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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惘然(四)

原来,刚刚那一击,竟是鬼王将自己的爱女逼上了死亡的绝路,鬼厉抱着她,心中明白,因为刚刚那重重的一击,导致碧瑶全身精血极度快速流逝,更是内伤极重,伤及心肺,若不是她为法术修行之人,才勉强支持到此刻,只怕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气绝身亡,不过,看样子,现在她已然心事已了,命脉一散,立刻香消玉殒,可怜一世红颜为君展,终落得命终魂散两不留!鬼厉心中猛然一惊,更是心中颤抖深深颤抖间,自是全身震惊的非同小可,如同地震般,剧烈波荡起伏,口中大声叫喊道:“碧瑶……你为何这般……是不是你在也不能回来?是不是你真的离我远去……在也不能回来了……不……你回来……只要你回来,你说什么都行……你做什么都行……”可怜,碧瑶却在也不能回答什么,在也不能说出一句话来!片刻间,周围一切安静如初,似乎黑暗漫无止境的如同冰冷潮水一般,漂浮涌现在他的身旁,此时的鬼厉只觉得头脑中“嗡嗡”作响,又好似地裂一般“轰轰”炸响,眼前似乎金星乱舞,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远离了身体,没有了思想,没有了任何感觉,就算是想哭,也哭不出声。是根本无法哭出声,还是眼泪已经流干,自是眼中在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一旁之中,不知是谁在轻轻的向着他的身旁移动,原来是幽姬,她轻轻的飞舞下身,在一片黑暗之中,静静的站在鬼厉身旁,没有任何埋怨,没有任何争吵,异样的安静气氛围绕在他们身旁,似乎幽姬早已知晓今日的一幕,又好似她就意料到如此结局,竟是她口中说出的话,都不带有任何失声的感觉,也不曾带有任何质疑与怒喝,就那样平静道:“小姐果然还是死了,为情而死,却也是在我料想之中,所以你不必怀疑我为何如此安静,也许留恋和思念的时间只有现在的一点点,所以……我想告诉你,小姐一直是爱你的……纵然她心中明白,你的心中只有那一袭白衣,但就算你爱的人不是她,她也无怨无悔,或者说,从来都不曾后悔……你那样对他,她始终无悔……负情一生,到最终,不过人曲两散……曲终人散之时,又能留下些什么,惆怅?还是哀伤?……”原来,在鬼厉和碧瑶分开的那段并不遥远的岁月中,一直都是幽姬陪伴在她身旁左右,不离不弃,只是她们二人之间,看上去是主仆关系,实则比姐妹还要亲密,无话不谈,自然幽姬知晓碧瑶内心中的想法,只是此刻,她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也许这样的话,说的太晚太晚。

鬼厉听得幽姬说出的一句接一句的话语,心中深深清楚知晓,十年间,到底他又辜负了她多少,如果说十年前的那一剑,那震动天地的死亡巨剑,让他辜负了陆雪琪,但是十年后,他又一次的辜负了碧瑶,那一袭身着水绿衣裳的女子,可如今,也许除了能够在幻觉中听到的那轻轻震动的脆耳铃响外,还能在听到那清脆悦耳的甜蜜笑声么?

那一身水绿衣裳的女子,你到底在哪里?

一道流云飞袖,你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声清脆铃响,你用深深沉睡的方式远离了他的心怀,看似沉睡的你,却已然没有任何感觉,难道只有用这样的方式,你才可以得到自己真正的爱人,又或者只有这样的方式,你才可以得到永恒的平静?又或者的,只有这样的方式,你才能重获新生,忘记所有过去现在的哀伤情愁,去重新寻觅属于自己的那一片蔚蓝天地与快乐天堂,在那里,你才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光?

鬼厉低低颤声道:“碧瑶,我对不住你……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使你经历如此多的痛苦之事,更是害的你……”说着,竟是无法在继续说下去,一旁之中,幽姬眼中流出哀伤之泪,今日之中,唯有此时此刻,周围黑暗如墨,世界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的目光低垂间,似乎出神的凝望着碧瑶熟睡的面容,只是上空之中,所有人相互厮杀争斗,你死我活,法宝纵横乱舞,恶魔嘶吼狂啸,一时间,怒吼声、呼啸声、烈风声、争斗声等,掺和交杂在一起,明晃晃的剑光闪烁时,血腥刀光剑影中,鬼厉的背后,更是那一身黑色衣襟上,早已喷洒上殷红的血迹,顿时,黑色衣襟更加深邃一些,如同散化不开的浓稠黑墨,前方后方之中,明晃晃的仙剑法宝的剑尖处,光芒横生,但对于这一切,他充耳不闻,身体动也不动,如同一座巨石雕像,静静的跪倒在那里,沉默的人啊,好似没有了灵魂,此时,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碧瑶,只有那个默默陪伴自己十年,却也同时令自己伤心十年的女子,对外界的一切,自然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而幽姬也是毅然如此。

幽姬低声道:“既然小姐已经离去,你又何必如此?”

“碧瑶……碧瑶她真的走了……是真的走了……在也回不来了,对不对?”鬼厉如同呆傻之人一般,口中念念自语,却不想,就在他口中低声自语时,他的臂膀中却是一阵轻松,不知为何,碧瑶的身体开始慢慢如同一缕香魂般,消散开去,由下到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就连那一身碧绿衣襟,也一同消散开来,那一刻之中,幽姬的眼瞳快速收缩,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因为鬼王的下手极重的缘故,才会如此,还是因为其他,只是身在鬼王宗多年,她却也看不出,为何碧瑶那已经僵冷的身子又会出现如此离奇的情况。

可是她虽然目光惊奇,但是对于鬼厉来说,他还是那样如同呆傻之人一般,口中低声自语,只是他的手中紧紧的拉住碧瑶的一处衣角,也许是上苍可怜,在碧瑶那僵冷的身躯完全消散前,他竟是猛然撕扯下一处绿色衣角,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碧瑶留给他的最终唯一念想,居然是一处断裂的、不可拼接的绿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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