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孤儿院宿舍楼的一间小屋内,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赫然就是蓝栾和院长。
只见蓝栾看着院长压低声音质问道:“她结婚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得了吗?”院长无奈又心疼的看着蓝栾。
“我不能阻止,你可以啊!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
“小栾,算了吧,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以你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还不是继承了你?!”蓝栾很气愤,为什么谁都让他放弃,难道自己去追求所爱也错了吗?为什么谁都有弥补改错的机会,唯独他没有,于是将这种气愤的情绪通通发泄到了院长身上。
“我知道你怨我,当初如果不是我死心眼,明知道你爸已经有了家室还非得跟着他,你也不会在孤儿院长大,不会成为私生子。可就是因为我的前车之鉴,我才希望你不要步我后尘。”院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跟丫头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我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你不同,你是给人做小三的,如果不把我生下来,怎么能留得住爸,怎么有能力办起这么大个孤儿院。”
“啪”地一声响,蓝栾脸上红了一片,院长气得颤颤巍巍地低泣道:“不能与心爱的人厮守的苦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理解,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般说我,我就算千错万错,也是你妈。”
突然门外“哐当”一声止住了院长的哭泣,她和蓝栾同时紧张地跑到门边,悄悄地打开房门,只见地上滚落着一个蓝色的小手电筒。
蓝栾捡起来看了一下,“这是…豆子的手电筒。我记得还是以前我们去鼓浪屿时带回来给他的礼物。”
“豆子,那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应该是,不然也不会扔下手电筒就跑了。”
“这下怎么办?”
蓝栾摩挲着手电筒,最后咬牙做了一个决定,“把他送到爸那里去,先关起来再说吧。”
于是两人拔腿循着声音追了上去,很快就在楼下追到了豆子,胖乎乎的身体在黑夜中却显得特别渺小。
见来人,他壮着胆子问:“蓝哥哥,你是活人还是死人?”
蓝栾微笑着说:“豆子,好久不见,你过来摸摸我看,活人身体是有温度的,死人身体是冰凉的。”
见豆子踌躇不前,院长挤出惯有的微笑对豆子招招手,“来豆子,你蓝哥哥跟你开玩笑呢,他没有死,只不过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病好了,就回来找我们了。”
豆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两个都是自己很依赖和信任的人,于是放下戒心跑了过去,抓住蓝栾的手摇晃道:“蓝哥哥,你回来忆姐姐知道吗?”刚问完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忙问:“燕子姐姐呢?是不是也没有死?她是去照顾你了吗?”
“这个说来话长了。走吧,咱们回我房间,我慢慢说给你听。”
“恩恩,好啊。”
蓝栾牵着豆子的手,用眼神示意院长先离开,边走边旁敲侧击道:“豆子,你怎么会到我房间去的?”
“我”,豆子有点羞涩,吞吞吐吐道:“我做梦梦到你了,还有燕子姐姐和忆姐姐,梦见你们带着我和丫丫他们去游乐场玩,玩得正开心呢,你却突然不见了,然后我就被急醒了。醒来后我特别想你,所以就想去你房间看看。”
蓝栾听着,心里有些动容,“你不怕吗?”
“怕什么?”豆子抬起头看着蓝栾奇怪地问。
“大半夜去死人的房间,你不怕么?”
“不怕,蓝哥哥你对我那么好,还是我崇拜的偶像之一,所以不怕。”
“偶像之一?你有很多偶像?”
豆子摇摇头,“就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是项大叔。”
蓝栾脚步顿住了,低头看向豆子问:“项嵘?”
“对呀,项大叔跟哥哥你一样,会好多好多东西。不过以前我挺不喜欢他的,因为他抢走了我们的忆姐姐。不过后来忆姐姐跟我说,蓝哥哥要保护燕子姐姐,我要保护丫丫,所以她就由项大叔保护,我想想也有道理,就同意啦。”
蓝栾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之后便一直沉默。到了蓝栾的房间,蓝栾给豆子开了瓶饮料,偷偷的在饮料里面加了安眠药。
“豆子,你先喝点饮料,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我给你将故事。”
在豆子欣喜的目光注视下,蓝栾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整栋孤儿院宿舍楼,除了教职员工就只有蓝栾、凌燕和安忆苦的房间是有独立卫生间的,这也是当初蓝栾对院长强烈要求的。
蓝栾从卫生间出来便看到豆子趴在桌上呼呼睡着了。他走过去推了推,并叫道:“豆子?豆子?”
见豆子睡得很沉,便放下心,给院长打了电话,没过多久院长便走了进来。
院长一走进房间就说:“我已经通知你爸了,一个小时后就有人过来接他。”
“嗯,回头跟来接他的人说,看在这孩子跟我投缘的份上,别弄残了,喂点让他听话的药就成。”
“好,我一会就跟他说。可是安安问起来怎么办?她很在意这个孩子。”
“这样,你明天一早就给他打电话,就说豆子不见了。”
“那她肯定会报警的,项嵘有个做警察的朋友,好像还挺厉害。”
“再厉害能厉害过我爸?报警就报警,社会新闻上天天放失散孩童,有几个能找回的?”此刻的蓝栾俨然化身成了一个魔鬼,冷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