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拉嗦,那可是青藏高原……
在那遥远而神奇的青藏高原上,哼唱起这首《青藏高原》,仍然是那样地让我激动,使我久久地沉浸在其中,不胜名状,不胜向往、渴念。
我从没想过今生能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走拉萨的念头从来没在我的心中闪现过,尽管2006年7月天路一青藏铁路通车运行,但是由于高原缺氧的过度宣传、亲戚朋友的危言耸听,走西藏的念头只好在我的心中搁浅。
2007年5月,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朋友的怂恿下,我们驱车直达格尔木,次日凌晨从格尔木车站坐上了去拉萨的火车,走进了青藏高原。
5月2日晨,我们从格尔木车站上车,乘重庆至拉萨223次列车,前往拉萨。
在车上眯瞪了3个多小时,7时醒来,已到了昆仑山口,火车正在向唐古拉山攀行。阳光充满了车厢,野外一片金黄,但见野生动物成群结队安详地在草地上享乐,杨子端着望远镜正在瞭望藏羚羊的行动。“又是一群。”杨子欢呼着,兴奋地不知说什么好,我们则透过列车的玻璃窗观看……
舒适明亮的车厢,悠然自得地去西藏。这是何等地幸福。为了使外地人适应高原,整个车厢封闭充氧,没有异常反应。曾几何时,有外国记者扬言:有昆仑山脉,铁路就永远到不了西藏。可是,今天我们却乘上了去西藏的列车。雄壮而瑰丽的美景使我们深深地陶醉在青藏高原的画图中。望着车窗,手中的闪光灯毫不吝啬地闪动。对我来说,也许只有一次,平生从未见过的惊喜。在这条世界屋脊上行走,即使在全封闭的车厢里,依然是对生命魅力的挑战。
列车广播报告已到可可西里。可可西里意为美丽的少女,但这位美丽的少女心底并不善良,气候无常,自然条件恶劣,人类无法长期居住,被称作“生命的禁区”。生物种类稀少,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藏原羚较多,这些稀有的动物,这会儿正在可可西里悠闲地漫步,尽情地追逐。这一带已被划定为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在修青藏铁路时,国家仅环保资金就投入了15亿元。为了使野生动物通行方便,这一带采取了以桥代路的措施,既方便了野生动物,又保护了冻土和草原绿地。1300多个桥洞,既保护了野生动物的迁徙,也保障了高原冻土的完美。高高的藏羚羊角在空中飞跃,完美的曲线,形成了高原特有的风景。穿过冻土,穿过荒原,跨过湿地,跨过高寒,把环保与希望留在了这格桑花,留在了这充满生机的土地上。
过了地处世界屋脊的唐古拉山五道梁地区,穿越地球上最高的铁路隧道——风火山隧道,就到了著名的长江源头第一乡沱沱河沿。
在这片流淌着中华乳汁的大地上向南200公里,列车便翻越青藏铁路全线的最高点——唐古拉山口。这里海拔5072米。5000多米的海拔,快要赶上珠峰大本营了,但列车里既体验不到外面的风雪,也感受不到缺氧,真是一面玻璃,两个世界,恍若穿行在童话世界里的时空隧道。
车速只能以每小时80公里的时速前进。唐古拉山峰顶,终年积雪不化,数条远古冰川纵横奔泻,正所谓“近看是山,远望成川”。
翻过唐古拉山口,即进入西藏第一县安多县。该县面积26017平方公里,人口却不到3万。从安多前行,进入西藏最大的牧区——那曲。人们称这里为万里羌塘,意为“北方草原”,总面积40多万平方公里,水草丰茂,是天然的牧场。在那曲车站,我有意识地下了列车,站在那曲高高的土地上,感受青藏高原的魅力。站在青藏高原的土地上,透过阿尼玛卿雪山与巴颜喀拉山巅,青藏高原带着一种无法征服的姿态,永远地横亘在我的面前,露出她特有的神秘诱惑,使我像一个苦行僧一样,背着属于自己的思想、情感、包袱,在天人合一的梦境里去攀登,去逾越,去飞跃,而后又一次次地梦后回归,临风独立。在她广袤的天空下,去感悟她给予我的自然与生命真谛。
行车间一个深蓝色的湖泊扑进眼帘,在这高原之上,能有如此浩瀚的湖泊,真是激动人心。这个湖叫错纳湖,当地人认为它是一个神湖,它的名气不是很大,却是最靠近铁道的一个湖。在蓝天和草原的映衬下,错纳湖波光粼粼,一湾碧水就像镜子一样镶嵌在这片高原草场上,让人心生凉爽。
下午4时,列车到了距西藏拉萨最近的一个县——堆龙德庆。这是出了羊八中峡谷的第一个县,车窗外是插着五色经幡的民居和一块块的青稞田,藏民们正在地里打磨农田,二牛抬杠式的耕作随处可见,最多的一块地里(不足一亩)竟有四队老牛抬杠犁地,田地里有一、二十个人在忙活,俨然是生产队时的集体劳动,有的藏民还不时地朝列车挥手致意,浓浓的藏地风情扑面而来。哈达和写满梵咒的彩幡在风中轻舞。朝山者醉心的颂祷,缭绕千年的香烛,都留在沉重的空气里。
沿途的旧房已经拆除,一边是正在建设中的新农村。据车上一位知情者讲,这是国家在西藏建设的新农村,国家给每户补助3万元,个人掏2万元,统一规划,统一设计,统一补贴,集中兴建。
当这个石带子河谷彻底敞开时,就到了美丽的拉萨河谷,拉萨在向着我们招手。
初到拉萨,内地人一般都有高原反应,嘴干、嘴皮青紫。缺氧有一种轻度的麻醉作用,像喝了酒似的,晕晕乎乎。昨天,初次体验这种感觉的我们,以为是晕车,并不在意。只是原来观看景色的眼皮,好像被糊了一层透明胶纸,你什么都可以看到,却觉得遥远而虚假。刚开始是冷漠地眯起眼帘,后来干脆昏昏欲睡,仿佛被人施了武林中的“麻骨松筋散”,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一行以鹏林反映最重,头痛、手肿,我只是嘴干、嘴皮青紫,眼珠子胀得难受,恨不得把它抠出来,用冰凉的雪水擦擦四周,再安回狭小的眼眶。每个人都嘴唇青紫,好像刚吃完玫瑰香葡萄,葡萄皮没吐干净。但我们总体感觉很好,心情舒畅。
拉萨的天实在美极了,站在拉萨的土地上,我不得不惊讶它的美丽和壮观。天蓝得让人误以为是深不可测的海底,一朵朵白云像沉睡千年的珊瑚礁,凝然不动地沉没在空中。陡峭的山峰戴着白雪的桂冠,安然地屹立着,好像在打坐,思索着人世间的难题,城里的一座座建筑都穿戴着拉萨特有的服饰,岿然不动地端详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仿佛还拿不定主意,是欢迎呢还是驱逐呢。
道路两旁的树木碧绿碧绿、青亮得刺眼,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无数根银线,几乎要把人的双眼刺瞎。
我呆呆地看着。拉萨的建筑是最有特色的,是唯一的,拉萨就是拉萨,不像其他城市,千城一面,都是高楼大厦,都是灯红酒绿。拉萨的建筑一般不高,以四五层为主,辅之以二三层建筑,体现了“楼房不要高过树”的建筑美原则。登高一览,令人顿生仰慕。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空气清新,实在是天然的圣地。
拉萨,西藏自治区的首府。自公元641年吐蕃王建都以来,拉萨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拉萨藏语为圣地、佛地。是佛教传入西藏后才有的名称,现为西藏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中心,人口47.45万,与我们靖远县一样。
拉萨处于雅鲁藏布江支流拉萨河下游的河谷冲积平原,海拔3560米,地势由东向西倾斜,日照年时数在3000小时左右,有“日光城”之美誉,冬无寒冷,居民冬天不用生炉子,烧暖气。
享受着拉萨特有的阳光,欣赏着拉萨独特的民族文化,我们徒步向大昭寺走去。
大昭寺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昭是蒙语,意为庙。拉萨城内寺院众多,大昭寺内供奉着释迦牟尼12岁等身镏金铜像,传说是文成公主从唐朝带去的,大昭寺也是文成公主设计、主持修建的。
大昭寺最惹人的是建筑全是木的,且年代久远,朝拜的藏民响头连连,虔诚感人,而转经可以说是这里的一大景致了。
转经是藏传佛教一种朝佛念经积累功德的仪式。不分季节,信徒们一般从凌晨开始围绕寺庙、神山、神湖、神村顺时针方向转圈,以单数为吉祥,多多益善。转经时是要不停地念诵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右手还要不停地摇转转经筒。如此一来,便能得到佛的加持,超越轮回,得到解脱。博大精深的藏传佛教,婀娜多姿的民俗文化,深深地打动了我。
拉萨所有的转经活动都是以大昭寺内供奉的释迦牟尼像为中心,三条转经线路也由此一圈一圈地辐射出去,内圈在大昭寺内,叫囊廊。中圈围绕大昭寺,叫八廓。外圈围绕大昭寺、布达拉宫、磨盘山、药王山,叫林廓。除此之外,还有围绕布达拉宫转经,叫孜廓。
我们一行在大昭寺礼佛之后,沿八廓街一游,八廓是藏语环行的音译。八廓街上店铺琳琅满目,购买了几本介绍西藏的书籍,又回到了大昭寺门口,很想拜读一下唐蕃会盟碑,但遗憾的是没能找到,问了几个当地人,都说不知道。
无奈之中的我们来到了罗布林卡。
罗布林卡,汉语为宝贝园林,是达赖喇嘛的夏宫,我们请了一位藏族小姐当导游,有许多当地人一家一家,或七、八个聚在一起纳凉玩耍,野营嬉戏。林卡,意为林苑的意思,藏族人有逛林卡之乐。当春暖花开,大地吐绿之时,举家带上吃的用的,来到草丰树密的某个林苑,搭上帐篷,欢歌宴饮,短则一天,长则三、五日,甚至半月之久。我们看到的当是逛林卡的了。
拉萨之行,令人神往的当是瞻仰布达拉宫了。
布达拉宫的票十分难买,且每天限定只准上1700人,世满托了好多人,没买上昨天的票,只好又寻人今天去买了,好在所托之人比较重视,我们到布达拉宫时,他也来了,带我们进去,上到中间人到门口才买票,一人一张,谁的谁取,以防倒卖门票。据说一张100元的门票,到外面500元、600元都卖,真是发财的好办法。不过这样限定也好。
顺利地进了布达拉宫。我们却成了没头的苍蝇,无法游览了,只好请导游带路了。
布达拉宫不但是中国,也是世界著名的宫堡式建筑。它以117米的高度巍然耸立在拉萨河谷的红山上,楼高13层,建筑面积13万平方米,气势壮观。
布达拉意为普陀,自松赞干布公元641年开始建造以来,已有1350多年的历史,建有白宫、红宫。
白宫是历代达赖喇嘛生活起居和政治活动的地方,在达赖喇嘛的宝座上方悬挂着同治皇帝所书的“振锡绥疆”大匾。
红宫集中了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和佛像,是礼佛的地方,主要有五世、七世、八世、九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和十三世的八座灵塔。
另有坛城殿、时轮殿、法王洞。有松赞干布塑像。是布达拉宫最早的建筑,其他都是五世达赖喇嘛时开始修筑的,以前的被烧了,距今340多年。
布达拉宫依山而建,高低错落,主次分明,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令人叹服布达拉宫的雄伟壮观。宫墙全用花岗岩砌筑,墙基深入山岩,关键部位的墙体还灌注了铁汁,抗震力非常强。漫长的岁月风霜丝毫没有损坏这座宫堡般的建筑,反而为它平添了更多更美的风采。作为藏区文化的象征,越来越多地受到世人的瞩目。1961年被列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4年12月17日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世界遗产委员会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予以保护。
我们一行从正门拾级而上,在导游小姐的引领下——瞻仰了白宫、红宫的各个景点和灵塔,由南山下来,大约参观了两个小时。
在布达拉宫是不准照相的,然而短信可以发。因此,站在布达拉宫高高的殿堂上,我掏出手机,情不自禁地给远在千里的朋友们写下一条短信:
我站在布达拉宫向神灵祈祷,愿布达拉宫的神灵祝你心想事成,愿珠穆朗玛峰的灵气祝你工作顺利,愿青藏高原的圣水祝你万事如意,愿阿尼玛冰雪山的灵光祝你吉祥安康!扎西得勒,五一快乐。
朋友们收到了短信,羡慕地直啧啧。
此行实话说给世满一家添了许多麻烦,深为感谢。
次日凌晨,我们离开了拉萨,乘拉萨到北京的客车前往格尔木。
再见了,拉萨!再见了,青藏高原!
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最终有一天,今生今世我会上到那梦寐以求,又一百二十个惧怕的青藏高原。
青藏高原,那是一片迄今为止,世界上最神秘,最诱人,最高拔,最苍茫,最边阔,也最年轻的高原。使我一踏上她就激动不已,一见如故,流连忘返。青藏之行,使我的生命在那得到延续、升华,使我渺小顽劣的灵魂得以洗练、锻打,使我污垢的躯体得到沐浴。青藏,我生命永远的第一次。感谢上苍赐予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使我在她的怀抱中感受到了一种生命的真实,家园的温暖,人生的艰难,精神的永恒,信仰的神圣和虔诚,自然的博大与造化的奇妙。
拉萨,我心中的圣地,人生值得一游的为数不多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