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指指点点,安小溪害怕了,手指往后抽,想要找机会逃脱。
刘刚是不顾一切的十指相扣了安小溪的手指,嘴里还小声的嘀咕:“不怕,乖,不怕,乖。”
不知底细的人更加认为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神经病。
排好队,拿了号,在病房外等候,安小溪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终于到了他们,安小溪想轮班进去,刘刚是死活不撒手,没办法,安小溪也跟着进来了。
医生一眼就看到了刘刚的怪打扮,心理分析这个男人胆小如鼠吗?他轻声细语的问:“先生,你不感到热吗?”
刘刚开始把行头一件件的取下来:“我怎么不热,我傻呀,冷热不分。”
安小溪坐立不安的手不知往哪里放了。
医生再次看看刘刚,才发现刘刚是新伤加旧伤,伤痕累累,脸上千疮百孔。
心理医生管的都是心理的隐私,对于病人的一切,医生会想尽办法让你说出来的。
“你们好,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
医生是位男同志,安小溪难以启齿,医生看安小溪的神情窘迫,再看看刘刚的花脸,猜想,问题出在女方了。
刘刚扶着安小兮的肩膀,好像在给安小溪输送勇气和力量,安小希也默认的点点头,即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闯过来。
“先生,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回避一下。”
“我出去等。”
“不用,你戴上耳机,没看电视吗,带上你就会什么都听不见的,坐到那张桌子前面,那里有电脑,你自己去消磨一下时光我来了解一下你太太的心理状况。”
刘刚没有听医生的,他还是选择了回避,自己不面对她的尴尬,给她一个倾诉的空间,那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一定会好的。
刘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医生身上,仿佛这是位神医,华佗转世。
每个人都是这样希望的,因为每个人对圣湖都充满了美好的期望,安小溪同样如此。
面对医生,安小溪开始时讳疾忌医,但是,被逼到医生的面前了,自己有病不能骗医生了。
安小溪从心里感谢刘刚,这位在自己危难时刻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虽然刘刚并不知情,但是,刘刚对自己的关心,代表了刘刚的善解人意。
她感激的目送着刘刚的背影。
“女士,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医生试探着和自己的病人攀谈。
“我叫安小溪。”
“你可以介绍一下你的职业,学习生涯,工作现状。”
“这个问题,我简单回答一下吧……”安小溪很轻松地切入话题,她简单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上了大学,还骄傲的说自己学习很好,学校报送上了研究生。
继而,神色黯淡了,但是研究生没有读,自己就开始择业了,选择了支教。
说到学校的孩子们,她的眼神里熠熠闪光,可见她是爱这些孩子的。
安小溪的话语时而婉转流畅,时而低沉忧郁,她的思想曲线完全地呈现在医生面前。
“那安女士,陪你一起来的那位男士,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准备结婚。”
奥,医生好像大悟似得。
“那请问女士你们现在遇到什么困难了。”
刚才轻松的气氛骤然的紧张了,安小溪得手又找不到地方放了。
“你是不是恐婚了?”
安小溪点点头。
“你身体受到过伤害吗?”
“嗯。”
“是陌生人?熟悉的人?”
安小溪咬紧了嘴唇不再回答。
“你谈过男朋友吗,之前?”
“谈过,而且感情很好。”
“你现在忘不了他?”
“我已经努力在忘了,不是他的原因。”
“你是不是身体受到过伤害?”
安小溪突然地捂住脸,医生的根源找到了,他给安小溪倒了杯热水。
“女士,喝点水吧。”
安小溪抿着热水。
“那你可以慢慢的说话吗,把你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你就不再恐惧了。”
“我不知道,不该发生的。”
安小溪只说了这两句话,就拿起包,眼睛直直的,然后退了出去。
刘刚喜形于色,大步迎上安晓奚:“没事了?”
“你去吧。”
安小溪坐下来,语气很平淡。
刘刚高兴的跨进屋子,握住大夫的手:“谢谢你呀,大夫。”
大夫被说的莫名其妙:“我还没看着你就说谢谢。”
“你不是已经看完了吗?刚出去的那位女士。”
“你坐下,我想问你,你是她未婚夫?”
“是的,我们准备去领结婚证了。”
“她看过精神科吗?”
“她精神绝对没问题,她是心理疾病,她没说原因?那你怎么让她出去了?”
“我现在问你,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你为什么断定是心理而不是精神?”
“她是老师,很负责任的,而且,性格也很随和,除了反抗那件事,其他的什么都非常正规。”
“那件事,你是指夫妻之间性生活不和谐”?
“哪里是不和谐,就是摸不到,进不去,干着急,你看我处处伤疤,都是拜他所赐,你别看她柔弱的像个小鸡仔,可是,只要想碰到她那里,她就力大无穷了,你说她不是心里有阴影吗?”
“她谈过男朋友,你知道吗?”
“她和我说了,而且,她肯定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所以害怕在受到伤害。”
“你自己就是医生了,那就从心理上关心她,感动她,不要急于求成,制造浪漫情调,浪漫氛围,就会水到渠成了。”
“我也这样想的。”
“说得容易,做起来可难了,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年,你能坚持吗?你可以通过她的闺蜜,父母,来开导她,或者给她一些这方面的书籍,影片,让他多了解一下,她的阴影很深。现在的女孩子婚前试婚的多了,谁保证就一定有结果,她现在主要的是不相信男人了,不相信幸福了,所以她逆反心理严重,反抗意识强烈。”
“医生,求你还是开导开导她吧,为了保证我结婚的时候不破相”。刘刚给大夫作揖拱手,然后他想在把安小溪哄进来,可是,安小溪呢,已经无影无踪了。
刘刚再一看,安小溪已经无影无踪了,他飞快的跑到楼门口,已经是追不到影子了。
刘刚气馁了,说的好好的,又变卦了。
他还是对医生抱有一丝幻想,重新回去的时候,医生已经接待下一位病号了,自己也只好怏怏地离开。
走入街心,刘刚茫然了,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样,自己是不是该退出这个局?
他不再急于寻找安小溪,而是找个地方理理自己的思路。
安小溪奔出医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离开他们的视线,感觉自己安全多了,心里也放松了。
她自己走走停停,路过街面上的一面玻璃门,自己随意的看了下玻璃,玻璃像一面镜子,映射出自己凌乱的梳妆,她对着镜子理理头发。
梳理完毕感觉对自己满意了,她竟然走进了服装店。玲琅满目的服装看得自己掩护缭乱的,本来自己没有购物欲望,可是看着这些款式新颖的服装,自己就是不想离开。
她欣赏着,还用手触摸着,服务员热情的说:“你可以试一试,不要也没关系。”
女人是穿完了衣服,心里更是纠结了,穿在自己身上光线养眼,那一个还舍得脱掉呢。
店员的怂恿,安小溪已经是感觉到兜里的钱要自己跳出来了。
她茫然的犹豫着,却又瞄见了一款男士的长袖冰丝,那件冰衫有股引力把安小溪吸引了过去。
“你好,小姐,这是一套情侣装,也可以单买,你喜欢吗,我拿给你看看。”
安小溪摸着男士的衬衫爱不释手了,她毫不犹豫的说了两个号码,然后自己试了那件女式的,用手丈量了那件男士的,就这样很爽快的买了套情侣装。
手里提了情侣装,安小溪轻松的哼着歌,脸上洋溢了快乐和幸福。
她愉快的走向车站。
刘刚在车站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凝神考虑,脑子里很乱,如果可以治好安小溪的病,那这个人做自己的老婆,自己一定不会吃亏,自认为是癞蛤蟆迟到了天鹅肉。如果安小溪一直这样坚持下去,那自己就成了傻汉子等过路人做老婆,自作多情了。
双眼迷离不能定夺的时候,一个身影走进了自己的视线。暮然,他惊醒了,那是安小溪。
不等他站起来走过去,安小溪已经自觉的走向自己了。
“嘿,给你买的,好看吗?”
刘刚是好不惊诧:“你给我买的?你这是来讨好我吧?”
“我看适合你,就给你买了,情侣装。”
“喂,安小溪同志,请你不要这样耍我好不好,告诉我,你怎么自己跑了?”
“跑了?没有呀,我不是站到你面前吗?”
“扯淡,装什么装,你想瞒天过海,能过得去吗?”
“我们去哪?我想玩玩。”
“好呀,我也想放松,那我们去旅游吧。”
“先回我家,再去旅游。”
“对,正合我意,你看咱俩心有灵犀,我也正想去你家呢。”
安小溪好像体味出了刘刚的意图来了:“你不许告状。”
“嗯。”
刘刚心想,我就是去告状的,医生说了,找父母也是一种解决办法,或许我和她想的一致呢,她就是不承认而已。
刘刚很赞成安小溪的提议,因为这也是他的想法。
因为这是临时的计划,他们俩没有行李,只有个小背包,这样轻装上阵,一点也看不出要出远门的样子,省去了提行李箱的劳动力,刘刚自由了。
买了点路上吃的零食,他们就上车了。
上车后,安小溪就开始睡觉,虽然是人声嘈杂,但她睡得特别香甜,她的思想潜意识里是安全的,放心的。
刘刚的心里是五味俱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睡的提心吊胆的,睡梦中都是手疾眼快的自卫。而在这样混乱的不安定场所,她倒觉得比家好了,睡的香个死猪,被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没有一点防范意识了,唉,自己好失败,明明是护花使者,却晚晚变成护花伤者。