还容不下,我们就再去别处,只要你和你爸都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总之,你别吓妈,你回来,行吗?”母亲听到儿子又开口了,心中欢喜,料想事有转机。
项然,掏了掏兜,从裤袋里摸出了半支烟和火机,颤颤地将他点燃,紧眉猛吸了几口,如临大赦般闭眼展眉舒服地吐出了烟气,笑着说:“妈,你知道这烟里有什么吗?”
儿子都学会吸烟了,母亲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心疼。
“海落因。”为什么要告诉母亲,项然罪恶地想用绝望憎恨结束生命。
腿软的瞬间,妈向后踉跄了几步,呆呆的也深思起了什么,一滴泪划入嘴角。
“刚摔死的男人,是我朋友,我和他……搞鸡,刘老师刚才拍照了吧,拍我们做爱,别想再羞辱我!”项然一挥手,“永没那时候了!”
忽地,阴风乍起,松动一些的围栏抖了起来,竟使项然再次面带恐惧,直立的身子又微微弯了下去,傲气已散去了大半。
老刘察觉了这微小的细节,这小子在玩心里战术。
“唉?你倒是跳啊?怂包,没。”
“啪”的一声脆响,一季耳光打在了老刘的脸上,他鄙夷的面色陡顿转成了恼羞。
“告诉你!靠,就你儿子,你借他八百个胆,他。”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满是泪水的口中喊出,母亲晕了过去。
“啊——”又一声惨叫,也是个女声。
这一声,老刘却差点没瘫坐在地上,心潭一震迸出两个字:女儿。
刹那,苍穹之上,狂风卷集着乌云次递翻向远方,远方的乌云更是不绝滚滚翻来,又一刹那,天空乍现一盲眼道人,口念:“六十四卦,卦卦相因,乾坤于心,扭转在今。”出口声若惊雷,话闭凌空打坐于天际,天空顿现六十四道灵符环其周身。
在众人的惊恐还未抚定之时,空中又显披红袈裟神僧八人,分列于道人,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位,手结法印,口讼咒言,双眉紧皱,额头冷汗淋淋,显然吃力得很,盲眼道人得意的偷空瞄着地上众人,似在寻找什么,貌似是羡慕眼光?倏然大怒:“畜牲!延老子时间,坏老子大事,宰了你们。”
话音刚落只见八僧七窍出血如注,金光一现,天空又归于宁静了,修真之人斗法,或恩或怨都不准踏入常人居住地一步,他们显然违反了规则,一定会被五界通缉。
此时天空中出现了刚刚斗法之人的相貌以及基本信息,人们已经懒得去看了,无非是仙山世界几品几品驻地官员(仙山世界各国家自从两百年前获得了霸权地位之后,就开始向各世界的国家派驻使节,其中包括在朝官员,商人,修真人,分掌搜集所驻地人口信息,经济情报,武功典籍等任务,并进而一步步侵蚀,达到对当地各大实权的掌控),师从仙山派某某道长,另一方是烂陀寺几戒几戒(戒也是级别量词)和尚。
且一定是这位仙山世界的驻地官员又手痒了,想杀人,一般俗人,虽然杀起来爽,但是犯罪意图太明显(其实品级高的官员,俗人也照杀不误),所以他随便寻了个借口,找那烂陀寺修真和尚的麻烦,这就基本说不清了,杀了也是白杀,因为仙山世界还是当今世界的大佬,拥有五界法庭(五界各派代表组成的联合法庭,以处理超出一界的纠纷事务,实权掌握在仙山世界无极大道和雪域道手中)的最终审判大权。
因而修真,谁不想修真,不修真就意味着更大几率的随时死亡。
败是死,赢也是死,和尚们当然明白,但未断骨气,虽死犹荣!
但凡那烂陀寺的和尚,没有懦夫,这是五界中任何一个国家不得不承认的的事实,因而被选入那烂陀寺学习本身就是无上荣耀。
但这样不公正的事件,结束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